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派异教

十八年前，七杀派、天罗派、流沙堂联手血屠南国，屠杀一百二十一个女娃，血腥堪比妖魔。十八年后的今天，三派再次紧急汇聚流沙堂。

“不知卫兄有何事？如此紧急。”天罗派鬼影子发问，三派在血屠南国之后，十八年来也没分个高下，既是平起平坐，天罗派鬼影子说话的口气也没有半点谦让，话语强硬。

“杀兄、鬼兄，今日与二位会面，确有紧急之事。二位可记得十八年前南国之事？”流沙堂卫天说话却有几分谦让之意。

“旧事重提，毫无意义。卫兄难道是心生愧疚，这世界可没有后悔药。”七杀派杀遇通说道。

“且听我说。十八年前，你我三派联手灭了南国，为的可不是民间传的为了享受血腥屠杀的快感，而是为了保我三派平安。当年刚出生的南国公主可是能使月色汇聚。你我三派本为同教，我们共同的祖师爷留下一个预言：灭教者，月色汇聚者也。”流沙堂卫天说。

“这又如何，当年南国公主不是已经死在我们手里了吗？月色汇聚者亡，谁人能亡我？”七杀派杀遇通几乎是吼出来这句话，觉得流沙堂卫天杞人忧天，浪费时间。

“话虽如此没错，但是最近我却隐隐觉得我们又要面临大祸了。会不会我们当年根本就没有杀掉南国公主？”流沙堂卫天皱着眉头说道。

“卫兄你是杞人忧天了，当年南国所有新生女娃都已随南国而去，南国公主有岂有逃脱之理。”天罗派鬼影子说。

“话虽如此没错，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流沙堂卫天告诫说。

“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七杀派杀遇通起身，虚情假意的双手作揖，点头告别。见七杀派杀遇通要走，天罗派鬼影子也起身告辞。

流沙堂卫天起身相送。

待流沙堂卫天返回大厅时，主座上坐着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脸上却戴着一个素白面具。面具左上方有一条裂痕，一致延伸到右脸处。见到此人，即使身为流沙堂掌门的卫天也得立于一旁，低着头，不敢直视。

“已经依据您的吩咐，将南国公主尚在人世之事告知七杀派和天罗派。只是他们对此事好像持怀疑态度。”流沙堂卫天像是忠诚的手下一般向素面人汇报。

“七杀派杀遇通、天罗派鬼影子两人都是极其自负之人，他们如果当面承认南国公主尚在人世，那就等于承认他们十八年前的无能。只要他们知道南国公主尚在人世就可。”素面人喝了口茶。

得到树龄古剑的红豆与百草两人来到莲村，这是红豆自打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雾隐村以外的活人，不禁高兴得左蹦右跳。

酒馆里挤满了来往之人，游走江湖的侠士、平常度日的百姓、唯利是图的商人。可是坐在红豆身边的确是一个书生。一身青蓝布衣，一个书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红豆吃着自己的饭，书生喝着自己的茶，本也相安无事。但是，此时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红豆的身边，庞大的身影挡住了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一双胖乎乎油腻腻的手重重的拍在红豆吃饭的桌子上，食物随着桌子的震动洒了红豆和百草一脸。倒是书生，在食物溅起的瞬间抓起手边的空碗挡在脸上，避免了滚烫的茶水对这张英俊书生脸的蹂躏。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向红豆、百草和书生这一桌，可是并没有人上前帮忙收拾。只是在私底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红豆听到人群中有人说：“快看，吴胖子又来闹事了。”

吴胖子，吴大胖子，吴特大胖子都是称呼眼前这个人。至于人们到底如何称呼他，取决于吴胖子所干的缺德事跟自己关系几何。事主特恨之，称之为吴特大胖子，事主的亲朋好友称之为吴大胖子，看热闹的人称之为吴胖子。因为利益关系而委身于他之人，会称之为吴老板。吴胖子本是莲村饭馆的老板，但是由于吴胖子五行缺德，饭菜使用的是地沟油，常常因为顾客要求换菜而往新换的菜里吐口水，恶心至极，便也渐渐失去人心。莲村村民及过路之人纷纷弃之而去，转而帮衬这家“不色酒馆”，人们转而帮衬这家酒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家酒馆的老板娘可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尤物。

待红豆将视线放在吴胖子身上时，才发现这是一个极其滑稽的形象。衣服因包不住满肚肥肠的油肚子而敞开着，诺大个肚子随着吴胖子拍桌子的力道而上下摇晃；脸颊两端的肥肉因重力作用而下垂，吴胖子稍微晃头，这两团肥肉便会泛起波浪，脸上的油光在光线的作用下，波光粼粼。如果不是吴胖子五官齐全，一定会被认为是一个湖怪。这一瞬间，红豆想起树龄爷爷的嘱咐，五界均可化为人形行走人间。眼前的吴胖子说不定就是湖妖所化，来此害人。可是即使是湖妖也不会幻化成如此丑陋之人，红豆便笃信这就是人，吴胖子。

