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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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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苒坦然地看着元帝,她并不认为这番说辞,放在这个时代,会有什么理解障碍。可元帝眼中的不可置信,却又让她觉得还是需要解释似的。

正思忖着,颐珠却寻了这个当口,捧了浓稠的安神汤过来,递在初苒手上。

元帝犹未从方才的震动中恢复,默然地坐在一旁看初苒喝药。

颐珠一眼瞥见元帝微敞的斗篷下,竟只着了单薄的寝衣。虽然现下已是春天,但夜间仍然寒冷,颐珠只道是初苒疏忽,不曾留意到。便在接过初苒喝完的药碗时,不着痕迹地提醒道:“夜深了,娘娘与皇上早些歇了吧。”

元帝和初苒脸上都是一僵。

颐珠说完,便退下掩了房门,自去外间守夜。

二人面面相觑一时尴尬,似乎刚才的话题也继续不下去了。

元帝总觉得有些纳闷。前日,颐珠在天禄殿守夜时,元帝就发觉,颐珠似乎并不知道他与初苒间的真实关系。现在看来,初苒不仅没有主动跟他提过与乐熠的婚事,连颐珠也是瞒着的。

元帝起身放下帷帐,道:“阿苒先歇着吧,朕在这里略坐坐。待你睡了,朕便回去。”

初苒心中感激,看着帐外元帝隐约的身影安然躺下。

“阿苒与乐卿是何时相识的?”元帝忽然在帐外幽幽地问。

初苒猛得睁了眼,她一时不期元帝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她要怎么回答,难道说是做小乞丐的时候,在小江镇认识的么?她嫁来大晟的身份,可是从小在香溪谷长大的圣药女呢。

“我们相识的时日尚浅。”初苒谨慎的答道。

“只是短短的时日,便可以相知如此之深,真是难得。”元帝在帐外浅浅笑叹。

相知深么,看来元帝也懂得什么是“最可爱的人”了,初苒放宽了心。安神汤的药力渐渐上来,她朦朦胧胧地答道:“是啊。”

“阿苒对乐卿可是一见倾心?”元帝苦笑着,问得酸涩:“朕记得,他去齐姜时总是匆匆路过。”

半晌不曾听到回音,元帝轻轻将帷帐挑开一线,果然见初苒脸颊枕在手上,眉目舒展,已睡得香沉。宛如蝶翅般的长睫在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好看的阴影,唇边还噙着恬淡的笑。

元帝放下帷帐,胸中郁堵难受。

早知如此,今夜还不如不来。知道她与乐熠那般相知相惜,他始料未及,也令他心生绝望。这两月来,他与初苒朝夕相处,日日亲近,每每握上她的手,揽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锢在怀中,他都再不愿放开……

“啊~”

初苒又做噩梦了。

元帝忙掀了帷帐,将初苒冰凉乱挥的手握在手心。初苒似乎在黑暗中循到安全的方向,紧紧回握着元帝温暖的手。晶莹的泪挂在初苒颤抖的长睫上,元帝顿生怜惜,抬手解了斗篷,俯身将初苒揽在怀中安抚。

觉出温暖和安定的初苒,热切地环上元帝的背,乖巧的偎在元帝怀中,很快安静了下来。

是萧鸢么!初苒在沉梦中欢喜。他不再怨她了,肯来看她了,对么?他是一直在惦念着她的吧,不然怎会如此消瘦。

贪恋的小手在元帝背上细细摸索,元帝寝衣单薄,早已被揉做一团。心中疑惑的元帝低头去看,却见初苒仍旧是眼帘紧阖。

安神汤的药力,元帝是知道的。正无奈的叹气,不安分的小手却悄然滑进衣衫,冰凉的甲套划过后腰,引得元帝一阵战栗。幽暗的眼神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娇颜,什么“臣妻”,什么“相知相识”,此时皆已忘得干净。元帝紧紧锢住初苒柔软的身子,细雨般的密吻,便落在初苒若蹙的眉间,流连在柔润的樱色菱唇上。

甜蜜、欢喜、悸动充盈着元帝干涸的心,这样美妙的沉沦和永不知足的渴望,令他困惑。他,有多久不曾动情了……

这些年他总是在药物的催动里,做着无知无觉的事。每每需要宠幸其他嫔妃时,他总是力不从心。嫔妃们都只当,皇帝是因为身患重疾才会如此。只有他自己心中知道,他早已是无情无欲了。

可现在这如潮水般涌动的热烈是什么?元帝将那甜美的樱唇撬开一线,浅浅地吮吻。唇间甘甜柔润的触感瞬间如电流般,游遍全身,又都汇到腹中。最后变成滚烫的灼热,烧得他生疼。

再不敢深入,元帝停留在初苒柔软的唇上流连亲吻,喉中发出隐忍而干涩的低吟。抬起染满欲色的眼,元帝重重的喘息,修长的手指拂过初苒微肿的唇瓣。收紧揽着初苒纤腰的手臂,元帝埋首在初苒馨香的颈窝,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苦涩。

