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送行
最终,莫锦程也没能改变要被送往非洲的结局。
莫志国从回房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倒是钟秀琴,最后终于抱着刚刚睡醒的球球出来了。
球球是莫锦程和童瑶的女儿,才3岁多一点。之前一直都是童瑶的妈妈在带着。付冬青的事情爆出来后,童瑶好莫锦程的婚姻危在旦夕,关于球球的抚养权也就放上了台面。童瑶是想要孩子的抚养权的,可也只是想想而已,孩子过年之前就被莫锦程接回了莫家,一直都是钟秀琴。
钟秀琴先前都是不愿意出来的,这会子莫锦程终于要出门了。钟秀琴也就忍不住了,还是抱着球球出来了。
“妈。”迟迟看到钟秀琴出来,上前一步,轻轻喊了一声。迟迟有时候心挺细的,看到钟秀琴眼角都含了泪,她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球球刚刚醒,又小,什么都不懂。被钟秀琴抱着,迷迷糊糊地瞧见童瑶坐在一边。她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童谣了的。这下子一看见,立马不得了了,嘴巴一瘪,呜咽着喊了一声妈妈,张开小小的双手就要扑过去。钟秀琴始料未及,一下子没架住,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妈!”
身后童瑶着急着喊了一身,人已经起身凑了过来。
迟迟也是看着的,也连忙迈了好几步跟过去。
童瑶伸手就要抱球球,钟秀琴犹豫着看了她一眼,却还是转过身来,面对着迟迟,“我脑仁儿疼,小迟,你抱抱。”钟秀琴蹙着眉,将球球送过来。
迟迟抬眼看了下脸色已经黑沉的童瑶,又看了一眼面色就已经很不舒服的钟秀琴。这情况,让她来选择,也着实艰难了些。可看妈妈实在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迟迟顿了下,还是抱过了球球。
“小婶婶。”球球翻过来,奶声奶气的喊了迟迟一声。可那眼珠子里,明明包着一包眼泪水。
她明明才三岁多一点点呢,可这么一巴掌大,似乎也感受到了眼下这糟糕严肃的气氛,明明想要,却不敢说。明明想哭,却眼巴巴的忍着。
忒难受了些。
房子外面,冷簌簌的院子里,骤然传过来一声突兀的鸣笛声。
迟迟一凛,抬头往门口看,妈妈钟秀琴也被这鸣笛声弄得一怔,揉着额头的手放了下来,原地踱了两步才往外面走。
迟迟抱着球球,本就走的慢,童瑶立在那里不动,她心思就更不能集中。莫劲修从书房出来就跟着小叔出了门,这会子她也没个人在身边给个参考意见。走走停停的,她终于还是不能忽视身后那个一直静默而立的身影。
“大嫂,你也出来看看吧。大哥这一走,也不知道得待多少年。总归是做过夫妻的,送送,也是好的。”虽说刚刚才看着他们签了离婚协议,可要这样轻易改口也着实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嗯,你先去,我随后来。”
童瑶倒也没介意迟迟这一声大嫂,看着球球点点头,让她们先走。她则弯腰开始收拾起桌上摊在那里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些莫锦程已经公证过的几处房产和童氏的股份。
迟迟见状,叹了口气,抱着球球出了来。
莫锦程此番去非洲,没惊动什么人。莫志国不去送,莫锦宏更是不会去。反而是跟莫锦程关系最别扭的莫劲修,为他做起了司机。莫锦程不愿意,可碍于小叔在场,不好发作,也就没发表什么意见。迟迟算是出现的极好。莫锦程正要上车,眼角的余光一瞅见她怀里的球球,刚拉开的门啪嗒一声被他关上,然后一个箭步就往迟迟那里冲了过去。迟迟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小人儿已经被莫锦程给抱了过去。
迟迟再一抬眸的时候,他们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已经凑到可一起。莫锦程用下巴弓着球球滑嫩嫩的脸。球球被他下巴上的初生的胡渣刺的哇呜哇呜地叫。
很美好的画面,可以一家三口不全。
迟迟回身往屋子里看,想着大嫂是不是愿意出来看看。却并没有如愿。索性她视力还算不错,仍是看到了躲在门边的童瑶。
两人视线相撞,既被发现,童瑶干脆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
时间赶的急,莫劲修在那里摁喇叭。莫锦程再不舍,也只得将球球狠狠亲了口。然后重重地塞回迟迟怀里。再不看其他人,莫锦程低着头钻进了车子里。
莫锦程没有跟钟秀琴告别,可她也不恼,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迟迟刚好趁这个机会,抱着球球往后退,然后追着童瑶往后门找去。
“大嫂!”
眼看着她就要从小门出去,迟迟及时唤住了她。
童瑶不定她会追过来,显然愣了一下才回过身来。
迟迟追上去,“大嫂,不论怎样,您总是球球的妈妈的。婆婆只是还在气头上,一时之间没办法原谅。日后会好的。”
妈妈也是为人父母,怎么不可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呢?迟迟相信,道理大嫂都懂。可置于这事情之中,她能不能想明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免不得这样安慰了几句。
“我懂。迟迟,我都懂。我不怪你们。”
童瑶双手插在大衣兜里,认真地看着迟迟。一字一顿的,本来是令人坚信的口气,用在此时,就难免显得伤感了些。
“你抱抱。”迟迟也点点头。然后将球球给抱过去。童瑶这回没拒绝,轻轻地将球球搂在怀里。她盯着她依然有几分漂亮的脸,仔细地看着。迟迟就算没做过妈妈,也知道这一眼有多让人心疼。更何况,她也确确实实的曾经失去过一个小宝宝。
现下,虽说球球跟自己的小宝宝不是一样的处境,可妈妈离了孩子的那份心境,怕是也差不了多少的吧。
她不免又抖着胆子问了一声,“大嫂,若是早想着会有今日这境况,你会不会后悔?”
迟迟的背挺得直直的,可说着话的时候,却软的不能在软。到底,她还是没有适应,自己会这样从容地说这些话。从前,她总是置他的家人于身外在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