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法宾
第064章
“不，拉托德，对你来说，应该称我为黑夜男爵·行刑者法宾。”
依然是祁天看不见的半空中传出了低沉的声音，只是这次那威严感稍稍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讥讽味。
“不，不，男爵大人，这里并不是英伦，您的「行刑者」身份没有效力，并不能对我行刑。”叫做拉托德的胖子听到法宾的话，好似更确定了什么，脸上那伪装的血色迅速褪去，而那苍白的脸色和脱口而出的惊呼声，更添恐怖。
两人的对话从一开始就是古英语，不过祁天却听得懂，而且祁天更注意到，即使如此，拉托德依旧对法宾保持着尊敬，那些敬语、语法，无不展现着拉托德的卑微，和对法宾的尊敬。
或者说是敬畏。
“蠢货。”法宾语气丝毫不变，只是不屑的骂了一声，“你确定要我以「本人」的身份站在这里吗？嗯？”
拉托德听了，浑身肥肉一颤，明显的看出一道肉浪起伏，很是恶心，但是他眼里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不，不，大人请对我以「族规」行刑吧，对，以「族规」。”
“总算还不是蠢的无药可救，记住这次的教训，行刑者可不会对第二个人手下留情，哪怕……”
威严的声音并没有说完，但拉托德却是惨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惨叫的是他的左臂齐肩而断，那并非利器的切口，反而如同被不可抗拒的巨力拉扯、撕裂一般。
可悲的是，拉托德真不是一般的小喽啰，就单从爵位上来说，他还是位伯爵，要知道成为吸血鬼后，生前的一切就都只是回忆了，而能得到爵位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的实力，具体判断方法这里暂且不表，只需要知道，按照一般的地位判断，法宾比起拉托德低了整整两级。
当然法宾是不同的。
他同时拥有吸血鬼最高组织「吸血鬼议会」赋予的头衔：行刑者。
以及那个荣耀的前缀「黑夜」。
「黑夜」的意义拉托德都并不明白，这并非吸血鬼中流行的前缀，而是整个暗世界的高层通用的某种称号。
其隐秘性是甚至连「吸血鬼议会」这个吸血鬼最具有权威的组织也仅有有限的几人明白，可是整个吸血鬼议会却有着一位议长，三位副议长，十三位议员组成。
可见这个前缀的隐秘。
但哪怕忽略这个前缀，仅仅从吸血鬼议会赋予法宾的头衔，或者说是权力，拉托德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行刑者，是对违反整个吸血鬼种族「族规」的吸血鬼行刑的人。
如果只是这样，拉托德这样的伯爵也不会当回事，暗世界也好，吸血鬼种族也好，哪怕人类社会也好，权力都是需要实力来支持的。
几千年来，行刑者不计其数，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吸血鬼议会的一群低级打手，因为以氏族为基础构成的吸血鬼社会里，人才总是先效忠家族，其次才是议会，所以一会能够网罗的都是没有家族背景的弱小吸血鬼罢了。
所以不管所的再好听，行刑者都变成了摆设而已。
直到法宾的出现。
黑夜男爵法宾，他的故事在这种传奇生物吸血鬼中也是传奇。
在其区区两百岁年纪的时候，一般的吸血鬼不过是刚刚经过第二阶段的吸血鬼觉醒，可是法宾已经能够和议会副议长一战。
要知道，副议长都需要公爵才能担任，而公爵已经是始祖之下，也就是第一代吸血鬼之下的最高等级了。
所谓公爵就是那些光是凭借岁月的沉积，就拥有了足以让他们肉身堪比钢铁，速度堪比子弹，力量强过暴龙，堪称人形怪兽的基础能力。更不要说他们各自的特异能力了。
从这里就可见法宾的诡异和强大了，虽然没有人认为他可以真正的比拟副议长，但至少他已经足以抗衡一般的公爵了。
也因此，在法宾得到行刑者的头衔后，才让有名无实的行刑者之名名副其实的。
如今四百岁的法宾，已经真正成为行刑者两百年了，而这对于吸血鬼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光，却是让行刑者之名深入人心，再也没有人还会把行刑者当做议会的低级打手和摆设了，反而成了议会的武力威慑之一。
说了法宾，那自然还要说说拉托德。
拉托德虽然只是一般的吸血鬼伯爵，但是伯爵也已经是第三等级的吸血鬼了。
吸血鬼的等级都是爵位制，也就是公、侯、伯、子、男。
其他的头衔、前缀，其实并非是人人都有的大路货，相反，这本身就是实力的体现。
一般把头衔视作其实力提升一级，而常见的「黑翼」、「血腥」等前缀称号也视作提升一级实力。
而拉托德虽然只是伯爵，但是如果面对一般的拥有头衔和称号的强力吸血鬼，只要不是和他同爵位，他也并不会放在眼里。
不然他也不会被派来东京执行行动，看重的就是他强大的实力。
也因为他还成为了某位副议长的心腹。
可是，还是那句话，法宾是不同的。
拉托德在法宾面前，真是毫无反抗能力，也不敢反抗。
