第38章 歃血战天
王晓带着杨凯波来到南宫家。进了客厅，就南宫霆和陈凯在，南宫夫人和她女儿南宫倩都不在。
见南宫霆只是稍微打量了番杨凯波，便示意两人坐下说话。王晓没有过多客气，和杨凯波双双入座。
“伯父，这位是我同学，杨凯波。小侄这身高不成低不就的功夫便是他传的。”王晓眼见南宫霆只顾喝茶，对他带了一陌生人前来不置可否，便接着道：“山西大同府杨家。不过今日之事他不代表他们杨家，只是我王晓的私人朋友。”
老狐狸放下茶杯，笑着看向杨凯波，“贤侄啊，你老爸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杨凯波本四平八稳坐在沙发上仔细打量江南道上大佬的豪华府邸，听南宫霆如是问，屁股未抬略欠了个身，“南宫叔父，家父身体一直很好，前不久还提起当年与叔父您一起在无锡喝酒聊天呢。”
不知为何，昨日踏入禅境三个小时略有所获的王晓感觉到陈凯在听到自己介绍杨凯波是大同府杨家公子后，其心跳、气韵都有莫大变化。他也未过多注意陈凯，上次在那南京王家听李兴提起过陈凯。以李老的眼光能评价陈凯身子骨好，又勤奋。他王晓一初出茅庐、与人打斗经验为零的都打败了最佳龙套男眼睛仔，想来这陈凯在皇城之行那次不是故意藏拙便是包藏祸心了。
四个人有话无话扯来扯去，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由陈凯驾着车直奔SH南郊。
王晓、杨凯波、南宫霆、陈凯是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四层欧式小洋楼前下的车。
门前站着两个黑衣黑裤白衬衫的壮汉，见是道上鼎鼎大名的南宫霆老爷子，也未低声下气、谄媚献笑，仅仅稍微客气打开门，用手一指里屋，“南宫先生请。”
南宫霆领头迈步先走了进去，王晓等人紧随其后。四人来到一处大厅前，此地厅门口没有站人。不知南宫霆出于何种顾虑，告诉陈凯让他就在外面等着。王晓上前为南宫霆开的门。老狐狸整了整衣衫，龙行虎步进了大厅。王晓、杨凯波一左一右跟随其后。大厅内右手边有一排长椅，厅内中央处空无一物。整个大厅窗户上都挂了窗帘，大白天的便点了灯。厅内已经来了很多人，众多来客见又有人前来，有的人抬眼观看，有的人则仍低头品茶。南宫霆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了下去。整个过程没跟人说过一句话，也未露过笑脸。王晓和杨凯波分立于南宫霆座位后面两侧。
王晓略打眼一看，众多大佬中他绝大多数不相识，不过却见到了几位熟人。有刀疤脸秦老爷子（皇城之行打过照面），秦宇这位公子哥凛然立于他老子身后。旁边还站着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一身中山装，双目炯炯有神，是个会家子，王晓猜想这人应当是李兴口中的诸葛达官。在距王晓不远处，一位貌美如花的公子哥笔直站着，是陈义。他身前座位上坐着个五十来岁文质彬彬的老者，若非场合不对，王晓定会认为此人是个做学问的，料来这位便是陈老爷子了。
王晓本看似无心，实则有意打量众位来客，猛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便用眼瞧去，竟是徐海义。他旁边威风八面站着的是徐家那位“陆地神仙”徐强。两人前方坐着的是位已近六十的老者，面相阴森，传说中的不用化妆便能饰演大反派的脸。徐家老爷子双手拄着根拐杖，眼神有些浑浊但仍不时目露精光扫视来宾。
众人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几位耄耋老头步履有些蹒跚走入了大厅，这时众位五六十岁的大佬纷纷屁股离座站了起来，“赵老好！”，“李老最近又精神了。”，“张老来了啊。”……几位头发花白老者坐上了东位首座，众位大佬才又陆续坐下。
几位明显德高望重的老者相互寒暄了番，诸如什么“李哥，听说最近你那宝贝孙女又飙车了。”，“哎呦，赵哥啊，越活越年轻了。”……此类无关痛痒的家常问候。厅内众多大佬也相互间打打眼色、浅谈几句。约莫这般又过了一刻钟，那位明显久居高位被人称作赵老的老者清了清喉咙，微笑道：“都这个点了。该来的应该都来了。开始吧。老规矩，徐震，你先讲。”
接下来的事情无需耗费过多笔墨一一赘述。以徐震、刀疤脸秦老爷子为首，另有几个与二人交情深厚、关系密切的大佬从旁支持。这几位大佬抱成一团将南宫家最近几年那些为非作恶，诸如强行垄断南郊的房地产、在徐家地盘上开夜总会、上官家那位拳师神秘死亡与南宫家有明显的联系等等此类行径添油加醋一一说了出来。全是一些老生常谈的理由，连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都听得无精打采。那位赵老勉强挤出个笑容，浑浊的双眼看向南宫霆，“南宫霆，刚才在座几位说了些你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南宫霆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根烟，王晓利索俯下身子为他点上，然后又像根木桩般站定。南宫霆悠哉悠哉吸了两口烟。瞅他这般样子，不说与会众位大佬均不忿，连赵老几人也纷纷皱眉。
“怎么，我南宫霆年事已高，吸两口烟解解乏诸位就不耐烦了吗，哈哈。”南宫霆猛得将刚吸了两口还余很多的烟往桌上一按。“砰。”
众位道上大佬没有多大反应，不过他们身后的子侄啊、打手啊、保镖啊脸色有些慌乱。显然是忌惮南宫霆于今日不利局面下铤而走险，会拼个鱼死网破了。
南宫霆目露精光，大笑一声，“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这种事你们做的少吗？赵老，你问我要说什么。好，我今日就说个明白。想浑水摸鱼，想分一杯羹的，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些咸不咸，淡不淡的狗屁话回家对你们孙儿孙女说吧。哼！”说完这些话，南宫霆扯了扯颈上领带，脸色有些狰狞，神情非常不悦。
“好了好了。老霆啊，多大年纪人了，发啥火啊？大家消消气，慢慢说。嗯，慢慢再说一次。”开口的是被称为张老的老者，面容普通，传说中的长了一张大众脸。
“张老，既然是您开的口，我们做晚辈的不得不听。要不，您为我们说句公道话。”徐震一脸暮气，这会却神采奕奕，像是突然年轻了十岁。打量了一番四周，慢悠悠接口道。
张老将双眼一眯，“徐震啊，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只是来做个见证。你们的事，你们商量着谈。”哎，这是个和稀泥的主。
“李老，您怎么讲？”徐震盯着闭目养神的张老看了会，又微侧头颅看向一直未发言的李老。
这李老身着一件暗色系唐装，面上看去比徐震也老不了几岁，不料竟比徐震长了一辈。“大家都是在SH滩混的，冤家宜结不宜解。互相松个口，握个手，把酒言欢，挪一挪伸过界的手。你们看这样可好？”李老看了看南宫霆，便双目有神望向徐震。
徐震正想开口反驳，陈家老爷子笑呵呵站了起来，朗声道：“李老此话甚好。大家能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何必逞一时之快损了阴德呢？是不是啊，老徐？”
“哼，听说南宫霆有意与你做亲家，你当然乐意支持他了。”徐震笑呵呵看向陈家老爷子，然后眼睛突放精光看向那些和他暂时在同一阵营的大佬，脸上浮现戾色，接着道：“从四十年代以后，SH滩道上混的已经很少用这招了。来，杀鸡取血，筑坛祭天。今天，就让我们再次“歃血战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