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讲故事（一）
神秘的空间中，阵阵微风，夹带着泥土的芬芳轻轻拂过。没有鸟鸣，只有浩清上人追忆的话语声。
姜离安静的坐在浩清上人的身边，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他不知道为什么浩清上人会突然和他讲这样的一个故事，也不知道圣族好端端的留在无尽之海中，而身为龙神的他为何会走到陨灭的边际。
但是此时的姜离很确定，这个身边的修者确实是浩清上人无疑，就凭这一点，就已经能让姜离老实的洗耳恭听了。
相比龙神，慕林冲的名字，姜离更愿意称呼他为浩清上人。而龙神对于此也并没有什么不悦，本来此时的他也仅仅只剩浩清上人这一道残魂了。
通过龙神的讲述，姜离知道龙神是在远古之初遇见那位他称为主人的人，而那时整个世界只是一片拥有着浓郁灵气的大陆，各种修为高深的修者层出不穷。那时，只有修为到达魂境以后，才能被称为修者，浩清上人告诉他，这样的存在放在今天还有一种称呼，古仙人！
古仙遍地，与天争锋，这就是龙神诞生的世界。
然而好景不长，随后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一场战争，龙神告诉姜离，他因为被主人锁在一处空间中并没有参加那长战斗。
等他出来时，战斗已经结束。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浩清上人依然能够想象那场矿世之战的惨烈。
“当我出来时，已经没有天地的轮廓，整个世界一片虚无，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如同混沌初开一般。天地灵气异常的混乱，甚至已经无法让修者吸收。很多朋友就是倒在了那个时候。”
浩清上人感慨的继续说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我圣族因为本身寿命悠久，再加上主人为我改变过血脉，所以我幸运的撑过来了。这段时间，天地大变，灵气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这一切改变的根源就是异火。”
“异火？”姜离皱了皱眉头，心想异火不是天地之间的神祗么，怎么和远古时期的巨变有关系？等等……姜离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宫主，你说异火是在那一战之后才出现的？那以前在哪里？这样的神物，不可能这样无名无姓的。”
浩清上人赞赏的看了姜离一眼说道：“对，异火之数四十又九，每一种都有着他不可替代的威能，是真正的无意识的神祗。但是在那一战之前，包括我成长的这段时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四十九种异火的任何一种。他们确实像是凭空出现的。”
“所以我有个推测。这些异火必定和那一战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我坚信这一定和我主人有关系。”
“宫主，你的主人很厉害？”姜离小心翼翼的问道。龙神的主人，这是什么样的存在？姜离到现在，心里都有些不敢相信。
浩清上人听罢，脸上露出崇敬的神色，说道：“他是真正的神。用任何的词语形容，都是对神的亵渎。”
额……姜离有些发愣，他没有想到得到的是这样一种，不是答案的答案。
看着姜离有些不相信的神色，浩清上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也没有深究，只是感慨道：“我主人姓盘，名古。想当初，这个名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谁知道现在会被你这样一个小子看不起呢。”
盘古？
姜离有些吃惊的转头看向了浩清上人，那遮天蔽日的一斧自然而然出现在了姜离的脑海之中。盘古开天辟地！但是听浩清上人所说，似乎实际情况和那神话有着很大的出入。
浩清上人自然不知道姜离所想，继续说道：“异火诞生，标志着一个全新世界的新生。”
“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天地有炎，谓之火，灵之始也。夫玄黄者，天地之杂；引玄黄而燃，炎有异也，谓之异火。混乱的气息经由异火的燃烧，变成了温和的灵气缓缓上升形成了天，那些污秽的残留缓缓下降凝聚成了地，久而久之，一个新的天地就这样出现了。而经历过这一切的我，在这新生的世界中，显的异常的强大，而我庇护的族人也因此获益，龙族之名应该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
