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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外出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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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当地经济学家研究倪家历史时总结出这样一段话:倪家的航运成为桃叶县内外商品交流的重要纽带,正是倪家商船内输外送,使桃叶县商品经济一直呈良性发展起着重要作用。

倪氏家族所有成员以及乡民并不知道这种简单的商品输送形式,对当地经济所起重要意义以及隐含的深刻内涵。即便是坐于县衙内的县太爷也没意识到,当时县太爷所有心思都系于自己这个国民政府的县长宝座能坐多久。

“吱呀”厚重的门轴与石槽磨擦发出响声,将门前雪地上几只专心刨雪觅食的麻雀惊散开。

倪瑞轩老爷家的院门开了,一条身壮如小牛犊子的大黑狗昂头窜出来,立于门前雪地上,伸展肥硕的腰身,昂头朝雪地里野鸭雪鸡“汪汪”狂吠。

随之而出的是倪老爷的小儿子倪天路,他立于门楼下手搭额头遮掩雪光眺望远处的红菱湾,目光一直延伸到红菱湾出口的大运河上,虽然仅看到出湾一角,神情似乎已经听到终年不息的湍急水声。

倪天路年方二十,眉宇间却透着英武之气,这也正是他有别于大哥二哥外表文弱之处。

“黑虎,冲。”倪天路手指雪地对大黑狗喝道。

黑虎朝着主人殷勤的摇头摆尾,然后撒开四蹄朝主人指点方向冲出去,四蹄刨起雪花,飞溅老高,眼前旋起一道雪雾,油光的皮毛在雪光中愈加黑亮。

雪地上各色飞禽在黑狗的追逐中“呼啦”一声飞起,似乎知道黑狗追不上它们,落于一丈开外仍聚拢在一起,冲着黑虎调皮地“叽叽”鸣叫。

雪尚未溶化结冰,呈松软状,黑狗越陷越深,再想奋起追扑,无奈脚下发不上力,身子似乎在雪里游走,望着距离自己并不遥远的雪鸡野鸭,显出几分无奈或是不甘心,口里竟而流下一串涎水。

“黑虎回来。”倪天路大喊一声。

黑虎回头看了主人一眼,复转头看眼前一群猎物;片刻,终于无可奈何“汪汪”两声,调转身子跑了回来。

家仆礼忠、礼孝分别拿着竹扫帚开始打扫门前积雪。年龄与倪天路相仿却已经跟了他三年的礼顺手里抱着一件翻羊皮大衣,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少爷,快穿上大衣,雪后天冷,小心着凉,让太太看到又该骂我不会做事了。”礼顺脸上表情显着几分央求,眼里却透着狡猾。

“我知道你小子是搬出我娘这令箭牌来管制我。”倪天路边说边伸开双臂,任由礼顺将黑色裘皮大衣套上胳膊。

“少爷,我不请出太太你会听我话吗?”礼顺小声嘀咕一句。

“好了,不跟你计较。顺子,我们去打猎,大哥和二哥今天回来,我俩去打几只雪鸡野鸭给大哥二哥喝酒接风。”

“少爷,我还不知您的心思?昨晚我就把枪擦了一遍,预备您今个出去玩呢。”

“你去套雪橇,先不要惊动老爷太太,免得他们担心。”

“少爷,湾里这么多野鸭雪鸡,不用跑远处打了。”

“你懂什么,这么好的雪不出去玩太可惜了,更何况红菱湾这群鸟儿与咱大家都混熟了,哪能舍得朝他们开枪。”

“少爷,你不是想去见龙姑娘了吧!”礼顺嘻嘻一笑说道。

“你小子竟敢跟我油腔滑调,看我对老爷说放你去跑船。”

“别呀少爷,让我跟多您几年吧!”礼顺面露哀求。

“好了快去做事吧,就知你小子鬼心眼多。”倪天路被礼顺说破心事,面上微微一红,却装出恼怒神态。礼顺见状,慌忙返身回了偏院;不多时牵出大青骡子,在礼忠、礼孝帮助下套上雪橇,铺上两张狗皮褥子。