食物翻倒满桌，百草怒火中烧，上前讲理。可是吴胖子哪是讲理之人，推开上前讨公道的百草，坐在红豆身边。

“姑娘，我家饭菜可比这家好吃多了，上我家吃去如何？”吴胖子说话时，一只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肥大的油肚上，上下左右摸来摸去，不时还拍几下，发出的声音比鼓声还要厚重。

在雾隐村时，红豆只要听到有可口饭菜，定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狠戳一顿。可是见到眼前的吴胖子，再美味的食物也抵消不了吴胖子带给人的恶心感。关键的是，在吴胖子往红豆身边坐下的瞬间，吴胖子身上发出的体臭更是让人倒极了胃口。

红豆起身，绕到书生身边坐下，并对吴胖子说：“你体量大，那边坐不下，我坐这边。”

百草正想继续跟吴胖子纠缠，势必要讨回公道，要不在红豆面前怎么树立爹的威严形象。再说，红豆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此行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吴胖子招来两人，把百草死死的架在一边。

“哟，吴老板光临不色酒馆，这次所为何事啊？”从二楼传来女人极其甜美细腻的声音，所有人纷纷看向二楼。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用扇子半遮着脸，即使只可见半张脸，也足以迷倒一大片。酒客早已没有了喝酒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这莲村本是我的天地，自从你来到这里之后，我就没生意可做，这笔账怎么算？”吴胖子站起来说道，可是语气却没有一方霸主的强硬，眼睛里透漏出来的只有色心。

“如果我的到来给吴老板造成困扰，小女子在此道歉。但是适者生存是市场竞争的法则。顾客选择不色酒馆我也不能阻止，你说是吧？吴老板。”女子扭着腰肢，扇子轻轻摇动却始终遮着半张脸。

红豆扯了扯书生的衣角，问道：“这是谁啊？”

书生的眼睛还是集中在女子的身上，但是对于红豆的问题做了简短回答：“这是虞娘，这家不色酒馆的老板娘。”

红豆感叹虞娘的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是这家不色酒馆的老板娘，略施粉黛，便可迷倒一片。

“三顾茅庐都可请到诸葛孔明，没想到我都到你这三次了，却只得到你这样的回答，我可不依。”吴胖子的无赖性格又显露出来。

三顾茅庐请到诸葛孔明，那是因为三顾茅庐的刘备而不是吴胖子，底下有人这么说着，可把吴胖子气炸了。可是吴胖子不知说此话者是谁，不得不作罢。只是惹得所有就可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吴胖子暴跳如雷，恼羞成怒。双手将红豆和书生所在的桌子举过头顶，奋力的扔向人群。口里还大呼着“让你们笑。”

桌子朝人群飞去，人们纷纷抱头逃窜。就在桌子离人群只有两厘米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红菱咻的一声缠住桌子的一条腿，在红菱的牵引下，桌子被拉回，稳稳地落在红豆面前，与之前的位置不差分毫。虞娘在人们的鼓掌欢呼下收回红菱，藏于袖中。

“休得伤人，你我恩怨你我自行解决，不要伤及无辜。”红菱对着吴胖子说。

吴胖子在酒杯羞愧冲昏了头脑，虞娘的话半点没听进去，又是举起长板凳，这下没有扔向人群，而是扔向虞娘。

红豆看着热闹，却发现本该坐在自己身边的书生却挡在虞娘的飞来的桌子之间。虞娘抱住书生，手臂一扬，红菱从袖子飞出，带着两人飞向悬梁，躲开了来袭的椅子。椅子摔落在地，粉碎。

虞娘的无色酒馆有上百家分号，酒馆小二是清一色的女孩。江湖朋友赏脸，从没发生过像今天这般事故。要是吴胖子在无色旅馆发狂，造成损失事小，小二和酒客的性命难保事大。为了阻止吴胖子继续祸害，虞娘放下书生，数根红菱从虞娘的衣袖齐齐飞出，直逼吴胖子。吴胖子无计可施，欲逃。可是沉重的吨位让吴胖子还没挪动半步就被红菱紧紧束缚，动弹不得。为了保险，虞娘再施几根红菱，将吴胖子紧紧包成一个肉球，送至官府。

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去，酒馆很快就恢复平静。作恶之人，人们是不会有丝毫怜惜之情的。

虞娘来到书生身边，问道：“没事吧？”

“只要是为你，即使被椅子砸死，我也没有丝毫怨言。”书生说。

虞娘没有作答，绕过书生，走了。

书生也没有追，只是冲着虞娘的背影，大声说道：“我一定会修仙成功，到时我一定会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