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四季
第087章
但祁天的选择没错。
因为几乎毫厘只差，又是一刀撩在了空处，依旧没有刀光，依旧瞬息而至，而那瞬间之前，却是祁天腰腹、心口所在。
「极剑流·一字切！」
一瞬间后，刀光亮起，照亮了祁天微微见汗的额头。
「果然，这极剑流第二式也能逆斩。」
刚才祁天看到古岛明夫的正手居合，就记起了传闻中极剑流的第一式是逆斩一刀，现在刀势却完全相反。
于是见到古岛明夫架势诡异，祁天立刻抢先压制，然后借力飞退，不敢有片刻耽误，果然不出所料，这第二式横切其实也可改变刀势。
「真是可怕，那快的脱离刀光的刀速，他不但能够在居合用出，原来竟是随时都能用么？」
闪身避过后，祁天稍稍松了口气，眉头却微微皱起。
因为眼前这状况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或者说如果古岛明夫刀刀都那么快，这一战就完全没有再战的必要了。
不过当他看到古岛明夫现在的样子后，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因为古岛明夫此时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他握刀的右手手腕却在微微颤抖。
「原来如此，居合的时候能达到如此高速是因为再有准备的情况下，把心、体、技皆提升到了顶端。」
「而刚才这刀显然突然而发，这没了准备的情况下，虽然运力法门不得而知，但显然关键在于手腕的变化，而且看来对手腕负担极大。」
「看样子，即使已经妖化了，这一式也是无法随意施展极剑流的绝技吧。」
「那么，这就是个机会！」
两人此时不出绝招，一刀一剑互有往来，交击间不见上下，可是在旁观两人看来，祁天却是渐渐落入了下风。
武曌看了不为所动，但是另一边的女人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
比基础，早已封圣的古岛明夫可以完爆祁天两条街。
哪怕算上梦境经历，祁天也完全无法和从小就习练剑道的古岛明夫比基础。
「秋之剑——凝露化霜。」
但渐渐地，连那个女人都看出了不对劲，因为古岛明夫那一身黑色剑道服竟然渐渐湿了。
要知道别说已经妖化的古岛明夫还会不会出汗，即使还是人类的时候，古岛明夫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得如此狼狈。
而场中的古岛明夫则感受更深。
因为他知道祁天那看似普通的剑法间，远不止这莫名其妙的水迹潮意。
那黑不见光的九皇剑上其实还带着一股虽然不剧烈，但深沉内敛的强烈寒意。
那寒意隐隐约约的不断散发着，开始连古岛明夫也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感到身上衣服不但湿了，还越来越凉，越来越冷时，古岛明夫才注意到九皇剑的不对劲。
可是已经迟了！
还不等古岛明夫有所行动，那身上湿沉的感觉顷刻间完全化作刺骨寒意，往他体内钻去，仿佛要冻结血液一般。
会不会真的冻结血液古岛明夫也不知道，但是那一直包围着他的寒意，确实让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甚至连思维都有所僵化。
而这已经足够让祁天扳回劣势。
甚至发动新的反击！
「秋之剑——秋风萧瑟。」
祁天剑势一变，一改直来直去的风格，添了几分灵动回转，身形游动间，略显僵硬的古岛明夫竟然无法跟上祁天的动作，只能勉强自保。
但在在场几人的感觉中，却不觉得祁天身法有多快，而是感到湿意未消，寒意未退时，身周却又多了一股萧瑟微风。
那风好似有着春风般润物无声的特性，却又带着点冬风的凛冽刺骨的寒意。
好似长夏已尽，凛冬未至的深秋时节，那微微的秋风却最是冻人心肺，刺人骨髓，令人防不胜防。
古岛明夫最有这种感觉，原本身体不过受了渐渐僵冻的衣服拖累，这才变慢了些许，但此时那寒气好似从身体内部钻了出来，竟然另妖化的他微微打了个寒颤。
祁天眼睛一亮，瞬间再改剑势，那微微秋风不散，间或间又多了许多秋叶，凭空生出了几分惆怅。
「秋之剑——秋叶飘零。」
那漫天剑势间，夹杂着几许落人心间的哀愁，看见被剑势卷落的几片树叶，就如同看见秋叶落下而缅怀时间流逝的人一般，竟然让古岛明夫的动作越发迟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古岛明夫还没有太多感觉，但是一边的那个女人却已经脸现回忆之色，但瞬间乌云压面，恢复过来，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那人剑法好奇怪，明明一开始频频使出精妙剑招，而且名副其实，但现在却许久没有再出过剑招，但剑法威力不减反增……」
