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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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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安然前行,萧若禅有初苒的血引护佑,精神似乎一日比一日好。是以,他们也不必每晚都宿在客栈,只要是好走的路,可谓日夜兼程。

几日下来,晟京已远,前头就是琼州境。

通常两境交接之处都会有集市,此地亦不例外。四面八方的人们都来此买卖易货,还有人从极边之地贩卖来稀罕的物件儿,想着博个好价钱。

宽厢马车停在青峰镇唯一的酒楼前,初苒下了马车便冲进川流的人群,兴奋得连走路都是用跳的,萧若禅竟也十分率性地紧随初苒融进了人流之中。

自初苒到这异世以来,从不似现在这般想仰天大笑几声——人生快意啊!没有规矩,没有争斗,如此自在,怀中还揣了大把银子,老天也太眷顾她了,开心之余,初苒在心中大大地感激元帝。

陈泰一见两人那副模样便知道拦不住,立时带人跟了上去,独留老人看顾马车。

市集里琳琅满目,玩意儿、吃食,目不暇接。初苒欢颜绽放,萧若禅宠溺纵容。二人虽名为主仆,但在他人眼中的看来,却是花中并蒂、水中双鸳,教人羡煞。

初苒给自己买了大堆女孩子的日常事物,萧若禅微黑的脸都泛了红。初苒却顾自买得高兴,连尚陀、陈泰也都不放过,给各人都买了许多,每买一件陈泰与长随们都大加夸赞,拍马溜须把初苒当了土老财一般。

开始初苒还不觉得,可是渐渐,她就从陈泰眼中瞧出了忧虑与心不在焉,莫非此地不安全吗?可是难得出来,初苒正在兴头上,想想便收敛了言行,跟在萧若禅身侧,牵了他的衣袖只是一路看些热闹,陈泰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忽然前头一阵花炮响过,一座漂亮的彩棚里正有人口沫横飞的说着什么。初苒还没来及说去看看,就与萧若禅一道被人流拥到了彩棚前。

原来棚里是一位老管事在帮东家招纳夫婿:离青峰镇百里远的地方有座五谷寨,寨子里的杜亭长祖籍是江南人,如今家中有一个待嫁的女儿已十六岁,想找一位读书人入赘,所以,各管事就四里八乡的来通告,有意者可前去五谷寨,据说是要以文招亲。想来是那位杜亭长见琼州民风剽悍,男人多孔武魁伟,不配自己娇俏柔弱的爱女,才要寻一个文雅的男子做女婿。

选亲的日子定在这月十五,有适龄不曾娶亲的男子,都可以到老管事这里领竹牌。

老管事说完,乐鼓手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吹奏,彩棚下的年轻人们都动了心,五谷寨虽在山中,却是极富庶的地方,千亩梯田,山灵水秀,寨子里的姑娘都不外嫁。入赘五谷寨,就意味着过上了神仙般逍遥的日子,绝对不会为生计发愁,何况杜家姑娘端地是千娇百媚,柔情似水。杜亭长家更是个当地大户,富庶和睦,家中人人知书识礼。

奏乐已毕,一枚枚缠了红丝线的竹牌便开始发放。

初苒忽然就挤了进去,萧若禅也只得跟上。

“小姑娘,我家老爷可是招女婿,你领这竹牌做什么?”老管事虽然忙得满脸汗,但是见了初苒这样灵秀的小丫头,却仍是和蔼地询问。

初苒一眨眼道:“我替我家公子领的啊。”

老人一摇头:“那可不行,不见本人,老奴不能乱发竹牌。”

初苒顿觉有意思,忙拉了身后的萧若禅道:“老爷爷,您看,这就是我家公子,可还看得过眼?”

萧若禅脸上竟没有半点尴尬,浅浅一礼。

老人凑近眯眼一看,虽觉黑瘦了些,却真真是鹤立鸡群的人物,立时老脸笑得如花朵一般:“好,好啊。可有婚配过,可愿入赘?”

