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表象背后
虽然青城公司涉黄举报到被查封都是宇轩一手策划的,但知道的人并不多,为什么陈政功那那么急着对乞丐下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惧怕那个曾经出现在青城的乞丐知道什么,除之而后快。
从田弘卓发现陈政功假借救助名义,关押乞丐,到乞丐莫名暴死审讯室,到唐伟才突然自杀,再到田弘卓突然被调离,这一切来得那么快,令人猝不及防。
宇轩甚至可判断,这后面的人不但是一个大老虎,而且还将是一只庞大的利益集团。原本想解决了叶辉,不但可以替自己的父亲报仇,还可以为A市除去毒瘤,可这毒瘤远比他想象的多,要想A市从此和谐太平,这路还很长。
A市公安局在经历了监控室风波后,转入了平静期。赵馨雅和自己的男友蒋有才同归于好,也成了叶淼的亲信。唐磊终日笑面春风,八面玲珑,在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干的如鱼得水。
经过几次与叶淼的交手,唐磊算是见识到了叶淼的厉害,就连陈政功都不敢小窥叶淼。就此叶淼也算是在公安局站稳了脚,扎稳了根。
田弘卓的突然调离,当然也让叶淼感到十分的意外,他甚至也和宇轩一样,有同样的感觉,这表象背后,其实是一场权利的博弈。显然现在田弘卓是输家。
官场讲究谁是谁的门生,谁是谁的手足,田弘卓的调离与架空,在叶淼的身上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不过让叶淼感到庆幸的是,在自己上位以后并没有妥协于陈政功,而是用尽计谋,力挽狂澜,保住了自己在公安局的一席之地,不然他不敢想象在田弘卓失势以后,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唐伟才的死,叶淼似乎知道一二,但心照不宣,和田弘卓达成了默契,这个默契就是一个字“忍”。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还需要时日。对于叶淼来说,此忍是睿智。因为如果有朝一日田弘卓调出了大鱼,再来算着笔老帐,也显得有勇有谋,如果没有这个出头之日,也只好将这桩往事,烂在心底,不在提起,也不至于竖了大敌。只是可惜了唐伟才,一世为警,嫉恶如仇,却落得如此下场。
面对如此强大的势力,现在唯一能帮田弘卓的就只有宇轩了。可这段时间田弘卓调离,却如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宇轩既没有收到田弘卓的电话,也没有听到如何行动方面的暗示。宇轩觉得奇怪。
回到旅馆,宇轩直接转进洗澡间,泡在水里,那苒苒升起,快速转入排气扇里的水蒸气,遮掩着他的身体。宇轩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无力,可已经无路可回,身后是万劫不复的险恶局势。
他知道此刻的平静,正是下一步江湖险恶的开始,只是他不知道,这背后到底会有一个什么的阴谋诞生。他一直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运筹帷幄,田弘卓有足够的能力决胜千里,可这一切到这个时候全部否定了,不复存在。
这一刻他想起森林老道观的老道长说的那几句话“观五岳,东岳左颧,西岳右颧,南岳额头,北岳地阁,中岳鼻兼有福相,可你前路艰辛,要吃常人之不能吃的苦,要忍常人不能忍受的离殇,才能登峰造极,活出极品人生。”
他不知道这道长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只能挺身而出,不然就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正想着,小旅馆再一次传来了敲门声。这种境地,宇轩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翻的就从浴缸爬了起来。
外面门没有敲敲两下,就吱嘎开了。天彤似乎没有什么警觉感。打开门见识一个算命先生,带着黑色草帽,手里拿着幌子,上面有太极八卦,下面写着“阴阳八卦”。
天彤觉得奇怪,低声问道:“先生,您是不是敲错房间了。”那算命心生半埋着头,低声道:“对的错不了,错的对不了,有道是缘分!”
