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但愿……

天津市，北辰区

“王德明，看看这个。”

一份卫星的实时监测图被送到了王德明的桌子上，棕色的文件夹盖住了里面的内容，显得神秘异常，不过看同事的脸色里面的内容似乎不像是好事。现在想想，他在这个气象监控塔工作了十年了，还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扔一份卫星图。

这种东西不应该直接传回总部吗？怎么还留着？

“你要干嘛？”他没有翻开文件夹——或许这是个恶作剧，说不定这里面是什么吓人的东西。他四下找了找，似乎在角落里还有相机在录像。

“有点不对劲。”没想到他的同事居然自己翻开了文件夹，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对方的演技太好了。王德明不得不在心中暗挑大拇指。他没有看桌子上的图，眼睛直视着同事，思忖着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会不会有第二手方案？仅仅是这样，这个恶作剧未免太小儿科了。

“我他妈说正经的了！看看这个卫星图！”

“到底怎么了？”

终于，在看到同事一脸的焦急之后，王德明确认了，他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很严重。

他拿起了卫星图，皱起眉仔细的看了起来——上面都是一个个的小白点，几乎覆盖了整个图片，由西北向东南，在折向正东，大致成一个回旋镖的形状，几乎连成一片。他只能根据经纬网依稀辨别出上面的区域是天津北辰区的西北部。

“这上面的是什么？”王德明很奇怪。卫星图他也看过不少张了，这样白点密布的绕却是第一次见。

“好像是鸟。”

鸟？王德明愣了。每年的地方气象卫星图途中，因为比例尺较大的原因确实也会拍到一些飞行生物，甚至小到麻雀都有可能。但现在又不是迁徙的季节，稍大型的鸟连林子都不会飞出，怎么可能会在郊区的森林中冒出那么多只？而且它们还是很有规律的飞行，至少形成了一个区域带，这更不可能了！

除非……有什么东西把它们惊了出来……

但这个想法刚刚一冒出来就被王德明自己否定了。能惊起成百上千的鸟，莫不是怪兽？

或者是地震。整个鸟群看起来确实有一些逃命的意思，它们从接近北京郊区的一片山区飞出，向着海面飞去，方向都大致相同，和地震来临之前出现的征兆吻合。

他看了一下卫星图拍摄的时间——三分钟之前。

不是地震。隔得时间太久了，没有震感，至于无感地震也惊动不了这么大的鸟群。

“你确定卫星图没有出错？一切正常？”王德明再次问道。

同事很肯定，“绝对没有。我之前已经再三确认过了。”

“那这之前的卫星图呢？”

“上头下了命令也拍的这个地区，不光调了我们的气象卫星，还有其他部门的，”对方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但是所有拍摄出来的卫星图都被上头接收走了，也没留下备份。但是我看过了，图上什么都没有。”

“然后呢？”王德明内心萌发出的莫名其妙的感觉愈来愈深，甚至慢慢的变成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也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就仿佛羚羊站在灌木丛前，从内心深处下意识的生成的被猎豹窥视的感觉。

不过这次反倒是他的同事有些不明所以。在他记忆中王德明还没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当然是按照轨道继续运行啊，否则还能在原地不动？你当那是同步卫星啊……”

“不对，他们变轨道了……”王德明没有理他的话，低头沉思着。他记得，这处观测塔用的应该是极轨气象卫星，轨道周期大约是十二个小时。这张照片既然是三分钟前拍的，那正常情况下上头接收走的上一张卫星图就应该是午夜到凌晨的时间在同地点拍摄的——那时候根本没有人在气象塔！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上头不惜牺牲卫星的使用寿命而变更轨道？要知道变更一次就是上千万的透入啊！

而且，所有的卫星图都没留下备份……难道是上面为了隐瞒了什么？

王德明又看向了手中的卫星图，上面群鸟飞舞形成的大面积白色让他一阵阵的心悸，仿佛是魔鬼的微笑，面目可憎，透现着阴森诡异。

那个鸟群出现的源头离这里不是太远……经纬度大概是……

王德明放下卫星图，站起身，抓起了披在椅子背儿上的外套。

“你干嘛去？”刚坐下的同事也站了起来，问道。

“没多大事，我就是去那里看看。”王德明努了努嘴，示意图上的山区，可白色的掩盖下实在看不出哪里是山哪里是路，“我不在的时候你盯着点，别出岔子。”

“这么偏僻的地方能出什么岔子……”

王德明尽力摆出了个笑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掏出车钥匙晃了晃，“那就好。我快去快回，一会儿就能回来。”

“嗯，也好，你去看看吧。”同事略微思索了一下，摆摆手，和他一起走出了办公室，“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可能是我多虑了。”

但愿……

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德明的心里，冒出这么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