姜离脑海之中嗡嗡作响，浩清上人后面的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已经有些傻了。鸿蒙诀，这是鸿蒙诀！为什么浩清上人知道鸿蒙诀？
姜离不敢问浩清上人为何知道鸿蒙诀，因为这关系到姜离心中最大的秘密，甚至还会牵扯到异火志。异火志，姜离到现在为止都不明白它到底代表了什么，为什么魂老，冰风还有杨泰这样的大能会如此的重视，甚至将它和世界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所以姜离只能把在秘密藏在心中，谁也不会说起。
浩清上人依旧缓缓的说道：“生灵，永远只是生灵。再强大的生灵也不可能成为神祗。因为生灵都有着他们的欲望。生的欲望，发展的欲望，统治权力的欲望。”
浩清上人说道这里，语气有些低沉。似遗憾，似愤怒，随后叹了一口气。
“我们圣族也不例外。长久的统治，和远高于这个世界生灵的血统，不停的助长着我们的气焰。恩……应该是嚣张的气焰吧。”浩清上人复杂的看了一眼姜离，继续说道：“其实，雷州的事情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小小的缩影而已。或者是迟来了亿万年的缩影而已。”
“宫主，你是说人类和魔兽的冲突？”姜离似乎明白了浩清上人想要说些什么。
“冲突么？应该算是吧，不过却是无心为之的。”浩清上人喃喃的道：“圣族族人成年后就能进入涅槃境，稍有天赋的达到魂境都不是难事。饮食对于我们来说，完全就是一?可有可无的业余活动而已。连我都记不清人肉全席是从什么时候在圣族之中流行起来的。”
“什么？人肉全席！”姜离有些震惊的看着浩清上人，他很难将这个词语和浩清上人联系起来。身为人类的自己，在听到这个词后，心里极为的不好受。
“呵呵，很奇怪吗？”似乎对姜离的表情早有预料，浩清上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时的人类对于高高在上的我们来说，和牛羊没有任何的区别，最多叫声更复杂一点而已，当时没有人知道人类是一个有思想的族群。那时又有谁会知道，这就是我圣族命运改变的节点呢？”
姜离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浩清上人话语中的意思。屠杀圣族的修者，正是人类的修者，很大的可能就是这届鸿蒙殿的殿主，那位叫杨泰的修者。
“我们不是神祗，没有办法像神祗一样看的那样的长远。对于族人的作为，我只是简单的责备，并没有深入的干涉。而这一陋习也在一段时间里风靡了很久。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
浩清上人看着姜离说道：“直到有一天，我圣族的族人被一个人类的族群诛杀。那一天，也是人类和我圣族冲突真正爆发的一天。”
“后来呢？”
“后来？那个人类族群在很短时间里就被灭杀。”浩清上人说着，语气中有些哀伤：“对于统领着整个世界魔兽的圣族来说，那个人类的族群太过渺小。”
“那个人类族群就这样消失了。当所有人认为这个事情应该告一段落的时候，族中再一次接到了圣族族人被杀的消息。而且这样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发生的越来越频繁，终于让族中的一些老古董醒悟，将人类，至少是人类的修者高手，摆在了和我们相同的地位上。于是我亲自出面，和人类的领袖讲和，更是赔上了相当的灵物。”
“但是两族的仇恨已经定下，事情哪有那么好结束的。在讲和之后，两族的冲突还是时有发生，在那段时间里，圣族在对待族人虐杀人类的事情上管的相当的严格。算算，在我手上处死的族人应该也有十万之众吧。”
“但是事实证明我们还是错了。人类的繁殖力万倍于我们圣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在应付无休止的仇杀时，我们也变的有些吃力。就这样，圣族开始了内部的整顿，为了躲避追杀，整个族群渐渐的消失在了人类的视野当中。就这样，又渡过了几千万年的时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不报非君子……这确实是我们的作风。”姜离心中恍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浩清上人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姜离知道，能够将一个统治世界霸主级别的种族杀到隐居山野，圣族的损失可想而知。但是在这样的损失下，圣族依然选择了退让，这不得不让他佩服他的气魄。
“大家都是有灵智的生灵，我圣族已然铸成大错，将世界相让也是应该。”浩清上人说道：“要说人类就外貌来说，和我主人还是很像的。”
“什么，宫主，你的主人他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