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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兽人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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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变化惊动天地,像是有人在十万大山中开天辟地一般,涉险远来寻宝的众人飞速逃遁,个个神色骇然。

一块石碑而已,竟有这般气象,定是绝世珍宝,但此时他们即使有意,也不敢生出半点觊觎之心,此地变化早已超出他们的预料。

待飞到有千里之外,一行人才堪堪停住身姿。但就在此时,从深渊处又是一阵轰响,顿时一个身影显现而出,比之那石碑还要巨大,顶天立地,让人生出浩瀚无边之感。

竟是一个黑发如瀑,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

“不好,此墓剧变,生出阴神,众位道友速速离开。”清轩道人一眼看出此中变化,逃遁时却也不忘提醒众人,尽显正道本色。

“咦?不对,这不是阴神,而是一道意识罢了。”萧算子眼神如电,仔细观看便看出了究竟。这话一出,使得原本想要遁走的众人都生生停住了脚步,正要询问。

但只见那道从墓中飞出的身影,紧闭的双眼睁开,顿时两道金芒射出,冲破云霄,不知到达何等极远之处去了。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该这般璀璨动人,仿佛蕴含诸多神秘,乾坤大道在其中运转,日月星辰在其中变换。看一眼就能够令人深深陷入进去一般,难以自拔。

只见这双眼向着众人扫射,眼中透着一丝茫然,却是又全然每天这些人映入眼帘。

但随着这道身影的扫射,众人只觉胸口被人一击猛捶,个个口喷鲜血,骇然相顾,身子更是难以动弹。此等景象分明与天邪子当日威压凡人一般无二。

不仅如此,就在他们之间的虚空中,几道身影也被生生逼了出来,个个也是口吐鲜血,狼狈之极。

天邪子瞳孔一阵猛缩,他向来自负,但此刻,在那道身影面前却宛如蝼蚁一般,动弹不得,生杀由人,这种感觉是他自修道以来从未遇见过的,就连他的父亲天邪尊者也没有这般威势。

但他自负并非没有缘由,号称近万年来最为惊艳者之一,天资卓越,就连其父天邪尊者也自叹不如,常对友人夸赞其子,言假以时日成就一定能超越他,将不可限量。

但从今日之事,天邪子才方知天地浩渺,人外有人,一道残识而已竟使自己不敢生出丝毫反抗之心。

形式十分危急,容不得他们过多犹豫,不然或许将命丧于此。众人个个思索脱身之法,却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焦急万分。

就在此刻,众人法力高低立判,只见一道身影,竟破开了禁制,生生飞度起来,只是行不到数里,又生生停住下来,大口喘气,显然十分艰难。

而有些人却更加取巧,直接降落地上,缓缓前行,只是每走一步,身体中霞光四起,一看便知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需要用全身法力去抵御。

众人看见,也立马依葫芦画瓢,现在他们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逃离此地,谁知道那个男子会不会突然暴走杀人。

但好在最坏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发生,此人一出现,或许真是一道残识,竟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只是眼中茫然四顾,就那么呆立空中,仿佛没有任何知觉意识。

距离大墓千里之外,一个村落本已收拾妥当,正要四散逃离。

“阿公,随我们一起走吧,家没了人还在,只要有我们在,就一定能够再次重建家园的。”杨帆二叔眼含泪水说道。

阿公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浑浊的双眼在村中不断的环视。他无法割舍这片村庄,无法割舍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他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即使死也要死在这里。

阿公轻轻开口,语气平和安详:“阿公老了,走不动了,你们都是我兽山一族的希望之所在,已经不用我教导什么了,你们很好、很好,阿公很放心你们。我曾闻古语言,人至天命而不算早夭,如今阿公年过九十,已是高寿,又有何求?留下残躯又有何用?阿公不能看着村子孤零零的伫立在这里,不能让她独自面对将来的灭顶灾祸。”

说罢,阿公眼神迷离,望着村子,就如望着情人般眷恋。

村中的人听见,无一不潸然泪下,是的,他们又何曾不对村子割舍不掉,这里有他们生来的记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他们磨灭不了的印记。

如今,他们要举族逃命,或许将来依旧能够回到这里,但却不知村子是否还在。

就在村民苦苦伤感之时,一声巨响从远处响起,众人纷纷骇然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雾气弥漫,一座高达无比的石碑耸立苍穹,使人感觉浩瀚无垠。

只是众人却没有看见那两行血字,那两行蕴含万古遗恨的血字。但即使如此,一抹悲伤之感,却突兀的在心中生起,比之刚才对于阿公的悲更甚,迅速的占据了整个心房。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他们分明看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身影,比之石碑还要高大,就那么身姿挺拔,立在石碑旁边。

“茫茫大地,吾所栖兮……”不知是谁口中唱起歌来,如一颗石子坠入宁静的湖中接着,顿时波光潋滟,不约而同般全村都唱了起来。

“茫茫大地,吾所栖兮。戎卫疆土,吾所愿兮。星河为剑,寰宇作甲,征战四方,虽死无怨。我心之赤,苍天可鉴,驱除混沌,还我家园。虽力竭兮而志不灭,虽身陨兮而战不休。愿吾念兮破虚妄,万般轮回永不止。愿吾愿兮传后人,生生世世战苍穹。”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们不知为何而哭泣,更不知为何会吟唱这一首以前从未听过,却是倍感熟悉的战歌。

