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流放不死岛
近黄昏，我们挨个挨个找底板，看看有没有能滑动的，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密室都会在床下。
床下……我忽然停了下来，把目光投向帆。
现代人的船很少用到帆，一般都是装装样子，这船破烂不堪，不至于也像个古代人吧。所以那个帆只是作作样子，根本就是假的，下面一定有人。
这个想法局限于我是一个地理只靠59分的妹子。所以对船不是很了解，但那句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兴冲冲跑向首帆，这一次放聪明了，用苍戒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像锯木头一样，轻轻锯开，果然出现一个洞。
许生闻见我这边动静，和许静心过来看看，听我说现代船没帆的道理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虽然，青柠，认为船没帆，但是她还是凭借自己愚蠢的想法找到了入口。”
我默默地掏出一张纸巾，折成没帆的船样子塞进许生嘴里。
“唔，好了我不笑你了，哈哈”
我默默地拿出合金棒，许生立马闭了嘴，“别，自己人，不能起内战。”
……
在纠结现代船到底有没有帆的时候已经跟随他们钻进底板，我叹了一口气，知识多有什么用，最后入口还不是我找到的吗。
“其实青柠知道去首帆找，而不是在尾帆已经很不错了。”许生又嘴贱道。
我又默默举了举右手，苍戒晃在他眼前，“快喊青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许生乖乖地喊了一遍，从“青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到“青柠是许生最爱的人”我忽然低下头。
许静心实在受不住了，正对我们，背身行走，“你们能不能注意点，这里昏昏暗暗的，万一跌倒怎么办。”刚说完她就扑通一屁股摔地上。
真的不是我们的错。怪就怪这路好像走不完。
“我们再绕圈圈。”许生下了一个结论，“这里很狭窄，墙壁应该有门，看我们能不能摸到了。”
我转动苍戒，在他们还在摸门的时候我已经用合金棒凿一个缺口，在方角处用苍戒割断木板墙。
“……”
“原来这么机智。”许静心不由得夸赞，我自恋中……
“竟然还可以这么机智地在底板下开船，而且还有玻璃，感觉像是开飞机。”许生也赞美。
我总觉得不像夸我的，睁大眼睛一望，居然通过玻璃看到了海平面。
“有人在开船，你们看！”许生这一句引起注意，只有十平米的小空间，三步之遥有一个椅子。
“我也要玩！”许静心大声喊道：“以前只在游戏室里玩过海盗船，现在是3D版的，好刺激！”
忽然很想装作不认识她。
我快速移步到开船人身边，把合金棒抵在他脖子上，“快带我们回去。”
开船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蔑视一眼，不作答。
许生则担心我会有危险，时时刻刻关注眼前的情况。
“我一辈字都在威胁中，却活到现在。”他闭上沉重的眼皮，“你们必然会到达不死岛。”
果然是不死岛，开始听许生说去不死岛我还不信。
“你，你不听我们的，就杀死你！”许静心怒喝，她全然不顾大小姐的样子，先把老头从椅子上踹下来。
老头不愠不恼，“你们把我弄死了，连不死岛都到不了就在船上死掉，你们无所谓，可船上其他人呢。不死岛虽然生活艰难，却还是可以活着。”
“只要把我们带回去，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我泠然道。
许生补充，他倒很有礼貌：“给您养老送终，或者养活妻儿都是可以的。”
“老身孤人一个。”他慢悠悠起身，继续坐在椅子上，拨弄眼前复杂的电脑程序。
“这船居然还用代码和古言。”许生喃喃，“怪不得说我们无路可走。”
“代码还不简单，你不会吗？”我想一个硕士生对付这些应该没问题吧。
“这代码是从电脑刚被发明时用的，极端复杂， 而且配合各地古言。”
那么这个老头是精英中的精英咯，他是开船人，之前一定也受过威胁，却还活到现在。
