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粮食外运
杨峥慢悠悠吃过早餐这才开口问道:“哪些人可还在跪着？”
“大人，还跪着的呢，一个个噤若寒蝉。”陈华咬了一口大馒头道。如今他也算是杨峥的一个心腹了。
“让他们继续跪吧，本官昨夜没睡好，还得休息一会。”杨峥淡淡道。
“大人还是先见他们一面吧，外面天气挺冷的，又都是一群老人，时间一久恐怕会出事。”陈华喝下一口滚烫的白粥，满足道。
他并不是替那群百姓说话，而是站在杨峥的角度，为他考虑的，倘若老人因为受冻而昏倒，那杨峥的名声恐怕会下降许多。
“既然如此，那就将他们带进来吧！”
其实杨峥也怕那些老人出事，幸好陈华知道自己的心意，那群老人他们虽然犯错但那也是因为无知，正所谓无知者无罪嘛。
时间不久，那些老人便被带了进来，一个个身体冻得直打颤，嘴唇都有些发青。
杨峥见状连忙起身走向他们，语气关切道:“诸位老人家怎得这般模样，是受了儿女欺辱否？”
“大大人，草民有罪啊！”其中一老人嘴唇发抖道。
“何罪之有！”杨峥突变语气冷冷道:“诸位跪在县衙门口，不知情的还以为本官欺压尔等！”
“大人！”几个老人哗啦齐跪下，语带哭咽:“大老爷，草民愚昧无知，伤了大人心，草民……”
“好了！”杨峥出声打断道:“本官不是让你们进来哭给本官听的！”
“是，大老爷。”众人闻言，连连收住哭声，改为低声啜泣。
如今他们可真是想求得杨峥的原谅，试问连那些富绅大老爷合起来都斗不过他一人，自己穷苦百姓哪能禁得住他一怒呢。
杨峥见他们低头不语，语气冷冷道:“本官知你们生性淳朴，上次那等事自然不是你们自发前来县衙闹事，如今本官有一事相问，尔等可会如实相告？”
“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草民们定当知无不言。”
“嗯。”杨峥点点头:“带人来县衙门口吵闹可是受了他人指使？”
一干老人连连点头:“咱们也是听闻他人言称本县缺粮，而大人又为自己钱财不肯卖田一事，这才情急之下便冒犯了大老爷，草民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
“行了！”杨峥打断接下来的那堆忏悔语，指着一人问道:“本官问你，这‘他人‘可是指何人？”
那人见大老爷问自己，赶忙说道:“是李员外和王员外说的。”
“可是事实？”杨峥继续问道。
“句句属实，不敢有假，那李员外说了许多县衙已缺粮之类的话，咱们这才……”
“嗯！”杨峥面带笑意看着他们:“既是如此，那你们便签字画押，留个证据吧！”
“啊！”众人都是见过一些世面的，知道这签字画押意味着什么，低声询问道:“大人，能不能不画押？”
“可以！”杨峥笑道:“散步谣言、聚众闹事，诸位将这两条都犯了，就请到我县衙大牢去住些年头！”
说罢，站在一旁的林丕当即挥手从门外进了数位衙差，凶神恶煞就要前去押那群老人。
老人们吓得惊慌失措，连忙说道:“大人，咱们签！咱们签！”
说罢连忙将旁边的文书拿过来签字画押。
见他们做完这些，杨峥这才面色和蔼道:“诸位生性善良，只是一时间受了奸人挑唆这才犯了些错，但其本意都是为了本县百姓，本官又怎会怪罪德义之人呢。”
众人闻言，心中如释负重，并对大人宽宏大量感到敬佩，又是一堆马屁拍上，说什么明察秋毫，德育感人之类的话。
杨峥全程都是笑着的，一直到将他们送走县衙，并鼓励他们回去后对邻里乡亲要多加帮助。
总得来说，这次会谈还是挺成功的，最后双方都露出了笑容，还挥手道别了。
此时王府内。
王员外经过抢救，已经醒来了，众人都围在床前，先前昏倒的那几人也在其中。
一群富绅原本是趾高气扬，神色孤傲，如今却是面露悲壮，如丧考妣。
“老哥，这该如何是好啊！”李员外出声问道，他也是昏倒名单中的一员。
王员外经受过两次打击，人瞬间苍老了十来岁，原本乌黑的发丝，变得有些斑白。他是这两次收购中投入最大的，损失自然也是最大。
“粮价真的降到了一两一石？”王员外声音沙哑道。
“一两一石，童叟无欺。”李员外忽的想到对方宣传的广告词说道。
“其他县是否也是一两一石。”王员外咳嗽两声问道。
“没呢，其他县仍旧是高价粮，只有咱们县才变态些。”袁员外说道。