心中痛彻心扉,随着吟唱,仿佛灵魂中有一股战意苏醒,随着吟唱,他们的身体渐渐散发血光,随着吟唱,血光却是越发的明亮。

顿时猛然间化作一道血芒冲天而起,血芒中蕴含着不屈不灭的战意。

这一刻,兽山一族全体都进入一种难言的状态,他们忘记了所有,心中只有哀伤,眼中只有那块石碑,那抹身影。

就连他们身上的变化也好像没有察觉似的,一个个血光布满全身,这是他们身上蕴含的血脉在苏醒,在沉睡万古后咆哮。

其中,一个少年,血光冲天,明显比其他人血气磅礴,他眼含泪水,却是血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衣襟,这个少年叫杨帆。

还有一个少女,身上却没有血光冲出,也没有开口吟唱,或是因为她是个哑女,本身就吟唱不了,但更为奇怪的是她的脸却没有泪,心中却没有悲。她只是眼中茫然地看着远处的身影,似曾相识……她叫杨雪。

随着这一束血芒冲天而起,顿时冲破云霄,那一声声吟唱便像化作此间唯一的音,响彻天地。原本眼中迷茫的男子,仿佛渐渐苏醒,盯着血芒,眼中越发明亮。

终于他抬起了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四周,喃喃自语:“此间不知多少年,何处轮回无青天。”

但紧接着他却突然眼中金光爆闪,愕然抬头望向天空。

却是又癫狂大笑起来,惊得本已是惊弓之鸟的寻宝众人更是骇然失色,全身法力运行到了极致,就要在地上疾驰而去。

男子发丝纷扬,癫狂大笑:“生生世世,轮回何处!轮回何处!恨,恨,恨!”

随着他的嘶吼,天地仿佛也沉淀在他的恨意之中,就在今天,整个天地,几乎所有强者都感觉到了一股万古大恨在天地中弥漫,比之刚才不知浓烈多少倍。

而在一些上古禁忌领域中也是一阵骚动,不知出了何等变故。随着男子的嘶吼,一股说不清的气势从他身上猛烈迸发而出,顿时化作波浪般在他身边扩散开来,轰,轰,轰。

几乎在一瞬间,但凡被这波浪接触到的高山大岳,在这一刻全部崩塌粉碎,竟生生被夷为平地,而那些逃散之人也是受到波及,个个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再次口吐鲜血,精神萎靡不振,却是再没有半点气力。顿时大地上以男子为中心,赫然出现一个方圆数千里的深坑。

“天杀个,阿弥陀佛、无上天尊,这下小爷要命丧黄泉了,也不知道我那些小娘子们会不会为小爷流些眼泪。”

只见墨越在地上翻滚十几里之远,堪堪止住了身子,口中吐出口血水,咒骂道。

而其他人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个个垢头灰面,狼狈之极。就连妩媚如瑶姬者,如今也是披头散发,却是无半点媚意了。

不过所幸他们先前本就远来千里之外,再加上已经开始逃遁,虽然受了重伤,但却不止于丧命,毕竟都是修界赫赫有名之辈,若没些本事也难副盛名。

屹立天空的高大男子,一吼之下却顿时安静下来,眼光像能够看穿天地虚实,生死更替。

他望着那万里之外的血芒,一阵惨笑:“原来就剩下这点血脉了么,血力不纯,我族却是终究衰落。天变了,死的死,走的走。”

他本是一缕残识,此刻却像丢了魂似的喃喃自语。

他恨,恨苍天让这缕残识苏醒,看到的却是这种结果,他本已死去,却不入轮回,于万古后苏醒,却看到混沌未除,辉煌尽落。

“死则死矣,无法长存。就让我化作战魂,留于后人!”

说罢,他手指向血芒中一点,顿时一道金光迅速射入村中,竟直直向祠堂中的神像飞去,顿时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而后他又看见了血芒中的兽山族人,看见了与众不同的杨帆,顿时手指向墓中一抓,一块似有些圆形的石头被他摄来,看样子这石头并不完整,残缺的十分厉害。

他手臂一挥,这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石头,嗖的一声,竟径直向杨帆飞去,而后也是一闪而逝,没入到杨帆身体之中。

“命运如何,看汝造化。”男子说完,再把目光移向杨帆身边的杨雪,顿时竟然瞳孔一缩,仿佛遇见了令他都惊讶的事,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只是盯着杨雪,眼中有着难言的味道。

“皆是浩瀚寰宇中苦苦争渡者,望汝早日度尽苦海。”

说罢,也不再看杨雪一眼,而是又接着向村中一点,顿时方圆数百里之地,散发出丝丝雾气,却是看上去再无任何变化。

男子做完这些,又抬头望向苍穹,眼中流露出一抹凝重,然后却是右手一伸,顿时那块巨大的石碑被生生抬起,然后缩小,被男子托于掌中。

他左手托住石碑,右手轻轻地抚摸,像是此物便是他最喜爱的东西。“老伙计,你成了这般模样,我却依然要麻烦你了。”

