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冲突

第020章

眼前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里面原本并不刺眼的光洒了出来，看清里面的一瞬间，祁天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

在祁天三人眼前的电梯里，站着七个人，四个黑衣大汉两前两后的围住中间的三人，不过祁天一眼就看出来这四个家伙是保镖之类的家伙，这自然不是什么麻烦，因为以祁天过去的身份，出入皆有保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问题是中间的三个人。

两个一老一少、一个戴着金丝单片眼镜，一个拿着金表，特征明显的西方人……以及夹在中间略显呆滞的红发美女。

那两个外国人祁天并没有在意，不过那个红发美女问题就大了，虽然祁天名没有见到过真人，甚至照片里的影像也不甚清晰，但是那一头梦幻般的酒红色长发却还是让祁天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小莲儿的朋友吧……这下麻烦了。」

什么地方麻烦不言而喻……不过不管小莲儿的朋友惹上了什么麻烦，祁天也不可能放着她不管；祁天一直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家伙。

但现在绝不是个动手的好时机，就算不提祁天身前的两个怪人，单单是那四个保镖也不是祁天能够轻易解决的。

这一没刀二没枪的，就祁天这小身板要在这狭小的地方瞬间摆平四个专业保镖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祁天并不会因为自己摆平了一伙银行劫匪就看不清自己的实力，他知道自己那次的成功基于的都是情报和战术上的胜利以及一点点身体上的执行力。

那次的成功中，情报指的当然是他洞彻了劫匪们的所有计划，而战术上就是偷袭，再加上能够执行所有行动的身体。这其中，实际上能够执行行动的身体或者说是身手所占比例是最小的，虽然这一点最重要，但不能否认，这一点也最简单，可以说一个普通的成年男人，只要能克服心理上的害怕、恐惧，都能完成那些动作。所以其中最主要的还是看破事实的洞察力和解决困难所需要的智慧。

但直面四个专业保镖，最主要的还是那强悍的身手，其他两点极具减弱了重要性。

看着那电梯中的几人，祁天脑海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了一连串念头。然后……祁天想起了那两个怪异的家伙那是你装扮的来历了。

「天无绝人之路啊。」祁天心里不禁感叹道。

然后，祁天很自然的站到了两个怪人的身边，做出一副遵守先下后上原则的样子，然后在两人身边时，眼神落在了年轻人的金表上，然后又很自然的语带好奇的自语道：“Pentacle？老外也有おんみょうじ（阴阳师）？”

而听到这话，那两个怪人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一样。

两人先是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分先后站立，白袍的高个子站在黑袍矮个子的身后大约三步远的位置。然后白袍的高个子一掀长袍，那隐在白袍内的手露了出来，那是一双白净纤长的手，可是此时却布满伤痕，那像是被荆棘割伤的一样，但没有血亦不见丝毫愈合的迹象，甚至看上去显得很干净，可以说相当怪异。

不过此时吸引人目光的却是这双手正握着的一样物品——一个镶满宝石的银质十字架；那十字架大约比一只手掌稍大，长的那段正好能被一手握住，上面有着繁复的花纹和不知来历的古怪文字，在十字架的交汇中心镶嵌着一颗正好和十字架两条梁一样粗细的黄色宝石，而在竖着的那条梁的头部则镶嵌着一颗一样大小的红色宝石，而横着的那条短梁的两端则分别镶嵌着两颗稍小一些的宝石，左边是一颗蓝色的，而右边是一颗青色的，而在十字架其他空着的地方也镶嵌着许多更小一些的宝石，什么颜色的都有，但并不显得杂乱，反而有着古怪的和谐之感。而且祁天下意识的举得，那被握着的地方也有着一颗宝石。

那白袍的人没有任何停顿，握着十字架时就已经开口，祁天一开始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然后开始听见了声音，但那不是任何一种地球语言，反而和那个魔鬼的语言有些类似，接着就变成了他完全能听懂的英语了，那白袍人的话也结尾了。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这时候仿佛发生了什么，又或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祁天不太理解，也没空理解，因为现实已经完全脱离他的预计了。

那电梯里的年轻的那个外国人在白袍人说完后，才好整以暇的把怀表贴身放好，然后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僵立不动的祁天，接着他语带讥讽的看向了电梯外的两个怪人。

福德说道：“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他更加挑衅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他身边的看上去是老者的西科姆也开了口，他说道：“怎么，这句祷告词怎么被你们省去了？是终于认识到了「祂」的虚伪可笑了吗？”

白袍人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反而自顾自的说道：“「谜之五芒星」福德，「放逐者」西科姆，主已经抹去了你们罪恶的姓氏，为何还不忏悔、祷告，祈求主的原谅？”祁天这时候才听出来，这白袍人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了。

而西科姆和福德闻言皆是脸色一变，福德更是语气深寒的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吗？”

