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物分泌物
“在他们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生物分泌物残留，虽然不是太多，但是也很明显。从其中的成分就能看出来，如果把所有含量较高的化学物质组合的话，可以结合成胆色素、粘蛋白一类的有机化合物——这些成分有些像是人类大肠中的……”
“说重点，重点！”萧毅的最后一丝耐心也被他磨没了。王泽原来是生物学的博士，后来被国安部吸收进应急小组，为的就是应对像是生化武器袭击一类的危机，这也是为什么萧毅要派他带队去“协助”样本检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但谁能想到这个大个子的情商这么低，直接向他耳朵里灌了一通各种术语。虽然他作为应急小组组长，在各个方面都有些许涉猎，但也不可能和术业专攻的王泽比啊！
王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很尴尬，“我就是想说，他的身上有些许类似排泄物的物质残留。”
“排泄物？”萧毅皱起了眉。
“就是屎……”
“这个我他妈知道，不用你说！”萧毅简直快被这个傻大个儿气疯了，但终究又实在不能说些什么。他知道，王泽绝对没有讽刺他的意思——即便他总是不经意间总是做出来讽刺的效果，他其实都是一片好意。总结来说，就是太过厚道，也不会装模作样，甚至和刘建强有一拼……
“不是，我是看你在那里不说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萧毅头脑一阵发胀，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需要时间把所有线索都理一理，也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否则他说不定真会拔枪……
王泽挠挠头，也跟着他坐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终于安静了。
萧毅长叹了一口气。眼下摆在眼前的有三个——不，现在算起来有四个疑点了：第一，明知道是生化武器袭击，为什么国安部派遣了毫无经验的特战小组，甚至都没有给他们穿生化服；第二，导致幸存者变异的生化武器到底是什么，是否可逆；第三，就是那个排泄物的问题……
萧毅的嘴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自动忽略了刚才发生的事。
至于第四——他又偷眼瞥了一眼孟国章——副部长究竟知道多少，为什么隐瞒？现在他甚至怀疑，孟国章也卷入到了委员会高层的权力斗争中，而这次事件就是权力斗争的产物——一场悲剧和意外。
“嗡……”
就在他忖度的时候，他口袋中的联络器震了起来。
是蒋玲。她发了一条信息。
“立刻出来。我们已经在隔离区了。就在你们门外。”
萧毅轻轻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孟国章还在踱步，其他人则是漫无目的的等待，没有人注意他。
他站起身，悄无声息的推开门，离开了办公室，只有离他最近的王泽抬起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话。
蒋玲就站在门口，背身对着他，身影很单薄，双手抱在胸前，时不时摩挲着大臂，就好像是很冷一样。她那长长的马尾辫一直垂到后腰，并不像是一个女特警应有的外表，反倒像是模特。
萧毅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他清楚，双手摩挲大臂是蒋玲高度紧张时的表现。而且他更清楚，作为一个在执行任务时冷酷得仿佛机器一样的领导者，蒋玲很少会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萧毅看到她的背影和动作，及庆幸又紧张——庆幸自己的判断目前来看并不是空穴来风，紧张蒋玲即将告诉自己另一个未知的迷。
而且，他还感到了内心深处不明不白的悸动。虽然只有简单的一秒，但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影子。
那个背影……
“萧毅？”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动，蒋玲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睛也带着疲倦。萧毅心中一紧，不知道自己将来把应急小组的重任堆在这个二十五岁的女孩身上究竟是对是错。
“你还好吧？”萧毅故作轻松，看似随意的问道。
蒋玲抿了抿嘴唇，双手抱住手肘，双肩不自然的耸起，让她的身形显得更加瘦弱，“还好，有些累，但是还算顺利。”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萧毅忍住抱住她的冲动，问。
“我们……嗯……”蒋玲之前已经排练了无数次，该如何向萧毅解释她的发现，但事实上她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
“一个标有疾病控制中心徽章的小瓶子，编号是二，我想很可能最先进入封锁区的两个特战小组每组都有一个。里面装的是一种红色泥土，大约十克。”
“泥土？也是样本？”萧毅摸摸自己的下巴，沉吟一阵，自问自答道，“这更说不通了。如果特战小组的任务仅仅是采集生化武器封锁区的样本，那国安部高层就真的是发癔症了。让一个攻击部队去采集样本？开什么玩笑……而且那个瓶子疾病控制中心发给他们的？不对，时间对不上，他们不可能拿到那种东西，除非是在建立封锁区之前国安部就已经把东西给了特战小组……”
“我已经让疾病控制中心的人去分析那团泥土了，应该可以找到些什么。毕竟那是唯一的线索了。”
“对了，”萧毅忽然问道，“那个小瓶子是什么样的？”
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沉思的蒋玲被问的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那个瓶子，是什么样的？”
“嗯……大概像是试管，但是稍微粗一些，瓶口很奇怪，我不太好描述。”蒋玲双手比划了一下，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落下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还有，在瓶子上贴着‘极度危险’的标志。”
“极度危险？”萧毅瞪大了双眼，“既然那是疾病控制中心的东西，在发现三名幸存者后他们为什么不回收？万一要是……那就麻烦了！”
“有可能他们并不知情。”
那事情才更棘手了！萧毅在心里大喊道。国安部先是绕开了战术条例指挥，现在又在处理一个关于生化武器的“极度危险”的样本的问题上绕过了疾病控制中心。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难不成委员会当中还有别的暗流涌动？他们居然不惜冒着生化武器扩散的危险也要隐瞒什么狗屁秘密？
萧毅有一种冲进办公室里揪住孟国章的衣领质问对方的冲动——你他妈到底知道些什么！
但他内心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先不提孟国章的职位高于自己，就是单说自己的权限也不足以知道太多内幕，否则很可能被清洗掉。再者，于情于理，国家安全牵扯到每一个人的身家性命，他不相信孟国章或者委员会会做出太离谱的事情。换句话说，孟国章很可能也在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所以才会可以隐瞒什么。所谓站的位置不同思考方式也不同，萧毅的胸怀、气量和思想肯定比不上一个在国安部呼风唤雨多年的人物，毕竟后者需要顾全的地方更多，甚至是整个国家，鲁莽的质问他说不定反倒会坏事。
那现在，他该做什么？不闻不问，坐以待毙？
不可能！
萧毅的脸上阴沉不定。被束手束脚的感觉是他最讨厌的。
“还有一件事。”蒋玲咬了咬嘴唇。
“什么？”
“我们经过对比发现……在队长的装备中少了一份地图，但是装地图的袋子还在。我们在袋子上检测到了别人的指纹，特战小组的指纹库中没有相匹配的资料，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有其他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拿走了地图，没有试图叫醒他们，也没有报警……就这么离开了。”
萧毅神情很复杂——或者说迷茫，“封锁区内还有别人，但是却没有被卫星图拍到。很可能就是他释放的生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