这却是他想当然了，祁天的四季轮回剑法，虽然是由梦中人的轮回剑法而来，但已经是他自创剑法，招式变化在乎一心，说不说出剑招名字，这完全是看祁天自己的心意。
这剑法是由祁天观轮回剑法的轮回之势，领悟到四季交替亦是一种小轮回。
虽说来源于梦中人的轮回剑法，但其实四季轮回剑法可以说完全是他自创，已经独立于梦中人的剑道之路。
虽然这其实并非完善的剑法，而是需要不断创出剑招，归纳于春、夏、秋、冬，四剑之内，同时结合祁天心境，剑中藏势，势中蕴意。
但最终完成后，祁天就能借此达到剑道第四境：「意境」。
而且如此做，不但能自己自行领悟适合自己的意境，更同时也有了自己的四境剑法，而不是再假手于梦中人。
这样算是为他自己的剑道立下最坚实的根基。
而现在的秋之剑与刚才的夏之剑想比，最大的特点就是无声。
祁天对秋天的理解就是这种忽如其来，骤然而去的感觉，所以剑招名字不出口，存于心。
完全不同运使夏之剑时，那如堂皇大日，无有阴瑕的感觉。
这种理解不分对错，而在意境，有了这份意境，祁天的剑道第四境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而有了自己对于秋天的领悟，这秋之剑的剑意，就不只是一种意境而已了。
而是一式式的意境杀招。
剑不伤人意杀心！
「秋之剑——寒蝉送秋！」
祁天剑势不绝，奇招又起。
九皇剑倏忽来去间竟然有了一声声的蝉鸣。
不似夏日蝉鸣响亮，不似冬日蝉鸣绝迹，悲悲切切，恼人不已，听闻之人好似能体味到这寒蝉送秋，生机将绝的悲鸣。
这就是祁天领悟的秋之剑意——悲！
不同于夏之剑意的烈，主在以剑取胜，伤人身体，秋之剑意的悲，却在以心取胜，伤人心魂。
古岛明夫也终于在这一式下露出了破绽，实在是于他如今而言，为情所困，为情所苦，为情所悲，此次参战，所求的就是感情上的解脱。
但既然现在还没有解脱，那就都是破绽。
寒蝉送秋这一式一出，古岛明夫动心之间，悲意上涌，顿时把之前几式剑招积累下的寒湿冷意、萧瑟孤零引动，于一刹那之间完全爆发了开来。
瞬间古岛明夫脸色发白，手脚僵硬，思维僵化，完全没有了抵抗之力，看上去仿佛一个冻僵的旅人，放着不管就会死在当下。
祁天当然不会放着不管，相反还要尽快给他致命一击。
剑客比剑，比的可不是功力深厚，不然祁天没有丝毫胜算，更不会有如今局面。
只是祁天现在顷刻间也难有作为，动念间无法剑出新招，于此时一剑功成。
因为之前，他也没有想到古岛明夫竟然在四季轮回剑法下捉襟见肘，完全无法脱离剑势笼罩，更别说凌厉反击了。
唯一一次也是爆发极剑流绝技，但一刀没有建功后，又再次陷入剑势。
但他更是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下杀手，古岛明夫的反击也在当下。
毕竟身为十一区最顶尖的剑客，古岛明夫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其他不说，单就是迟迟未出的极剑流第三式，就让祁天无法放下心来。
不过既然机会近在眼前，纵使无法立刻创出杀招拿下对方，祁天也不会坐以待毙。
「既然急切间无法创出杀招，那就扩大优势，以势压人。」
「剑界之力几无穷尽，四季轮回剑法也是意在四季交替，若是我能在此彻底创出春夏秋冬四剑，形成轮回，自然也就没有了力竭之危。」
「这样纵使无法以大威力的剑招取胜，也可比拼耐力，以持久觅得胜机。」
心中拿定主意，祁天手上剑势又是一变。
他没有试着直接剑刺要害，妄图简单的一剑了解。
因为祁天心中明白，连他自己不过得到九皇剑几天而已，但是因为九皇剑认他为主，而他也已经有了「剑境」的剑道修为，当遇到生死危机时，神剑护主也不是难事。
更不要说古岛明夫和村雨此时的状态，到底是人拿着剑，还是剑控制人还要两说呢。
这样的情况下，妄图简单的一剑刺中要害杀了古岛明夫，根本就是妄想。
而是剑势展开，趁着古岛明夫此时不能动弹的机会，竟是把那个神秘的女人也卷了进去。
祁天从来没忘记，自己可是以一敌二，现在机会正合适。
既然急切间拿不下古岛明夫，那就再试试那女人的水准，说不定破局就在此处。
毕竟与其时刻防备着那个女人，等着他偷袭，不如直接纳入自己的剑势中。
因为祁天的剑势，从来就不仅是用来单打独斗的。
“冬之剑——雪国缤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