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异变本能

天津与北京交界，某山区，乡间公路

张明涵想要大声的呼喊，以发泄心中激动的情绪——一种压抑已久的欲望。

他又活了！他看到了公路！就在他面前，混合着汽油和沥青的气味，蜿蜒着伸进森林深处，寻不清方向。那是他活着回去的道路。

张明涵很庆幸，如果不是脑中有一个声音一直鼓励着他，告诉他一直走下去就能活，一直就下去就能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就能带着这份新生回到自己的亲朋好友中，就能让他们也感受到自己的喜悦……如果没有那个声音，那个从他脑海深处，代表着他自己意志的声音，他可能已经放弃了寻找。

现在他感觉自己有充满了力量，甚至可以把天捅破。没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的，只要你顺着这条公路走下去……你的家人在等着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你的新生……告诉所有人……所有你见过的人……

运用你的力量……

他欢呼雀跃的踏上了公路。他相信只要按照脑海中出现的声音走下去，他一定能成功。

向前走……

他拿出了地图，又核对了一遍方向。没错，这条公路确实是向着天津方向的，而且现在这个时段也是高峰期。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车，回到家里，美美的喝上一杯红酒，大餐一顿，然后躺在床上睡一觉……最主要的，他能感染身边的人……

只不过他始终没有弄明白这幅地图是哪里来的——虽然他知道同行的驴友确实有带地图的，可因为自己有手机，所以在离开营地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去找啊！更奇怪的是，这个地图上画的圈圈点点又是干什么的？似乎每一条道路上都有，包括他现在所在的公路。

再有三四分钟就会走到那个地方。

张明涵不知道他会遇到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那个地方很险恶，很危险，自己很有可能死在那里——彻底的死去。

你需要……避开那里……

脑海中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像是无数的人在一起喃呢，合成的一股声音，又好像仅仅只是一个人在他耳边低语——张明涵知道这很矛盾，但事实就是如此。他非但没有感觉到混论，反而从这声音里找到了一丝亲切。

就好像是孩子看到了母亲。

避开那里……要怎么做？他苦苦思索着。地图上确实还有几条可以通往主路的道路，但那需要绕很远的距离，而且从地图上来看，那几条路也有圈圈点点。

进入森林……

对啊，进入森林直接从当中的缝隙穿过去！

张明涵走下了刚刚站上的公路，又重新回到了森林当中。不过这一回，他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反而为“自己”的“好主意”而欣喜。他没敢完全脱离这条公路，而是选择在距公路一百多米之外的森林中，始终保持着能远远观望到公路的距离，顺着地图上的线路行进。他时不时地会停下，确认自己的方位，还有那个圈所处的方位。

已经近了。

他听到了人语声，一共四个人——说话的只有两个——就在不远处。他们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你一言我一语，但话都不多。

没错，就在地图标注的位置，那里有四个人。虽然张明涵没有看到，但他那明显已经脱胎换骨了的耳朵早已捕捉到了细微的声音——脚步声，金属撞击声，水壶晃荡声。他下意识地猫下腰，隐藏在草丛中，一点点接近。

那是四个穿着特警衣服的人！

张明涵看的清清楚楚——他的视力也进化了——四个人挎着步枪，其中两人站在一道哨卡的两边，就是他们在说话；而另两个人则隐藏在草丛中，似乎是暗中埋伏，扼住了整条路的咽喉。

他根本没有办法绕过这个哨卡。

相信你的能力……

可是我只是个白领，他们都有枪……

相信你的能力……

我没办法通过那里……

你是……被选中的人……相信……

我不行……

去吧……就这样……

不行，那是违法的……

“是谁！”

就在张明涵努力想要做出抉择的时候，隐藏在暗处的一名特警发现了他。接着，是一道红外线激光映照在她的胸口。

生死一念间！

“双手抱头！走出来！”那特警喊道，站在哨卡的一名特警也在举枪靠近，另一名则是站在原地戒备，还有一名隐藏在森林里的人没有出现。但是张明涵能听到，他在东面，同样观察着这里，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你可以的，用你的力量，你的……新生……

张明涵听到了脑中给予自己的答案——还有其他的东西。他听到了靠近的特警的心跳、脉搏，甚至是血液的流淌。他也隐约看到了在层层的防弹衣之下，有一道金灿灿的光辉从特警的头颅一直垂到臀部。

即便对医学一无所知的张明涵也知道，那是脊椎。

把一切都交给你的本能……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张明涵照做了。接着他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