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大概等了半小时，鹿小雨才慢条斯理地赶来约会。
这半小时当中，柯龙的内心备受煎熬。起初五分钟，他怀着兴奋忐忑的心情在等，中间二十分钟怀着煎熬的心情在盼，最后五分钟幻灭和绝望充斥他的心灵——他感觉鹿小雨经过上次“聚众**”的打击，可能中途变卦，不会来了。
本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约会，说明不了什么。但柯龙把它看得很重，好像鹿小雨不来，就是拒绝与他继续交往，今后就拍拖无望了。
正当他心急火燎的时候，一个美丽倩影出现在面前，柯龙像打了一针鸡血似的，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终于来了！”他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当鹿小雨走近自己时，柯龙两眼直放光，那情形就像西门庆见到了潘金莲似的。
大厅里的客人也被她吸引过去，不约而同齐刷刷把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特别是男人——鹿小雨的出现，简直是惊艳四座。
今天，鹿小雨着意把自己打扮一番。平日里她是不施粉黛的，今日却打了一层淡淡的粉底，为的就是以一个清新靓丽的形象出现在柯龙面前。
与上两次相比，柯龙看到的是不一样的鹿小雨，别有风情。
“她略施粉黛，与素颜素装一样漂亮。”邵诗雨想，“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美！一种是纯情之美，另一种是美艳之美。”他心下想。
这“金夜牵手歌舞厅”是一家兼餐饮与娱乐为一体的高档会所，里面的服务通常是一条龙的。
歌舞厅的格局与“长相思饮吧”差不多，也是无隔离开放式的，众人可以一面吃饭，一面跳舞并做互动交流。
按照柯龙“女伴一到就上菜”的吩咐，服务小姐把酒菜端上桌。鹿小雨一看，全是珍馐佳肴，比自己宴请柯龙的可高档多了。
柯龙为了表达对鹿小雨上次宴请自己的答谢，酒水选的仍然是拉菲酒。
从打刚一坐下，柯龙就注意到鹿小雨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想，“上次被警局堵了个正着，给美女留下了巨大的心灵创伤，让她遭受了不该遭的罪。”他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上次让你受惊了。”他柔情蜜意的询问道。
“不光是上次的事儿，这两天还遇到点烦心事儿，心情烦闷，所以不开心。”鹿小雨道。
“哦，什么烦心事儿？”柯龙方才晓得，鹿小雨憔悴是另有原因。
鹿小雨沉吟片刻，装作不愿说的样子。不过看着柯龙殷切的目光，她还是说了。
“上次不慎卷入‘聚众**事件‘，公司知道后不依不饶，说我给公司抹黑，要处分我，甚至开除我。”
柯龙为美女承受巨大压力而感到内疚。
“这几日真跟来到鬼门关似的，难心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前天接到弟弟的来信，信上说他争取到了去美国私费留学的机会，可需要一笔巨款。我参加工作才几年，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为弟弟烦心不已。”
“弟弟是干什么的？”
“他在北京的一家研究所读研究生呢，与一家公司签订了就业意向。”
“需要多少钱呢？”柯龙问道。
“二百万。”
“那么多！”
“他签约的公司答应为他出六十万，其余的让他自己解决。”
“那就是一百四十万。”
“我去银行活动，银行答应贷款四十万给我，但需要有实力的公司作质押。我跟公司说，求公司帮一把，出面质押，可公司怪我参与聚众**活动，说要处分我，不同意提供担保。这几日我正联系其他公司出面为我担保，一直没有着落，所以烦闷。”她如实相告于柯龙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
柯龙听罢，看着鹿小雨那娇滴滴惹人怜爱的样子，忽然大动慈悲心肠，感觉自己可以为鹿小雨做成这件事，并且易如反掌，于是道：“如果三江公司肯出面为你担保，如何？”他说。
“哦，”鹿小雨一愣，感觉喜从天降，“真的吗！？”她惊讶地问。
“当然是真的。”柯龙很豪爽，“不过贷款才40万，加上公司给出的那60万，才一百万，还有一百万呢，你怎么解决？”
鹿小雨感觉谈话正在按自己事先设计的桥段演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是啊，余下的一百万我真的没办法了，山穷水尽，无计可施了。”
“嗯... ...”柯龙寻思片刻，“要是‘三江公司’出借这一百万如何？”他提议道，“如果有能力还则还，没有能力就算‘三江公司’赠与的。”柯龙补充道。
柯龙看不得漂亮女人为难的样子，一激动，开出了一个大价钱。
“啊，真的吗？我怎么总能碰上贵人啊！”她兴奋地提高了调门，“当然，当然是借。”鹿小雨迫不及待说，“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她说，“让弟弟记住柯总的恩德，日后加倍偿还。”说着，千娇百媚楚楚动人地笑了一下。
“你弟弟是从事什么专业的？”
“是生物制药工程。”
“前途不可限量啊！年轻人走的是知识路线，比我们这帮土豪强啊。想想啊，我们这帮人就是再有钱，也是土得身上掉渣的土豪。”他在美女面前自贬了一下。
他的自贬很得体，让鹿小雨会心的笑了一笑。
一切该谈的都谈完了，鹿小雨心下高兴，提议跳舞。
“这该不会也是聚众**的地方吧。”他让上次的事儿给弄怕了，心有余悸对美女说。
