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好自为之
“我的道？什么意思？”
叶尘俯下身，查探了一番小女孩的伤势，天灵盖擦破了皮层，大脑却还有生机。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叶尘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从身上取出了一小瓶子丹药，给小女孩服下疗伤。
“道无涯，世人道之不同，便会分成种种，如鬼道，仙道、魔道，妖道……”
肥胖老者继续喋喋不休起来，不过叶尘这回却很在意他说的话。
道，不同？
“我的道么？我是什么道，不仙、不魔、不妖？”
叶尘有些悲悯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杀过生灵，却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天理的事情。
和白青松、拜仁义他们不同，他们表面上挂着是仙，其实暗地里却是名副其实的魔，妖魔！
“哎，别想了，带这小丫头进去里面看看吧！”
突然，肥胖老者催促起了叶尘。
叶尘当即抱起这小女孩，走进眼前的破宇。
这里面，四壁无风，严严实实，眼前一座古色铜像，看不清模样，却带着几分威煞，然而不寒而栗。
除此之外，地面铺着杂草，一位白锻妇女，脸色白皙如雪，横躺在杂草中，没有呼吸。
一股阴寒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令得叶尘有丝丝的寒冷，这感觉竟比当年在陶翰之城还要可怕。
“是……是小蝶么？”
忽然，躺在地面上的妇女声音幽幽地传来。
叶尘眉尖一竖，两只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异常犀利，“你女儿受伤了！”
那妇女的身子很明显地一震，而后一翻身，从杂草中站了起来。
周围并无风吹，但叶尘却分明看到这妇女的衣衫自动鼓舞起来，像是有风在吹一样。
“鬼？”
叶尘脑海中闪过无数这样的念头，但他却没有开口，整个襄州城见到的人都是这样，除了怀里这个小女孩，其余所有人都没有血色。
“小蝶她……她怎么受伤了？”这妇女脸上担忧的表情不似作假。
“刚刚我给了她两个铜钱，她被路上的一群乞丐觊觎，被那帮人推倒受了伤，不过已无大碍。”叶尘如是地回答。
“铜……”
眼前的妇女突然看着他，“谢……谢谢你们！”
而后，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叶尘将小女孩抱到了这妇女的面前，感觉到一股阴凉的风在面前吹来。
他抬起了头，面对着这妇女，终究，没有问出了心里的那句话。
将小女孩放下，叶尘淡淡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那妇女看着叶尘离去后，突然面色变得狰狞，目光冰冷无情地盯着小女孩手里的铜钱。
……
等到叶尘和肥胖老者两人走出了破宇的时候，肥胖老者便看着叶尘眼眸略带着笑意，问道：“怎样，看出了什么吧？”
“嗯！”
叶尘点着头：“这妇女和刚才那帮乞丐一样，身上毫无血气。”
“想不想知道的更多？”
肥胖老者的眼神神秘起来了，叶尘和他在一起三个月，早就知道他不同平常修士，故而也不多问什么。
“大千世界，活着就是根本，权、钱、利、世人明知这些是污浊之物，却始终摆脱不了，便会一则二则苦念于此。走吧，眼前有更多的东西，让你去体会！”
……
到了襄州城郊区，一处隐秘的村镇里，从远方看，却能看到升腾而起的乌烟，像是有野人家。
一道奇异的彩弧在天际翱翔划过，发出五彩流光异芒，若不仔细看，还真难以见到。
肥胖老者忽然双眉齐竖，啧啧舌暗道：“该死的老家伙千观，怎么跑到这里还被你给发现了！”
想着，便对叶尘说道：“接下来是你的道，慢慢去感悟，老道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叶尘回应，就像见到鬼一样，径直朝着远方直奔。
自看透一些生死后，叶尘便明显感觉到，他本想脱离的修仙练道，却始终都摆脱不了。
“我的道，我所心系的道？难不成苦苦逃离的东西，始终要面对？”
突然，一卷经文从叶尘怀里的储物戒里面跌了出来。
“《知命天下》！”
这本书，一直伴随着叶尘，跟着他走过了千山万水，踏过了万里浮云，仿佛经历了一阵阵轮回曲折的故事一样。
握起了这本书，叶尘双眸间突然有了些许的溢彩。
他突然笑了。
“我的道，我执念的道，就一直被困在心中的遐想之中，想要脱离，却始终摆脱不了，就像那些本已经死去的人，却不知道他们死去了，固执留在世间一样。”
想到这里，叶尘像是透彻了一般，大彻大悟。
从破宇走出来，他便知道四周围有一股气场，令得这里的天地元气突然消失，而他看到的所有的现象，无非于是那些人都已经死去，却留念一切世俗，亲情、权钱、私利等，不肯离去。
周围的煞气越来越重，慢慢地凝固起来，眼前的乌烟，看似很远，却离得叶尘仿佛又近了。
这村镇看似时常有人居住，可是到了眼前，叶尘以感知扫视，却发现周围都不像远处所看到的一样。
仿佛，一切在他走进来的时候，就变了。
啪！
不远处，一间还算富足的府邸，上面掉色的红漆大门，被人用脚狠狠地踢了开。
一群贼盗一般的打扮男子，总有十来人，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壮，一脸凶戾，眼眸仿佛能射出寒芒，冰冷地看着叶尘。
“小子，你是来坏老子大事的么？”
在这个凶戾男子的身后，一户人家共有七人，全部都失去了血色，脸色泛白，浑浑噩噩。
而这名男子身边，还有十来人，个个威风八面，手持着寒铁兵刃，架势不凡。
叶尘眸光一凝，突然冷声道：“这座城的城民都变成这样，是你们所为？”
那凶戾男子突然一震，先是打量着叶尘，而后看着叶尘身上并无气流波动，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没错，老子便是这一群山的强盗四当家霸武，这里的一切穷的、富的城民，也都被老子洗劫，你现在遇到老子，也休想活命！”
他手上的寒刀一撩，寒芒森森，夺目璀璨，仿佛有孤魂野鬼在上面缠绕一样。
“强盗？”
叶尘笑了，冷冷的笑着：“你们是强盗？”
那凶戾男子大怒：“你什么意思？”
“抱歉，我说这里是谁所为，其实是在说这里的天地元气消失的原因！”
叶尘说着，双眼毫不畏惧地盯着凶戾男子霸武。
这回，霸武看着叶尘的眼眸有些少许复杂，这个青年身上明明没有气流波动，却为何能感知到四周的一切变故？
他双眸一聚，突然开门见山道：“阁下修为高明，霸某肉眼凡胎，不识大仙真体，不过，这里始终是襄州城，襄州城外，四大灵地的地盘，他们可都有大能修士盯着，我劝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免得苦苦修炼而来的修为，尽数变为了尘埃。”
“四大灵地么？”
叶尘想不到这襄州城之外，还有所谓的四大灵地，果然大千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出自星云宗，为大世王朝五大宗门之一，自然深知宗门和灵地的意义。
一座灵地，在《知命天下》中提及，堪比十个星云宗一样的宗门。
也就是说，这里是大势力的地盘。
看着叶尘面露沉重，霸武眼眸闪过了一丝杀机，脸上却恭恭敬敬：“大仙，若无其他事情，霸某就先行离开，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