不等对方接话，福德反掌间向五个地方丢出了五样东西，分别是：向前方丢出了一块骨头碎片、向右前丢出了一块冰、向右后方丢出了一块质地不明碎片、向左后方丢出了一颗钻石、向左前方丢出了一片树叶。

一边丢，他还一边刻毒的嘲笑道：“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能以一人之力召唤降临‘地上天国’，是哪位红衣主教大人吧？不过堂堂的红衣主教，不但藏头露尾，还使用「魔法」这可不太好吧。”

虽然福德说的是古英语，但祁天还是能够听明白，这得益于他有个博学多才的妹妹，变相的逼迫他学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语言，也正因为此，他此时明白，福德说的「魔法」并不是一般意义上魔法，而是「恶魔的法术」的意思，这让他愈发的屏住呼吸保持不动，和那四个保镖一样。

此时在场的人中，红发妹子浑浑噩噩的，看不出到底什么情况，而那四个保镖此时浑身僵硬，仿佛被冻在冰里的鱼一样，而祁天在看到四人情况时，也同时保持着同样的造型蒙混过关，祁天猜测，这大概就是那位「枢机主教」（枢机主教一般在教会内穿红色长袍，故也称为红衣主教）召唤的「地上天国」的效果。现在他可不敢稍有妄动，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地上天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保持一致才不会引起注意。当然这并非他最初的计划。

祁天这家伙一开始的打算当然不是当雕塑，他只是记起了这两个怪人的装扮正是中世纪时期修士或者说牧师的服装，想来这两人大约也是教会中的一员，而那个棕发青年拿着的怀表上切切实实的刻着五芒星，这东西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意思：占星、炼金等等，而祁天自语说出的是在十一区公认的阴阳师标记——晴明桔梗印，那同样是五芒星。

但是对于是一神教并且宣扬主是全知全能的教会来说，无论是占卜、炼金还是异教徒，恐怕都是一样的。而红发妹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自愿跟着他们的，那么在有超凡能力的神职人员面前揭穿异教徒的阴谋自然就会引起这两位的注意。

然后祁天自然会制造出足以让这两个超人动手的理由，因为他已经打算动用祁蝶留给他的「后手」，也就是「真理之力」。

结果没轮到他动手，电梯里的两人竟然也有着神奇的力量，而且看起来两方不但互相闻名而且也不像是哥俩好的样子，反而关系挺恶劣的。

结果祁天他什么都没做，这几位看起来普通的“超人”就已经准备动手了，那位被挑衅的疑似主教大人语气淡然的开口说道：“牧羊人保护羊群一样不受伤害，这是主的教诲，无论使用圣经亦或是魔法都一样，我等所行不应波及无辜，通过对主的祈愿降临的「地上天国」能够保护羊群，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福德不屑的冷笑一声，他一边和西科姆走出电梯，一边说道：“你们这些神棍，骗骗那些凡人也就算了，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毫无意义。”

西科姆也不由得嘲笑起来，“难道你们教廷有胆子违背暗世界「不显人前」的规矩？这可不是十个世纪之前了，失去鸟人降临的你们面对我们这些遗民都不再有压倒性的力量，更不要说在距离华夏最近的极东之地，要是招来了「他们」，「他们」可不会听你们这些见鬼的教义。”

疑似枢机主教的白袍人闻言也是一默，而站在他身前的黑袍矮个子却在此时掀开了外袍。

“语言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有的时候还是需要刀枪来捍卫信仰。”黑袍人不但掀开了外袍，连兜帽也一起放下了，里面竟然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看着二十左右，棕色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肩上，灰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她穿着贴身的黑色无袖短褂，下身却是一席垂及脚面的黑色长裙，“你们的魔法阵不是已经布下了吗？那又何须多言？”

“额骨、寒冰、熔岩石、钻石、树叶。”福德语气相当轻松，但脸色沉凝、眼神凶恶，“灵、水、火、地、风，五种元素代表五芒星的五个顶点。而我，神之五芒星福德，以水、火、地三种元素的最强硬的物质象征以及两种虚幻元素的「共知」构成的人间最强的「秩序之地」可不是你们能够小看的。”

“原来如此。”白袍老人点了点头，“额骨是头骨上最坚硬的部分，代表了最坚硬的精神；树叶，不，旋转、飘飞的树叶是连普通人也能联想到的风，虚无的风元素就在此，再加上凝聚的水、火、地元素：冰、熔岩石、钻石。虚幻和现实结合，稳固与飘渺构成的五芒星阵，确实可以说是创造了稳固秩序的另一界，不愧是被称为谜之五芒星的宗师级的炼金术士。确实不能小觑。”

白袍的老人说的话好似在称赞对方，但福德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对方不但瞬间看穿了他布下炼金阵，而且没有丝毫动摇，这简直就是在说我们有恃无恐。

果然，白袍老人又接着说道：“但这毫无意义，在主的国中，一切外力皆不可依凭。”

黑袍的女人终于展示出了自己手上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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