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交车上的偶遇
“真是防不胜防呀！”
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还会有被江湖骗子忽悠了的时候，宋疆看了看手中仅余可怜的五块钱，“这下好啦，想打车也打不成了！”
反正时光大早，也不急着回家，倒霉了这么多年，宋疆不是一个看不开的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何况五十块乎？”高喊一声，在路人看白痴的眼光射过来之前，大步跑开。
好歹也是当年选飞体检过关的选手，宋疆的体质还是相当不错的。刚毕业没找到工作前那段时间，还曾去边城相当有名的……业余球队小数点踢过几场球。
听这球队的名字，就知道是一帮理工宅男搞出来的球队，宋疆并不太清楚球队的历史，只知道老爹当年就在这球队混过，算起来“小数点”也传承了几代，在缺少职业队的边城，也颇有些小名气。
在这支业余球队中，从小学就开始踢球的宋疆算是球技不错的，教练兼领队财叔也一直对宋疆比较看好，只是业余球队是没有工资的，大家仅是凭兴趣凑在一起，外出比赛时还要现找赞助甚至是球员凑钱。
踢了几个月后，不想沦为啃老族的宋疆不顾财叔的挽留，坚持来到了这个小公司上班，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徒步而行的宋疆有些无奈。
混的比较惨，这些年宋疆与昔日的同学没有太多的往来。几次高中的同学会也都借故推辞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每个场合都不会免俗。即便是亲人聚会，大家的话题也大多会聚集在谁家孩子考上名牌了，谁家的谁谁赚大钱或是升职了。
宋疆读的大学不是名牌，混迹于小公司也没什么赚大钱的机会，倒是小小的升职了，可惜只有一个月，还没来得及风光……其实也没什么可风光的，只是由最底层的打工仔变成了比最底层高一层的……打工仔。
在公司里混了两年，也没有时间去看财叔。反正不急着回家，索性在一个公交站停下，这里的公交车能通往被称为“小数点足球队训练基地”的郊外一处废弃操场。
那里曾是一所小学，后来因为效区被规划，学生数较少被合并到市区的另一所学校。财叔把那片荒僻的校舍和操场买了下来，很便宜，记得好像只用了几十万。没有地产商看好那片荒僻的土地，但财叔却像捡了便宜般把那里当成了宝，还曾说过“暂时当咱们球队的训练基地，过些年这片地值钱了，就给我闺女当嫁妆。”
那时，宋疆还曾笑话财叔，“您囤地的眼光，堪比我爷爷！”
……
公交车来了，宋疆跟着人群挤上车，等在投币箱旁嚷嚷道：“师父，我投进五块的纸币，收四个硬币哈！”
公交司机点点头，默许了宋疆的行为，但一连几位投币的乘客却都向宋疆射来了厌恶的眼光。咧嘴苦笑，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这种小抠行为遭人鄙视在所难免。
宋疆也有点脸红，可还是坚持收够了四枚硬币——没办法，五十块被人家骗走了，这四块钱再不收，回去时坐公交的钱都没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宋疆不是第一次知道钱的重要性。所以，即便是面对刚才那位大妈“有闺女绝不能嫁这样人”的恶毒眼光，宋疆也坚持收够硬币，还转身向公交司机展示了一下，意思是我没多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是穷，但咱穷的有原则。
司机大姐很友善，微笑点头表示理解。
这让宋疆的心里舒服了许多，低头看看左腕上的天珠手链，再想起那位挺有意思的帅哥法官，
“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的！”
感慨中，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
边城不大，却是关外重要的交通枢纽，政府对于精神文明建设的引导和管理还是比较到位的，公车上没有什么电车色狼、也没什么随便扔瓜子皮或是什么视若无人、火热连连的湿吻大戏。
虽然刚刚遭到了几位大妈的鄙视，宋疆还是很有素质的主动给后上车的大爷大妈让座，还在刹车较急时，做了一位时髦女郎的坚实护背……“对天发誓，真不是我故意靠过去的，是她自己没站稳倒过来的。”
好在，不仅是兜里，宋疆外表的其他部分也挺干净，甚至还有一点小帅。所以这次小小的艳遇没有让宋疆再得到一个白眼，反而是那标准OL装的女孩羞红着脸轻轻说了声“谢谢”！
“嗯，模样还不赖，至少打得90分以上。”宋疆的心情更加不错，淡定的挥挥手，没想过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一见钟情或是电车浪漫的那些情节，不会在宋疆这样的穷人身上发生；这样女神级别的女孩，也不会与兜比脸还干净的**丝发生太多的交集。
人穷不是问题，可连点志气、连点自知之明没有，那就不是钱的问题。虽然还是单身，但宋疆没打算做一个赖皮赖脸的癞蛤蟆。
……
“人的一生总会有困难，但要坚信阳光总在风雨后，男人没有自信那就不配称男人……”
下了公交，还没走进“训练基地”的大门，就听到了财叔大嗓门的声音。这个时间没可能有人在这里踢球，应该又是财叔在电话里教训哪个后辈呢，两年前，宋疆也没少接受这样的教育。
财叔的名字叫苏万财，与宋疆的父亲是同辈的人，在边城经营着一处家俱城，生意做的不错。老爷子一生最爱足球，如今踢不动了，就把精力用在了经营小数点球队上，看着一帮年轻人在他的指挥下四处征战，同样可以享受到足球的快乐。
宋疆的到来，让老爷子很是开心，“臭小子，你貌似已经有两年没来看我了吧？”
“嗯嗯，不好意思，财叔，我混的不好，愧对您的教导，一直没好意思来看您。”说这话时，宋疆是真的有点脸红。大学毕业都两年了，混到现在，混成个无业人员。
“呵呵，臭小子，自尊心还蛮强的。不错，男人吗，就得有点自信、有点自尊……”
在旧校舍中，听了财叔半个多小时的青少年励志养成教育，又答应了财叔有比赛时继续为“小数点”效力，宋疆才再次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市区，回到了一栋老式楼房中。
这个小区还是父亲单位当年的职工楼，后来单位职工住房改革，又加了些钱，才买下了产权。院子里住的以老人居多，大家都很熟识。
头一次这么早回来，楼下有几位婶婶还逗他，“哟，小疆，这么早下班，不是回来相亲来了吧？”
宋疆红着脸没敢回话，不提这几位婶婶的彪悍，只是自家老娘经常托人家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事，就已经够让宋疆在街坊中抬不起头来了。
“老妈，我回来了！”
这个时间，老爸还在上班，应该只有提前退休的老娘在家里。可有些意外的是开门进屋，宋疆的喊声并没有人回应。
“老妈去哪里了？”小小的疑问并没有困扰宋疆多久。话说，让他更困扰的是……失业了，下一份工作该去做什么呢？
“希望那道士说的是真的，时逢春回日，百花正及时。得人轻借力，便是运通时；希望我可以早点发大财，可以早点找到属于我的女神；希望爸爸妈妈都健康快乐；希望世界永远和平，永远不要有战争……”
躺在床上的宋疆喃喃自语，甚至有些不知所云。当然，这是宅男必备的催眠神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