初苒笑道:“婚配了还能来找您老要牌子么?我家公子高堂双双过世,可以入赘的。”

“好好好!”老人忙递上一枚竹牌,反复叮嘱道:“这月十五啊,可别误了。”

初苒喜孜孜的抱了竹牌,一脸狡黠的笑,萧若禅却劈手夺过:“一个女孩子家,拿这等事物做什么。”

“诶!诶,公子你……”初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容易骗来的竹牌,就这样被萧若禅收入袖中,心中极不甘,却又不好去翻他衣袖。

一天玩儿下来,日已西沉。

萧若禅的身子必须好生休息之后才能上路,陈泰便拿主意,让一行人在青峰镇耽搁歇息一天。

初苒满心惦记着那个什么五谷寨招亲的热闹场面,想去找陈泰问问五谷寨的位置,谁知才刚踏出房门就与陈泰、尚陀撞个正着,原来陈泰也正来寻她,初苒忙将他二人让进屋来。

打量陈泰的摸样,象是有要紧话说,初苒便先声夺人,直接向陈泰打听起五谷寨的事来。不料陈泰丝毫没有觉得吃惊意外,只是默默从怀中取了布帛的地图出来,给初苒细指他们的方位,和接下来要走的路线。

初苒一看便傻了眼,这布帛很陈旧,绝不会是陈泰临时伪造出来忽悠自己的,那五谷寨的位置在青峰镇北,与他们要去的齐姜方向几乎是南辕北辙。

看来这热闹无论如何是凑不上了,初苒一声哀叹,看着尚陀道:“可怜你家公子,至今尚未婚配呢,到手的媳妇儿又飞了。”

陈泰苦笑着摇头,尚陀却认真地道:“主人是断不会入赘的。”

初苒不禁打趣道:“谁说他要入赘了,就你家公子这般俊俏的摸样,十个女子有十一个都会跟着他私奔的。”

尚陀憨直的一笑,虽然“私奔”两个字不大好听,但是娘娘的意思反正是在夸主人就对了。按理娘娘是主人的皇嫂,尚陀还真怕娘娘会做主让主人入赘杜家了去。

陈泰见他俩玩笑完了,才又恭谨地说道:“小姐,今日咱们在镇子里太张扬了些,若要安全抵达齐姜,公子与小姐再不可象今日这样了。”

陈泰等五人并不知初苒与萧若禅的真实身份,只是接到上头下派的护送任务,也只知晓那位公子和这小侍女都是极尊贵的人。

初苒见他如是说,顿觉无趣。话说她与萧若禅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自己虽在晟京露了些锋芒,可名义上还是在凝华殿禁足的,谁能知道她已出了宫?颐珠的缜密她可是信得过的。更何况,谁会相信元帝能让她与萧若禅同行,直到现在,连初苒自己都还觉得不可思议呢。现在他们已然离宫几百里,那里还会有人认得。

陈泰见她全然听不进的模样,只能苦口劝道:“小姐有所不知,这里的市集与其他地方不同。”

初苒诧异:“有何不一样?”

陈泰肃然道:“或者说象青峰镇这样,地处州郡交界的市集,都与其他地方不同。一般这种地方的市集,就是情报暗信的交接汇集地,也是监视两地往来人等的关隘之处……”

待陈泰细细说完,初苒当下脸上就有了愧色,心中也明白了陈泰的担心。

因着他们乘的是马车,所以走得虽不是官道,却也是大路。这青峰镇看似是一个镇子,实则就象官道上两境交界的城门关隘,虽然没有明着盘问检查的兵士,可是有多少势力都在暗中监视往来经过之人。纵然不会刻意注意到他们,但他们的一言一行也照样进入了别人的视线范围内。

齐姜的路还千里迢迢,如今走了不到三分之一。萧若禅身子不好,根本经不得任何波折,更遑论逃亡。今日他们的行为实在太扎眼,也太任性了。

看来眼前的这位陈泰,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今日在街市上,一大把年纪的人也跟着长随一起插科打诨,想来就是想让她与萧若禅不难么显眼。

初苒顿觉愧疚不已,感激道:“陈管事,是盼儿给您添麻烦了,今后再不会如此率性。公子爷那儿,我也会去劝,等咱们到了齐姜,还怕没有热闹日子不成。”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陈泰不料劝说会这样顺利——这位小姐虽然玩心大些,却原来也是极聪明、极明晰利害关系的人。

不过任谁也没想到,初苒心里想得却是:此后,但凡路过什么有趣的地方,就在心里记下来,等送完了萧若禅去齐姜,自己原路返回时再去玩儿也不迟。

“那今日的事可怎么办,不张扬都已经那么张扬了,可要紧?”初苒紧张的询问,俨然把陈泰当了主心骨。

陈泰见初苒这么上道儿,心里也是高兴,忙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方才奴才已经让小五儿悄悄去买了辆旧马车和衣物,明早让他先走,且到僻静处候着,待公子爷和小姐的马车一到,咱们就改头换面。只要处理得干净,必然万无一失。”