一直沉默的许静心又想揍老头，被我拦住，“算了，弄死他我们还不一定有办法离开。”
“可是……”
“可是什么？”
“我肚子饿了。”
……
我肚子也饿了。
老头很不情愿从小橱柜里拿出火腿、乳酪，火鸡……
“这一行人共有多少？”许生和许静心两个人各抢了一只鸡腿，许生递给我问道。
老头含糊不清，“大概二十来个吧，快过年了，人比较少。”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快过年去不死岛的人数就比较少，我确认他每一样吃过后再狼吞虎咽。
这老头杀也不行，留也不行。他既然能带众多混黑的人，活到这么大岁数，一定饱经风霜，我们若杀了他，的确得不偿失，但我总觉得哪里出错。
晚上，我们吃完饭入舱睡觉，明天即将到达不死岛，等待黑暗的黎明。
为保平安，我们三个人睡在同一张地铺，我辗转反侧，透过小窗凉兮兮的风和反照的月光。
“谁？”背后被人环住，我警觉问道。
“是我。”许生顺手摸上我的长发，“别那么紧张，这一晚我来站岗。”
“你先睡吧，我不困。”我压低声音，怕吵醒许静心，“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救我们。”
“他们，谁？”
我眨了眨眼睛，“墨林、白林、许家三个实力派都会出动吧，康剑不会对我不管不问的。”
提到康剑，我们两个沉默一番，许生先开了口：“他按李雄霸的心愿想把墨林做大，你小心一点，在利益面前……”
“你以为人人都会和你一样吗？”我冷言。
“给我重选的话，我应该与你在一起后第二天就奔向英国，我们过平凡的日子。”他愧疚地说。
我喃喃：“已经没机会了。”
就连我，都没有退路，我注定要卷入墨林交集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趴在许生肩上，他坐了一夜，我一个激灵坐起来，“糟了！”
许生正要询问怎么了，我已经飞奔到首帆的底板下，老头悠闲地吃完早餐剔牙。
我用苍戒迅速将他身子绕起来，“不要动，动的话你就死定了。”
“呵呵小丫头现在才发觉，不过已经晚了，看不远处五百米的小岛，那就是不死岛，哈哈……”
没等我锁紧钢丝，他自行了断。
许生带着许静心跑过来，“死了？”许静心严肃地问向我，“我就说应该杀了他。”
“没用的，杀不杀他对我们都无益。”我收起苍戒，“昨天杀了他，我们依然会行驶到这个岛上，他就是个死士。”
“有这么大年纪的死士？”许静心郁闷。
许生蹲下身子检查他的气息，确认死亡后才说：“他化了妆，按理年纪不到二十五。”
“什么代码和古言，都是狗屁，这船就是自动导航，他就是个拉帆的。”
“我就郁闷他昨天和我们一起吃饭，还悠哉的样子，丝毫不管船的方向。那些机关按钮也是假的。”
许静心气愤说了两句，被我瞪回去，“现在说这个也没用，昨天我们要是拦住就好了，晚上他一定给岛上或者陆地上的指使人报信。”
“那我们接下来呢？”
“等着陆。”
从老头身上搜出各种各样的钥匙，我用脚踢了踢他，苍戒在他脖子上一划。
我们放出了其他被囚禁的人，其中不少是小窗已经被打开，但是却没有出来的人，许静心经过观察后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他们该减肥了。”
……
的确是二十来个，除了极少数的妇女和中年人，其他小青年跟没事的样子。
“问他们会不会知道谁是幕后主使？”我拉拉许生的衣角，一个平头男人从我身边走过，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我们又离去。
“查不到的，这船应该是中介，各方各派都会把人送到专门的地方。”许生解释道，“我以前听情若说过。”
情若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想救我的办法， 他那么聪明，不过好像没见过他身手。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影子，那张脸，是梦眠。但她是走过来的，所以我揉揉眼睛才敢确认。
“你们怎么也在这儿？”梦眠面无表情地问，仿佛她认识许生和许静心一样。