天彤并没有听懂算命先生的话:“对不起,我们不算命。”宇轩裹着浴袍,冲了出来,只见又是在青城门外见到的那个算命先生,顿时觉得奇怪,这家伙怎么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自己。
宇轩洗了澡,还没有来得起覆上羊皮面具,在浴室门口愣了半会,说道:“怎么又是你?”算命先生抚了抚下巴上的白须,只笑不答。
“嘿嘿,算命的,怎么跑到我们旅馆来了,走走……别打扰客人休息。”走廊上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这人是旅馆老板,见算命先生莫名奇妙上了楼,便跟了上来。
眼看那个瘦高个中年妇女就要上来拉算命先生,算名先生连忙说:“借一步说话。”转身便匆忙的出了门。
宇轩见那旅馆老板就要到眼前,轻轻拉开天彤,把门合上,接着只听到外面一阵那女人怒斥算命先生的声音。那算命先生回话的声音很小,几乎被中年妇女的声音掩盖。
片刻,旅馆又恢复了安静。宇轩转头望了望天彤,轻声地收到:“外面现在处境很危险,一般情况别开门。”宇轩的表情虽然一点也不严肃,声音也很柔和,可天彤听罢,如同受了委屈,噘了噘嘴,浅坐在床沿。
这是一间双人间,两张窄小的床并排着。这一年来,宇轩过着苦行僧式的生活。虽然与天彤一直同处一室,但并未有个肌肤之亲。那些过往的云烟,时刻压制着他内心那种原始欲望的燃烧。
天彤可怜楚楚的样子,坐在那,低着头。宇轩心就软了,轻轻的抚了抚天彤的头,这一年天彤从十八岁变成了十九岁。这一年,她也依旧原封不动的立在那,等待自己心中的天神临幸于她。
她已然深深的爱上宇轩,她愿意等,可她又惧怕这漫长的等待,事出有因——宇轩并不爱自己。她还惧怕有朝一日,宇轩要赶自己走,她最温柔体贴都是徒劳。
对于一个女人,一年时间心里的成长是不可想象的,只是这些,一直忙于青城案的宇轩并未察觉,也未曾留意。此刻天彤想到这些,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掉了下来。
宇轩不解,只是轻轻将天彤揽入怀中,任凭他的眼泪垂落在自己的浴袍上。半刻天彤停住了浅浅的抽泣,低声说道:“你去会会那算命先生吧。我没事,只是看到那算命先生就想起了爹。”
宇轩低叹了一口气,出了房间。
外面,街灯零零星星的亮着,冬霜已经偷偷垂落,凉了黄灯,冷了枝蔓。
四周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静谧。宇轩不由拿出双手,在口便哈了一口气。往四周望去,空巷无人,在黑暗中显得幽深而漫长。
算命先生如同幽灵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宇轩身边。低声说道:“你终于来了,老夫等你多时了。”
宇轩不由连忙后退,并不知道算命先生什么时候就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个时候的宇轩,脸上已经覆上了羊皮面具,改变了容颜。
冬天的夜,寒冷彻骨,那羊皮面具也更显得面白而无血色,似乎镀上了一层白霜。
这算命先生的突然飘来倒不是最惊宇轩的,他所惊的是自己已经改了容颜,这算命先生依然还能认出自己,这简直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那会在青城,这算命先生就暗示自己要乔装乞丐,他也轻而易举的忍出了自己;这会儿,自己有了天彤这巧夺天工的易容术,这算命先生还能认出自己,显然这人不简单。
半刻,宇轩才镇定下来,问道:“先生一路跟随着我,不知有个什么妙计锦囊要送给我。”宇轩说着,笑了笑,那冰冷的羊皮面庞有些生硬。
“这次没有锦囊,锦囊已经没有办法帮到你。”老先生叹息了一口气,凝视宇轩半刻,又说道:“你面有福相,可前路艰辛,要吃常人之不能吃的苦,要忍常人不能忍受的离殇,才能登峰造极,活出极品人生。”
宇轩内心甚是惊讶,这算命先生说的话越来越像那道观老人所说的话。尽管内心惊讶,但宇轩并未表现出来,只是低声说道:“我向来不信这些,命运都在事态的发展中变化,谁也说不好。”
算命先生笑了笑:“此言差矣,信则有,不信则无。其实你早已经深信不疑,事态就是你的五行命脉。”
宇轩并没有太多心思和这算命先生讨论所谓的玄学命理,只是心想着算命先生也算帮过自己,并不像要加害于他的人,便笑笑不答。
算命先生见宇轩只笑不答,便又开口说道:“送你一句话,以解你现在的燃眉之急,困兽之难……”说着望了望宇轩。
宇轩笑了笑:“既然老先生能识别我任何伪装,想必老先生不是简单的人,那您说吧,后辈愿意洗耳恭听。”
算命先生点了点头,那发黑的草帽跟着上下跳动,白色的霜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零星的光。“天地事物,兼有因果,三元合一,你有两元,缺一为单,单刀闯天涯,阴阳可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