初苒一夜香沉,梦里尽是欣喜欢愉。

晨起时,她傻笑着坐在榻畔,直到看见颐珠审视的眼神,她才悻悻地起来梳洗。

精神奕奕的赶到天禄殿,元帝的脸色却不大好看。初苒忖度着,定是因为昨夜歇得太迟的缘故。说到底是为了她,初苒心里感动,越发对元帝温言细语,小意关怀。

元帝却一整日都坐卧不安,仿似身子不适得厉害。穆风还没有从齐姜回来,初苒看元帝那般模样,很是紧张了一阵儿。直到小禄子带人,又在元帝床尾临时支起一张卧榻,初苒也信誓旦旦的表示,这几日晚间都会在这里守着,元帝才安静下来。

初苒累得趴在漆案上直喘气,深感朝堂上的事情艰难,伺候这位不可捉摸的真龙天子更是不易。

元帝每日都要去山上的温泉香汤药浴,虽然不见得有传说中的那般奇效。但是每日在温泉中游弋片刻,对元帝多年萎靡的筋骨皮肉,仍是很好的锻炼。

元帝日渐眉朗目清,身姿挺拔。每每微笑时,便有如明月入怀,风姿照人,俊美无俦。初苒见元帝恢复的这样好,紧张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每到元帝去了山上的汤泉,她便得空儿回到碎雪斋休息。

这日,山上传话下来,说皇上让璃贵人送落下的药包上去。

初苒腹诽了半日,还是带了颐珠徒步往山上去。哪知刚到半路,便看见有人伏在一棵迎客松上,奋力的招手,把颐珠和初苒都唬了一跳。

只见婉嫔飞快的从树上溜下来,绯红的脸颊上洋溢着兴奋,一把抱住初苒,眉开眼笑。初苒又是头痛又是吃惊,甚是好奇婉嫔爬树究竟是跟谁学的?那位看起来蛮精明的秦嬷嬷,为何总是被婉嫔甩得不见踪影。

“苒姐姐,你来了就好了。筠儿都在这里守了好几日了!”婉嫔粉莹的小嘴里,蹦出欢乐的句子和让人无法拒绝的亲近。

“你守在这里做什么?”初苒惊魂未定。

婉嫔瞥一眼面无表情的颐珠,下颌一抬:“你!且先退下,本宫与姐姐有重要的事情商谈。”

初苒无奈,只得将颐珠支去一边等候。

婉嫔直到见着颐珠走得远了,才眨着汪汪大睛,悄声说道:“苒姐姐,我们去偷看舅舅沐浴吧。”

初苒只觉脚下一软,哭笑不得道:“你日日躲在这里,就是为了找机会上山去看偷看皇上沐浴?”

“当然了。”婉嫔脊背一挺道:“可惜侍卫太多,一直等不到机会。不过,现在有苒姐姐在就不同了,姐姐会带筠儿上去的,对不对?”

初苒深深地疑惑了,纵是她再不愿浮想,也无法肯定这孩子究竟是在等上山的机会,还是在等自己。

“苒姐姐,走啊~”婉嫔却早已等不及初苒回答。不由分说,拉了她便跑。

初苒心存狐疑,并没有唤颐珠。她真的好奇了,好奇婉嫔心里在想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一路上山,初苒处处留心,可婉嫔仿似一心一意去偷窥一般,一直在她前头蹦跳催促。

山路上皆有侍卫,都知道今日璃贵人是奉旨前来,也都认得与贵人同行的是婉嫔娘娘。是以,并没有人出来阻拦,二人畅行无阻的到了汤泉。

古朴的黑檀门楣上题着御汤,密密的木栅外围着素洁的帷幔。里头热气氤氲腾起轻薄的雾,连栅外草地上都染上了润润的茵色。

婉嫔步子忽然慢了下来,全然没了方才上山时的急切。

蹭到汤泉的帷幔外,婉嫔更是羞红了脸,怯怯的往后退:“姐姐,还是你先去看。”

噗,初苒的头重重垂下,心里一阵悲催,只觉着着了这孩子的道儿。敢情是她上赶着来看男人洗澡的么?

她才不会再犯这种傻。

当初,她还是魂魄之时,就因为听见奇怪的声音,便立马跑去偷看,结果撞见了元帝宠信丽嫔……

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她是再也不会做了。

初苒坚定的背身站在帐外,抱手道:“不去,要看你自己去看。”

“姐姐先看了,筠儿再看。”婉嫔可怜巴巴地揉着衣角。

那模样儿仿似被人逼迫着一般,看得初苒瞠目结舌。恼火道:“你这孩子,什么事不好做,为何偏要来偷看皇上沐浴。”

“好玩儿……”婉嫔看着初苒薄怒的眼神,只得怯怯地改了口:“姐姐们都喜欢舅舅,所以筠儿想,舅舅一定很好看。”

“你这样私窥圣体,若是被侍卫发现,是要关起来的。”初苒吓唬道。

“我是跟姐姐一起上山送药来的。”婉嫔咬着手指头,想了想说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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