“难言之隐，但我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我冷笑，“亏我那么信任你。”
“信任我？也对，毕竟我把你从白谦手中救出来。”
听到白谦两个字许静心回过神来，“白谦想杀你？”
我见她演技还算可以的份上，扔她一个白眼球才慢慢回答：“你不知道吗，我差点就被带走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啊。”许静心卖起无辜的样子，“我不至于把你我恩怨告诉他吧，对付你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你！”我咬牙，“真的不知道？”
“这个时候我没必要说谎。”
许生插了一句，“我也猜不是白谦，他要是想为三妹报仇，直接杀了你，用不着那天和你多费口舌，再让那个女子救你。”
那么这一切又是为什么，我只得把矛头推给梦眠，“你说，为什么让人抓我。”
“我啊，自然是喜欢康剑哥哥啦，见不得他对你好。”梦眠依然笑眯着眼睛，“我好几次让康剑替我推轮椅，他都拒绝，怎么一到你这里就变了个人似的。”
毫无疑问，白谦兴许根本没有来清水市，一切都是提壶策划的，又是兜圈子，把我们绕进去，为的就是让我们增加怀疑对象。
“到岸了。”梦眠兴冲冲和一行人下船。
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被囚禁，似乎对流放到不死岛很开心。
而那些人表情视死如归，根本不在意自己身在何处，许静心苦着脸，“完了，除非等人来救我们，否则一辈子都呆在这鬼地方。”
“其实在这里挺好的。”梦眠又折身回来，“别愣着了，走吧。这船马上就有人来开走了。”
“开去哪儿？”
“毁掉，船会自燃。”
整座岛上绿油油一片，蝴蝶兰、海芋、竹芋、香龙血树……我能叫上名字的很少，瞥眼许生，他被一大堆食物挡住视线。
下船之前我把开船人的食物都拖下来，不少都是些可以久放的食物，咸鱼、肉肠、葡萄酒还有我不常吃的乳猪，我双手提着用衣服包裹的食物，塞了一大部分给许生。许静心则不屑这些吃的，走在我们三个人前面。
“什么鬼地方嘛，这些人怎么都趴地上。”许静心忽然放慢脚步。
不死岛的生活我只听说过，不晓得会是这么不堪。
几乎每隔几米就有瘫痪在地上的病人，他们衣衫褴褛，像个乞丐，眼神却是无主。岛上居多是破烂的木屋子，顺着路走还能看到小贩在摆摊，像是古剧中皇上勘察民情所遇到的情景，饿得前胸贴后背或者耷拉着脑袋视死如归。稍微精神些的就是他们大口吞咽瓜果或者烤鱼，这是二十一世纪吗？
“我们仿佛回到十九世纪了。”许生刚把食物放在地上，有人过来哄抢，气得我来一个打一个。
这岛上食物艰难，在康剑来救我之前我必须活着。
许静心过来帮忙，顺便扔一个白眼，“我帮我哥的。”
谁不知道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许生，但是在哥哥和外人面前，还是有一点血缘关系靠谱。
“这么多人，你拦不住的。”梦眠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我不得已用求助的眼神示意她。
许静心忽然大声对那些粗鲁地人叫嚷：“老娘的衣服脏了。”
脏了……
我只能同情地看着那个被晕在她脚下的人。
许生和梦眠也是淡然的样子，许静心从晕倒的妇女脖颈中取出银针，“哎，人穷了，针说不定还能卖钱。”她不由得感慨一句，“想想以前我都是用这个来玩射击。”
刚才哄抢食物的乞丐都停了下来，难以置信他们是罪犯，现在哪有凛冽的气势。以前混黑道的人也和普通人一样，在岛上为食物争抢。怪不得驯服狮子的办法就是饿它三天三夜，再丢给它食物，这样凶兽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主任。
“你们都看好了，谁要是再抢我们的食物，下场和她一样！”许静心也观察到岛上贫瘠，食物难寻，现在完完全全站在我们这边。
我本犹豫要不要趁人之危杀了许静心，现在没必要了，留着她，说不定还能帮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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