“管它呢，我都不怕，你怕啥？”鹿小雨与刚来时的愁眉苦脸简直判若两人。
两人步入舞池，翩翩起舞。
悠扬的乐曲，闪烁的镁光灯，让柯龙一下子晕了。
“又可以将美人儿揽入怀中了，希望这样的日子天长地久。”柯龙心里美滋滋的，“待会再来它个温馨十五分钟，就美得彻底了。”他胡思乱想道。
怀里的美人更加娇媚，柔情似水，和上次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柯龙感觉又找回了先前的感觉，聚众**带来的惊吓一扫而光。
他情不自禁的亲吻了怀抱里的美人儿。
这时，柯龙忽然感觉有人拽了自己胳膊一下，他被拽了个趔趄，脱离了鹿小雨的怀抱，接着，下巴颏承受了从侧后而来的重重一击。
柯龙被打倒了，鹿小雨惊得尖叫一声，闪到了一旁。
周围舞客也大受其惊，停止跳舞，一起向打人的方向看。乐队也晓得出现了打斗事件，停止奏乐，随即镭射激光灯也关了，日光灯亮了起来，大厅里通明一片。
柯龙爬起来，瞄向打自己的人，定睛一看，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
柯龙绝不是挨了一拳、爬起来跟人讲理的那种懦夫。他爬起来，挥舞着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人打了过去。
柯龙是复转军人出身，可想而知这一拳有多重。
在那人被打倒地的同时，鹿小雨尖叫着喊出他的名字，“王德龙。”
“王德龙！”柯龙不由自主重复了一遍。
柯龙没见过王德龙，只晓得他是那个叫东方什么龙公司的老总，还晓得徐曼就是从他手里购得那块所谓的鸡肋地皮的，还晓得这家伙为了讨回那块地皮派打手砸了自己的厂子。
“怎么会是他，他打我做什么？还是为那块地皮吗？”他瞬间想到，“看来这个王德龙躲在暗处跟踪鹿小雨和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柯龙，放开我的女人。”王德龙从地上爬起来，在距离两丈远的地方对柯龙吼道，“地皮的事儿还没完，你又动我的女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听王德龙这么一说，柯龙晓得地皮的事儿已经翻篇，是另有其事，“你女人个仙人球球！谁占下她就是谁的女人，她现在是老子的女人！”柯龙神经大条劲儿上来了，当仁不让道。
“占下你个鸟！老子半年前就跟她上床了，你那时连听窗根都不配。”王德龙反驳道，“就你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业主，也配跟老子抢女人！”
舞客们方才被两人激烈的打斗吓得四散逃窜，此刻见两人都住了手，武斗变文斗，斗起了嘴，晓得这里有男女关系和三角恋什么的，便都起了好奇心，静静的围观“聆听”。
“放屁！”鹿小雨听王德龙说上床的事儿，气不打一处来，“谁是你的女人，谁跟你上床了，说话别跟放屁似的好不好？”鹿小雨气急败坏，大声质问道。
王德龙见鹿小雨开口了，撇开柯龙，转向鹿小雨。
“小雨，我们谈谈好吗？”王德龙以哀求的口吻道，“这男人有什么好，你要抛弃我另觅新欢，投入他的怀抱，还记得我们的海誓山盟吗？”
“你说话负责任好不？”鹿小雨冷冷地说，“谁抛弃你了？谁另觅新欢了？我们之间本不是那回事儿，是你误会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谈何抛弃？另觅新欢又从何谈起？”鹿小雨质问道。
鹿小雨的“死不认账”，彻底激怒了王德龙。
“鹿小雨，你别提上裤子不认账，上个月你还跟我甜言蜜语卿卿我我的呢，现在就翻脸不认人，有了新欢，就忘旧爱，你脚踩两只船好快啊。”
“放你妈的屁！”鹿小雨不听则已，一听就火了，“你他妈的别疯狗乱咬人，谁跟你脱裤子了？是你妈跟你脱裤子了吧。”她说出了不堪入耳的话，“叫保安来，把这家伙轰走。”
“鹿小雨，我为你花了那么多钱，你说一脚把我踹开就把我踹开，门儿也没有啊。”
两人对骂至此，柯龙全明白了，“感情这王德龙与鹿小雨也有一腿，而且尺度还蛮大的，都脱裤子了。看来这鹿小雨不是个稳当主儿，专以玩弄男人的感情为乐儿。”他先入为主有了这么个印象，“男人为女人花钱，然后和她一起上床，是必须的桥段。”
这时，舞客中传出指责的声音，“现在的女孩，脚踩两只船，专门在男人中间挑起不和与争端。”
有的舞客认识王德龙，对他嗤之以鼻，“还企业家呢，素质太差，舞厅里争风吃醋。”
有的认识柯龙，“这小子鸿运当头，一年前还是个不起眼的小业主，现在在南区盖大楼呢，房地产老板呦。”
另一个了解的更详细，“那都是他烧高香，遇见了一个好女人，要是没有徐曼帮衬，就凭他，当他的小业主去吧。”
斗了好一阵子嘴，柯龙忽然感到屈辱。
“好你个王八蛋，上来就抡拳头，上次你砸我厂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天又欺负到我门上来了，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他后悔当时听了徐曼的话，没有及时反击，给了王德龙软弱可欺的感觉。
此时，柯龙感觉特没面子，尤其是当着鹿小雨的面儿，“当着自己心爱女人的面让人欺负特没面子，今天我要是不奋起反击，我就彻底让他看扁了。”他心下想。
打定主意，柯龙决定绝地反击。他挥动拳头，再次冲上去，要与王德龙分个高下，见个分晓。
还好，鹿小雨不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见柯龙决意反击，晓得“二龙”相斗必有一伤，打坏了对谁都不好，于是上前阻拦，舞客们也纷纷帮忙劝阻。
这时保安来了，更打不起来了，一场危险的火拼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