这辆雪橇是前年长白山来的皮货商为倪天路做的,形状有如东北平原上的雪撬,但没那么宽大,原因是水乡能行雪撬的大多为堤岸或官道,堤岸树丛灌木密集,能容雪撬行走的也就是纤夫踏出来的小路,因而这部雪撬较窄,只能容两人一前一后坐在上面,为减少雪撬与冰面或雪地摩擦,在底部两根木条上包上铁皮。做好后一直没遇上大雪,也就一直闲置在偏院杂物间里。一场大雪让倪天路想起了雪橇,心里一直痒痒的,一心等到雪停了坐上雪橇沿河岸飞奔,体验那份感受,同时他还想到带未婚妻龙娇娇一同乘滑。

正当礼顺虚拟的挥舞手中长鞭时,管家祝修生从后院跑出来。

“少爷,老爷吩咐你不要玩得太晚回来。”说着又转头对礼顺说:“你带多一支猎枪,要照顾好少爷,如果少爷有什么不测,看不扒了你的皮晒干了蒙一面人皮鼓。”祝修生冷酷了一张苍老的长脸恫吓礼顺。管家的地位在倪家比家仆高出许多,况且倪老爷非常倚重他。

礼顺做出一副惊吓模样,调皮地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知道了,修生叔。麻烦您回禀老爷一声,晌午前我准回来。”

倪天路刚一说完,礼顺已经甩响手中鞭子,鞭梢在骡背上空一尺远处炸响,并未落在骡背上,大青骡子立即撂开四蹄小跑起来。

太阳爬过落尽叶的树梢时,雪橇也已经上了河岸,逆流向西而行。冬季雪后打猎是最佳时机,四下里白茫茫一片,野兽无从躲避形迹,正应了水乡那句话:“棒打野鸭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

大黑狗欢蹦乱跳一会前一会后,一会身子淹没在积雪压弯了的芦苇丛中,拱得满头满脊尽是雪花。站稳四肢伸长圆颈,猛然甩动全身,立时雪花四处飞扬。

倪天路看着爱犬大声呼唤:“黑虎,上来。”

黑虎应声窜上雪撬摇头摆尾,伸出腥红的舌头舔着主人手心手背,却不时歪着脑袋警觉地四处睃寻。

一只大鸟落枝时羽翼鼓风,落脚时蹬踏了枝杈积雪,立时纷纷扬扬飘洒而下,黑虎见状喉咙里发出“嗷”一声怪叫,飞身窜下雪撬,闪电般猛扑过去。

倪天路见状哈哈大笑。

黑虎在大槐树下仰头狂吠几声,黑色大鸟再次鼓起羽翼飞出树梢,溯源而上渐渐成了一个黑点,黑虎悻悻而回,沿着堤岸碎步小跑给大青骡子带路。

大雪飘了三天,其间并未停歇,也未遇阳光溶化,所以此时雪地尚是松软的,骡子初时尚可以小跑,时间久了渐渐显出几分吃力。礼顺见状跳下雪橇,一手牵着骡子慢慢往前走。

礼顺也不问少爷应往何处,拢紧了骡子牛皮缰绳径往白菏淀而来。

雪撬在雪地上发出松软的沙沙声,倪天路怀里抱长管猎枪,佯躺在狗皮褥子上,眯缝细眼睨视树梢枝杈间漏下的玻璃碎片一般刺目的阳光,乌黑的长管猎枪在雪光和阳光下散发着冷森的暗泽。微风从河面铺展着漫上来时,吹落积雪,四下里纷纷扬扬,落在雪撬上,落在倪天路仰起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去靠近唇边一朵雪花,凉津津甜丝丝的,心底为之释然,他索性伸开四肢呈大字型仰卧在雪撬上。

雪洒进礼顺衣领里,让他发出一阵欢快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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