这块石碑像是对男子的话有了感受,竟然自动颤抖起来,仿佛有自己的意念般。

男子望向天空,最后抚摸了一番石碑,却是猛地向空中一掷,顿时石碑化作一道金光。片刻间,天间无穷远处,一些禁制仿佛被生生撕裂,虚空一阵扭曲,石碑就此不见。

男子做完这些,便微微颔首,脸色露出解脱的神色,嘴唇微起,竟然也唱起那首战歌。这首战歌是他亲手所写,名叫兽人之歌。

随着男子轻轻地低吟,他的身子竟在渐渐消失不见,从脚至头,直到那最后一抹令人难懂微笑消失,直到那双蕴含日月星辰的双眸不见。

云淡风轻,当男子消失后过了好久,一切恢复了正常。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而天邪子一群人更是仿佛做了一场梦,一场匪夷所思的梦。

然而他们身上的伤以及那个方圆数千里的大坑告诉他们,这不是梦,是事实,是一件他们不理解甚至颠覆他们认知的事实。

这些人顾不得其它,没有谁敢去惦记大墓是否还在,里面是否还有如石碑般惊天动地的神物。从此这方圆数千里大坑,以及当中的那道深渊,便成了又一片禁忌领域,无论荒兽还是修士都无一敢轻易踏足。

天邪子强提起身上一丝法力,他目前受了极重的伤,需要尽快离开大荒这个危险之地,回到修界。

至少在那里,除了少数宗门,还没有谁敢对他出手,而他也自信能够躲过那些宗门的眼线。

就在他化作一道流光遁去,另一道流光飞起,竟朝着他遁去的方向直直追去,速度更快,不多久就来到天邪子身旁不远去。

“清轩老儿,你想做什么!”天邪子大喝,心中却安生警惕。

在受此严重之伤的时刻,再狂傲自负的人也会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别无他念,只是想与道侄同行,护些小友安全。”原来清轩道人强忍着伤势跟来,竟是因为答应了兽山族要保护他们周全才如此。

天邪子顿时眯着眼,嘴角又泛起了邪魅笑容,故作阴森道:“你不说我还忘了此事,多谢前辈提醒,我现在就去走上一遭,哼。”说罢顿时向前飞遁。

清轩道人听罢,脸色微微一变,顿时急急化作一道流光追去。

天邪子看罢,脸上诡异之色更浓。他之所以说去走上一遭,也不过是顺路而已。

他自负,但却不真嗜杀。

前些日子之所以如此,只不过因为在他眼中蝼蚁根本没有任何价值与意义,与杀戮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就在不久前,当他也生生当了一回别人眼中的蝼蚁以后,他的心境或多或少有了些许改变。况且现在伤势极重,他也断不可能在不干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刚才所言,不过是诓骗清轩道人,他最是看不惯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悲天悯人,暗地里竟干些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的勾当。

自然在他眼中,这个与他父亲相识多年,被他父亲誉为当时一代最具才华但却又臭又硬的固执牛皮子老道也就成了道貌岸然的同类。

天邪子本性如名,更似其父,全身透着一股邪气,虽狂傲自负但本性不坏。想到能够诓的清轩道人焦头烂额也算是这苦闷一天中些许快意。说来不过上童心未泯,还有些小孩心性罢了。

不过片刻,就来到了他们认为村中坐落之地,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天邪子一阵愕然。

那个村子消失了,不仅是村子,就连那方圆数百里的区域也不见了。

踏在脚下的哪里有什么村子,到处都是蛮荒之气,荒兽横行,与其他地方一般无二。

天邪子骇然望向清轩道人,也同样看见了对方惊讶的表情。

对于他们而言,是不可能存在认错地走错路的情况的。天邪子猛的把神识扩散到最大,但终究是一无所获,毫无蛛丝马迹。

“天邪子道侄,此间古怪,依我之间,我等应该速速离去。就在刚才,你我皆看见这里血气冲天,听见战歌响彻。想来刚才的男子必定与兽人遗族有所关联。说不定是上古兽族大修,今日觉醒。这个村子不管是否还在,如今都不是我等可以招惹的。”

清轩道人蹙着眉头道。

原来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全都忙着各自逃散,神识更是被那那子压制的不得外放,在那男子出现之后的情况根本就没有看清多少,更不知道男子最后消失何处。

虽然那只是一道残识,也许化道了,也许又沉睡了,也许去了别的地方,但他们却不敢太多探究,男子似开天辟地的气势依然像历历在目般震慑心神。

此刻又看着此地村落莫名消失,顿时就认定与那男子必有关联。越是这般猜想,却越是不敢久留。

想到这一层关系,天邪子一时脸红耳赤。即使对方是盖世强者,但今日以来他已许多狼狈,这番又要成为惊弓之鸟,着实不好受。

但这番经历却于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能够让他认清差距,更加刻苦的修炼,免得志骄意满,怀有懈怠之心。这向来是修道大忌!

两人不再言语,相互看了一眼,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离去,直到很久后才故地从游,而那时却已是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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