“那咱们便将粮食运往别县卖！趁着消息还未被扩散到其他县，咱们将价钱压到三两五钱，只求保本，定然能够将这些粮食全部买出去，如此一来咱们的实力也不会受到损伤！”
“当前好像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李员外低声道。
原本他们是打算要大赚一笔，如今只求回本，不然真得沦落街头！
说罢一干富绅立刻分工安排，于今夜秘密将粮食运出珠泉县。
冷冽的北风拂过江面吹在人脸颊上刮得生疼，如同被一炳锋利的小刀在自己脸上割。
李员外和袁员外两人正在船上饮酒，两人神色有些凄凉。
“李老哥，此次我们真不应该听那王老鬼的窜唆，早知道那杨县令是个狠人角色，咱们就不该去挑战他，如今却是到了这般地步！”袁员外后悔道。
“这也不能全怪王员外，倘若我们没那么贪心，估计今日耀武扬威的便是咱们，都怪咱们太贪心了，非得将价钱抬高到八两才肯出售粮食，可一旦抬到了八两，自己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是命啊。”李员外叹息一声道。
王员外因为身体抱恙，并没有参与今晚偷偷将粮食运出去的活动，而是挑选了几个自己信任的代表负责此事，然而船上的几个代表都在背后讨论他。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再多怨言都于事无补，我们只希望此次顺利，多少赚回一点。”其中一员外出声道。
忽然间，平静无比的江面发出一阵喧闹！漆黑无比的江面变得灯火通明，眼前平白出现数十条船只，火把将昏暗的天空照得发白！
“怎么了！怎么了！”李员外赶忙问道，此时他在船舱中休息，忽然听到这阵喧闹，大冬天的吓出一身汗！
“可是遇到了水匪？！”袁员外慌忙穿着自己衣服出船舱。
“老爷，不是水匪，是县衙的人！”船夫面色发白道。
李员外定眼一看，在火把照耀下隐约能够看到船上写着“巡检司”三个大字，船舫上赫然挂着县衙的标志！
“怎么会是县衙的人！”李员外面色苍白道:“我们下午不是还给柳主薄送钱了嘛！怎得还会出现县衙的人！”
“停船接受检查！”船上站着的真是英姿飒爽的陈若南。
只见陈若南身着夜服，发丝束成一团挽得高高，一双明亮眼眸在前面那些船只上扫视。
“咱们被算计了！”袁员外大声喊到！
眼看衙门的船只越来越近，他们一干人想掉头逃走，但装满粮食的船只行动缓慢，又怎能逃过县衙船只的速度呢？
“前方何人，快快停下船只接受检查！”
袁员外等人见衙差正弯弓瞄准自己，只好出声求饶道:“陈巡检，别动手，是我！”
“你是何人！大夜晚的看不清！”陈若男沉声道。
“是我，我是袁员外！”
“噢！”待船只靠近，陈若南冷笑一声道:“袁员外大夜晚的还在江上作甚！莫非是想吃新鲜的鱼在此垂钓不成？”
“这不正在运货嘛。”袁员外在船工的搀扶下慢慢靠近陈若南，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足有数百两塞给陈若南。
陈若南似笑非笑将银票接下收好。
袁员外见他收了银票心中松了口气，吩咐船工继续行船。
陈若南却伸手拦住他道:“员外，好像还没搜查吧！”
“呃、”袁员外楞道:“陈巡检不是……”说着他伸手指了指陈若南放银票的口袋。
什么意思？收了钱还不放过我们？！
陈若南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冷声道:“袁员外不知深更半夜运的是什么货！”
“粮食。”反正瞒不住，还不如坦白些。
“粮食？”陈若南闻言眉头一挑:“大老爷早已颁布条令，非常时期粮食只能进不能出！难道袁员外不识字么！”
“条令上是说的是非常时期，如今珠泉县早已不缺粮食，这条令也就无限了，在下运粮食出去也无可厚非。”
袁员外反驳道。
“条令就是条令！只要未曾废废止，那永远作效！难道员外听闻大人将此条令废止了？”
“这、”袁员外顿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陈若南指着那些吃水厉害的船只，沉声道:“将所有船只都扣下，带回码头！”
袁员外心脏猛然抽搐，气血攻心，瘫倒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