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交集
第040章
突兀的脚步声令的无所觉的两人都是一惊。
要知道虽然祁天和艾尔莎并不太多交流自身力量的秘密，但实际上两人无论从身理还是心理上都和人类有着非常大的差异。
艾尔莎血脉有异，自从觉醒了对火焰的控制后，加上从事的又是研究古物，考证灵异，其心态早有变化，纵然她特异的能力还非常稚弱，但到底还是令她身心都产生了变化，至少已经不是普通人类的水准了。
所以在机场地下停车库她隔着近二三十米，在车里都能听清福德和西科姆之间的谈话，并且还能看清福德怀表上的纹刻，包括连不太明显的灰色七芒星都能看清。
可见她耳聪目明已是远超常人。
而祁天心理上自不必再提，而生理上亦有着不明显但绝对不凡的变化。
虽然自小因为种种考量，在身体锻炼方面一直没有放下，堪称健壮。但毕竟只是自发的，别说特异，连一般的军人也未必比得过。
但他在银行的表现确实称得上轻松，而那批劫匪也不是一般人，这自然不只是他身体健壮的功劳，更是因为他有着过人的智慧、胆量和执行力，但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为他的感应能力是超常的。
这感应能力并非是多么神奇的能力，其实就是五感而已，但是任何事物、能力无论多么平凡，但一旦深入，就自然会产生不平凡甚至是神奇的变化。
而祁天的五感就是如此。他日复一日的经历着梦境碎片，到近几年经历完整梦境，这事本身虽然对他身体没有带来任何称得上显眼的变化，但其实梦境中的练剑经历，特别是那种超出常人的力量，早就通过某种玄玄途径影响着他的灵魂本质，提升灵魂。
这些影响便表现在他超出常人的五感上，这是灵魂本质渐渐要突破人类界限后自然而然的体现。
如果祁天静下心来仔细琢磨，其实早就可以发现自身在感应能力特异，不过五感毕竟是人所具备的，祁天平时也不知道自己除了梦境外，连身体也有特异，所以哪怕五感敏锐，也只当平常，没有在意。
但发现也是或早或晚的事儿，因为灵魂本质的提升，一旦超过一定的界限，也就是彻底突破人类极限后，自然而然会产生惊人的变化，也就是出现第六感，也就是灵感。
人们常说的心有灵犀、灵光一闪其实就都是灵感，不过那些都只是偶发性、不长久的，但有此经历的人物大多也会因此做出令人惊讶的成就，可见灵感难得和强大了。
但灵感比起五感更加虚玄，一般人一生都未必能遇上一次，遇上了亦不知道，但是祁天却会因为灵感出现就发现自身的特异，因为灵感的出现就代表着剑道第二境——「心境」。
灵感灵感，心灵之感。但心灵飘渺，起伏莫测，或是因为一轮朝阳，就朝气勃发，或是因为一片秋叶，就萧瑟难当。
但剑客唯人唯剑都是诚意，「人境」时就掌控自身肉体，发挥自身极致，而苦修之后，迈入「心境」，识得灵感，自然掌控，从此心猿降服，意马温顺，自然而然超脱常人。
而祁天在那机场一战后，莫名昏迷，再醒时，已是半步「心境」，少的就是一把与之心灵相合的剑而已，毕竟梦境经历中，他亦是在练剑，打起来或许只是凡人水准，但是境界上却没有一丝生涩，「心境」境界的能力更是半点不少。
而其中「心境」最主要的能力，自然是心灵力量，灵感是一方面，这部分主宰了剑客的悟性、智慧，甚至是临敌时的决策选择。
而另一部分则是心湖。
心湖平静，心如止水，周身一些自印其上，别说是人，就算是花鸟虫鱼，飞禽走兽，甚至清风吹拂，明月莹莹都在心间。
这照映一切，分毫毕现的能力，才是剑客料敌先机的「心境」力量。
有了这堪称全天候全时段全方位无死角立体雷达的能力，才是祁天胆大妄为的进入宫本家的资本，不然，就算是荒僻废院，宫本家也是庞然大物，在这敏感之时，谁知道有没有人暗处镇守？
所以若没有把握，祁天自然也不会贸贸然带着艾尔莎进入的，但此时，竟然有人欺到了近处，祁天都没有发现，若非那人自曝行藏，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
祁天最近毕竟连番经历奇事，此时却是虽惊不乱，稍稍定了定神，就自然的把艾尔莎拉到自己身后。
艾尔莎看了他一眼，眼中光芒闪烁，似有所怀念，却也是镇定了下来，嘴角挂着笑意，顺从退去。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屋子的大门缓缓被推开，有一人行了进来。