所以，虽然祁天看不到法宾，却也看到了拉托德堪称惨烈的情况。
那撕裂的手臂不知被施加了什么能力，明明齐肩而断，但拉托德依然能够感觉到，所以他不断地惨嚎。
而手臂在法宾的力量下，渐渐化作了血水，和地上的残肢断臂混合在一起。
在一阵腥风过后，出现在场中的是一个裸体的少女，她皮肤猩红，发色猩红，如同血液构成的生命一般。
“拉托德，族规不可逾越，但现在……我就先收点利息，之后回到英伦，你将和她一决生死，你明白了吗？”
拉托德虽然捂着断臂不断地哀嚎，但看到那个少女时还是一惊，听到法宾的话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大声的哀嚎：“男爵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这是鲜血之躯，我必死无疑啊。”
“蠢货。”法宾越加鄙视，“你难道想现在就死？”
拉托德不再开口，他想到了自己身后的势力，虽然对法宾可能没用，但是对付一个新晋吸血鬼还不在话下，哪怕那是个鲜血之躯。
祁天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他猜是那位黑夜男爵大人在看他，但他依然看不见，只好作无视状。
法宾没有等到祁天的开口，也不以为意，只是隐蔽的看了眼祁天腰间的黑剑，然后再次开口，说的却是华夏语，“女人，你应该感到幸运，你不但有了报仇的机会，还得到无数吸血鬼梦寐以求鲜血之躯。”
“为什么。”那个一身猩红的少女问道，她声音轻灵，说出的却也是一口华夏语，只是现在的恐怖样子，却分外让人感到心悸。
“因为妳的血脉，还因为那边的华夏剑卫。”
法宾语气一层不变，但听了他的话，拉托德却睁大了眼，“华夏剑卫……怎么可能……”
“蠢货。”这已经是法宾第三次这么骂拉托德了，“我早说过，议会这次的行动太过危险，十一区你们都敢来放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跑到华夏去了？”
“男爵大人，我们怎么敢……”拉托德急忙要申辩，甚至不经意间更是露了底，他确实不是一个人。
“闭嘴。”法宾却直接打断了他，更是毫不理会他话中的意思，“蠢货，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蠢货在想什么？”
法宾懒得理会脸色难看的拉托德，无论是他在怨恨还是畏惧，对于法宾都不足为惧，“华夏剑卫，虽然这次我们逾矩在先，但到底你也不在华夏本土，纵使出手，我也不惧，不过此时毕竟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恶果，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祁天脑中疯狂旋转，脸上却不露表情，只是微微点头。
拉托德看着和之前完全两样的祁天，也摸不准是不是强中更有强中手，碰上个比自己还阴险的演员，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早已被法宾和法宾话里的意思给彻底的吓到了。
看祁天同意，法宾继续说道：“这个女人到底已经是吸血鬼的一员，我想还是带她回到英伦，当然这里的吸血鬼也会一同撤离，那件事我们不再参与。”
祁天脑子里一团浆糊，线索太少他也无能为力，不过他的沉默却让对方以为是不满意。
“好吧，如果她愿意留下也可以，不过必须签订契约……”法宾也不太在意，虽然鲜血之躯有些让人惋惜，不过如果这也不舍得，今天恐怕就要做过一场了。
“不，我要去。”猩红的少女好像已经适应了新身体，肤色变回了白皙，更添诱惑，但不久前还是人类的她好似毫不在意，只是转头看向断了一臂的拉托德，眼神仇恨，“我要报仇。”
法宾一默，拉托德不去看那个少女，掩藏着更深刻的恨意，他现在的下场说到底还是这个女人害的。
祁天却上前两步，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少女的肩上。
“报复不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但一定是准能平复恨意的一种。”
这一刻的祁天，感受着那滔天的恨意，心湖波动，那湖底好似亮起了一颗星辰一般。
“去吧，仇恨唯有用鲜血洗涤，复仇之花只有杀戮才能浇灌，只是别忘了，你的家在哪，累了，就回去。”
少女一颤，没有看祁天只是点了点头。
她伸手一点祁天，指尖渗出了一滴鲜血，低低地说道：“我会记住你的话，我会再来找你。”
……
……
一场突如其来的怪异遭遇落下了帷幕，祁天没有理会那里接下来的麻烦，但他的心里却不太平静，不但是更多的暗世界的展开，更是因为最后的那滴血。
他心神沉入心湖，只见那湖底亮起的一颗星辰彻底稳定，那原来的山峰就在那星辰之中，而星辰的外面附着一层薄薄的血色。
「这又是什么神展开啊……」
祁天完全摸不着头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