初苒听得一愣一愣,更佩服这位老成精明的陈泰了。

夜间,已然累了一天的初苒仍不想睡,摆弄着桌上新买的小玩意儿,心中可惜。陈泰说要处理干净,那么这些杂七杂八的只怕也不好再带在身上了,白天的教训可是让她到现在都还觉得不踏实呢。

“笃笃”门外传来两声轻叩。

“谁?”初苒纳闷。

“是我。”声音悠远沉哑,不是萧若禅又能是谁。

初苒忙去开了门,见他双目清明,神清气爽,大约是傍晚好生歇息了一番。

“怎么,公子错过困头睡不着了么?”见萧若禅坐在灯下兴致勃勃地打量那些小玩意,初苒不禁问道。

萧若禅却笑着直摇头,示意她坐下:“阿苒,哦不,盼儿。你可想去看五谷寨招婿?”

“当然想了,可是与咱们不顺路。”初苒将今日白天陈泰的话又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顺势想打消萧若禅意欲一路游玩的念头,他今日在集市上的兴头,可不比她差多少。

萧若禅听完,垂眉思索半刻道:“我到是有个好办法。不如咱们一会儿就改头换面,驾了那旧马车悄悄先走,给他们留下书信,让他们在北边的昌勒城等咱们。”

初苒隐约记得今天下午看过的地图上是有一座昌勒城,就在去往齐姜的路上,距离青峰镇约莫二、三百里。这样分两路走,再汇合一处,也不是不行,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极疑心地看着萧若禅。

萧若禅却若无其事地道:“五谷寨是在山里,近日会有许多人前去招亲,热闹有趣不说,还是个极安全的去处。咱们去了那边逗留上几日,再绕道昌勒城,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初苒满腹狐疑,斜目试探道:“公子,你莫非真惦记了那家姑娘!这盲婚哑嫁的,公子可有想清楚?”

不期萧若禅竟无半分脸红,一本正经道:“本公子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去看看有何不妥?”

“哈哈哈……”初苒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萧若禅说了那么多,就这句话最对她的胃口。

看看眼前的人,正是十七八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郎,都是因为那病,才弄得人暮气昭昭,冷如冰雪,郁郁寡欢。他该当如现在这样,不去想自己剩下的岁月有多久,也不必管生命会不会戛然而止,只做当下本该他做的事就好,如所有正常的男子一般。

初苒眼中一热,起身道:“好,你既有此意,盼儿舍命陪君子。”

初苒说的豪气干云,可一转身忽然又想到件极现实的事,陈泰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听了初苒的顾虑,萧若禅笑道:“我已让尚陀在他们今晚的饭食里加了些东西,他们皆睡沉了。”

初苒一阵呆愣,忽然就有一种灰太狼被喜羊羊带进陷阱里的感觉。

萧若禅催促道:“咱们要快些,再有一两个时辰,他们就该醒了。”

消瘦的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不同于从前那月光流泻般的微笑,微薄的唇里露出洁白的牙,颊上有两道狭长的笑涡,还有那双浅色的眸子,里头微漾着纯净如冰雪一般的欢悦欣喜……教人如何能够拒绝。

初苒更是凡人中的俗人,见了这样的阵势,就只有提着包袱跟着走的份儿。

尚陀守在陈泰房中,萧若禅将一封书信轻轻放入陈泰怀里,便招呼尚陀离开,初苒走在后头,想了想,将自己袖中的一盒脂膏也塞在了陈泰手中。

三人换了装束,便悄悄离了客栈,果然在陈泰说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辆旧马车。

马车一路疾奔,尚陀与萧若禅傍晚都歇息过,反倒初苒困倦不堪,待她再迷迷糊糊醒来时,他们居然已经离五谷寨不远了。

路上十分热闹,尚陀也不再急着赶路,安排萧若禅歇在一处小村。村里人来人往,不是招亲入赘的,就是去凑热闹的,还有那位杜亭长家的亲朋好友,心急着喝喜酒,许多都提前上路了。

感受着这样平凡的欢悦,初苒和萧若禅都在心中各自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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