那人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祁天望去，心里却是一寒，这倒不是他心惧害怕，而是那人自然给人的感觉。
那人背着阳光，站在阴暗屋子的门口，阳光从他身旁晒下，但他却如同隐藏在黑夜里，不辨分毫，加上这人一身黑色服装，周身寒意深重，这情景就仿佛什么生物站在生和死的交界线上，让人莫名的感到心头凉气直冒，背后似有寒风在吹拂。
祁天也似心智受了影响，竟然伸手摸向腰间空处，但来人看了祁天的动作，却也有了反应，他也伸手摸向腰间，不，他的手一直按在腰间，此时却是拇指微顶，顶住了刀锷，但又不知为何，那刀没有出鞘。
祁天一愣，脸色一变，却是明白了。
他自己自然是在摸莫须有的剑，这是剑客本能，但他如今并不是真正剑客，这确实梦境碎片影响了他，遇见强敌，自然拔剑，但这也是他刚才心境不稳，竟然勾动梦中人的一丝战意。
否则以他对梦中人的警惕抗拒，怎么会莫名勾动他的战意？
这也是他变色的原因。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剑客显然感受到了梦中人的战意，竟然有了自发反应，这却更让祁天警惕。
梦中人境界何等高妙，虽然次次施展剑技都是不同，但每每都超出祁天对剑道的认识，如此才让他归纳出不同的剑道境界，这样的人，他的剑意虚无缥缈，仿若天道，仿若自然，包容万千万象。
纵然是一丝战意，也非凡人能够感受得到的，但眼前之人，不但有所反应，而且竟然还能控制自己，既不臣服，也不狂躁，而是镇定自若，仿佛遇见可期的对手。
三人都没有动手，片刻后，祁天两人适应了光线变化，才看清来人。
来人一身黑色剑道服，一手按在腰间挎着的一把黑色带鞘武士刀上，一手垂在身边。年纪四五十岁，但并不清晰，左眉上有一道长约两寸的疤痕，使那本来略显刚毅的脸孔更多了几分杀气。
这竟然是古岛明夫！
而且此时也没有相片上莫名的模糊，看起来真真切切，竟然看起来和二十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祁天心里一沉，看来妖刀之说，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尚有疑点，但此时却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祁天向那刀望去，却是比起第一张相片里的刀多了刀鞘。但祁天心里却有些怪异。
「看起来确实是村正，也不知是如何变成虚构的妖刀村雨的。」
古岛明夫进来后并没有什么动作，看了祁天和艾尔莎两眼，也就不再打量，反而对着屋子里到处看了看，脸上虽无表情，但眼里却有些怀念、遗憾之色。
祁天看在眼里，心里却在短短时间内却又有了变化，不是他跌落「心境」，反而是在这片刻时间内，稳住了境界后，灵感迸发。
「原来如此，古岛明夫已经跨入“意境”，剑和人之间已经已经心意相通，妖刀终究不是人类，纵有妖异邪念，但古岛明夫杀意凶性也不是善茬，两者相融，谁主谁次还真不好说，不过此时看来，虽然古岛明夫堵了路，但终究还有交流的机会。」
想到这儿，祁天不再犹豫，主动出击，开口问道：“我知道你是古岛明夫，你身上的事我虽不甚了了，但终究也有些猜测，想来你此时也不愿在此被宫本家的人发现吧。”
古岛明夫闻言转头又看向祁天，眼内已是一片默寂，死气昭显，不若活人。
祁天心里寒意更深，但现在也没有退路，也不犹豫，拿出口袋里的便签，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写这字的，就是宫本家的人吧，如今你已跨入「意境」，当知道当年写这字的境界就不在你如今之下。”
祁天当然是在扯谎，他自己早已看破这字是虚有其表，但他终究占了见识上的便宜，料定了古岛明夫就算靠妖刀达到「杀意意境」，也看不出这便签上两字的真正深浅，以此令古岛明夫有所顾忌，不敢随意动手。
古岛明夫果然如他所料目光一变，瞬间恢复了人气，但却不想，他半句没问其他，反而盯着祁天的脸看了半天，最终语气疑惑生硬地要华夏语问出了句祁天所料未及的话。
“祁有山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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