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留情
穿着追日靴的弗雷一溜烟地向前快速地奔跑着。他连续跑了几天几夜,却仍然没有到达舍脂所说的人道。
弗雷跑得十分累了,他便坐下来想要休息一会儿。正当弗雷刚刚坐下来时,他便听到了空中传来了一阵高亢的怒骂声:“弗雷公子!你居然胆敢擅自逃出地牢,你要知道这可是罪上加罪!”
弗雷连忙站起身来朝空中望去,只见毗摩质多罗正率领全体阿修罗道的守将站在夜空中的云端之上望着他。
弗雷见此情形,顿时便显得十分地绝望,疲惫的身体使得弗雷如今已经没有力量再继续战斗了。这时站在毗摩质多罗身边的舍脂对毗摩质多罗哀求道:“父亲,女儿求求您,您就放了弗雷公子吧。我们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毗摩质多罗轻抚着舍脂的秀发并说道:“舍脂啊,你太善良了,别说这小子已经因擅闯阿修罗道而犯了死罪。就算他没有闯入阿修罗道的话,如果你喜欢这小子,父亲也一定为你把他弄到手。父亲对你说过,只要你喜欢什么,父亲就给你什么。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父亲也会为你上天去摘。”
舍脂继续对毗摩质多罗哀求道:“父亲,女儿不想要天上的星星。女儿现在只想要弗雷公子离开,女儿这个心愿您都不能满足吗?”
毗摩质多罗长叹了一口气,而后他对着地面上的弗雷喊道:“小子,小女真的是非常地喜欢你,她一再要求本座放你一马。这样吧,既然小女这么爱你,你如果能答应本座带着她一起走,而且你能在本座的面前发下毒誓,发誓你一生一世都会善待小女,本座就放你离开阿修罗道,怎么样?”
舍脂呆呆地看着毗摩质多罗并喃喃道:“父亲。”
弗雷低下头,此时他的心中极其地矛盾,最终弗雷咬着牙说道:“不!我不能带舍脂小姐一起走。”
舍脂在听到了弗雷的表态之后,便瞪大了眼睛看着弗雷喃喃道:“弗雷公子。”
这时舍脂的眼角滑落下了一缕晶莹,一旁的毗摩质多罗在看到了舍脂流泪之后,便也十分心疼地安慰道:“舍脂不哭,父亲替你摆平他。”
毗摩质多罗凶狠地盯着弗雷怒骂道:“小子!要不是看在舍脂的面子上,本座早就叫你身首异处了。本座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没想到你却如此地不识抬举。既然你自己非要把事做绝,那今天本座便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当毗摩质多罗意欲再度出手之时,舍脂又一次拦住了他并说道:“父亲,千万不要伤了弗雷公子的性命啊。”
毗摩质多罗看着舍脂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他再次长叹了一口气,而后毗摩质多罗便对身旁的诸将说道:“把这个小子给本座抓回来,要活的。”
“大哥,你就放心吧。”一旁的佉罗骞驮、婆稚和罗睺说道。接着三人便按下云头,与弗雷交战起来。
疲惫不堪的弗雷此时显然已经不再是佉罗骞驮、婆稚和罗睺三人的对手。未过几招,三人便轻易地制服了弗雷,并将弗雷再次捆绑了起来,而后众人又再度将弗雷押回了黑铁之城。
阿修罗道地牢。
弗雷又被关了回来,面对着牢狱的墙壁,弗雷的心情显得十分地绝望。
过了一会儿,一名女奴走进了地牢。弗雷看着来到这里的女奴,他的心中似乎对此显得十分地不解。
女奴对弗雷说道:“弗雷公子,舍脂小姐有请。”
说罢,女奴便取过挂在墙上的钥匙,并再一次打开了牢门。
弗雷走出牢房,他诧异地向女奴问道:“舍脂小姐请我做什么?”
女奴笑了笑说道:“弗雷公子去了就知道了。”
弗雷跟着女奴走出了地牢,而后便来到了舍脂的寝宫。当弗雷一踏入舍脂的寝宫时,他立刻便对此处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弗雷发现舍脂房中的陈设与温蒂妮在水族族长府中的寝宫的陈设是那样的神似。想到这里,弗雷顿时便触景生情。
舍脂正坐在一张餐桌旁,等待着弗雷的到来。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一盏银制烛台摆在餐桌的正中央,显得十分考究。
伐楼尼正站在舍脂的身旁候着。当弗雷走进了舍脂的寝宫之后,舍脂便报以微笑地对弗雷说道:“弗雷公子,请坐。”
弗雷也微笑着坐在了舍脂的身边,舍脂看着弗雷说道:“弗雷公子,本座没能把你救出去,对此本座实在是抱歉。本座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家父发现了。所以,本座请弗雷公子到本座这里来用顿膳,借此聊表本座的歉意,并对弗雷公子加以些许安慰。”
弗雷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这怎么能怪舍脂小姐呢?舍脂小姐肯放我走,对我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我怎么还敢怪罪舍脂小姐呢?”
舍脂笑了笑说道:“弗雷公子能不怪罪本座,本座就心满意足了。”
舍脂又拿起了手边的一只空高脚杯,而后她回过头对伐楼尼说道:“伐楼尼,为弗雷公子酿一杯美酒。”
“好。”伐楼尼接过了舍脂手中的空杯,而后伐楼尼用手在杯口边轻轻一晃,一杯美酒便注入了高脚杯中。弗雷看到此景,便想起了苏摩为他酿制苏摩酒的情形。
“弗雷公子,请。”伐楼尼将酒杯递到弗雷的面前。弗雷瞥了一眼伐楼尼之后便接过了酒杯,而后弗雷在拿起手边的银汤匙在酒中略微搅动了一下之后看了一眼银汤匙,弗雷看到银汤匙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
舍脂笑着对弗雷说道:“弗雷公子,请你放心,本座是绝不会加害于你的。”
弗雷也笑着对舍脂说道:“舍脂小姐,对于你,我是放一万个心的。可对于你身边的人,我总是应该要提防一点的。”
说罢,弗雷再次瞥了一眼伐楼尼。
“哈哈哈哈。”伐楼尼笑着说道,“弗雷公子,你虽然打伤了本座的丈夫,可你现在却是毗摩质多罗大王和舍脂小姐的座上宾。本座就算是想加害你,本座也没有那个胆量啊。”
舍脂回过头对伐楼尼说道:“好了,伐楼尼,你下去吧。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好。”伐楼尼点头道,而后她便退出了舍脂的寝宫,并关上了舍脂的寝宫的大门。弗雷不解地向舍脂问道,“为什么要关门?”
舍脂顿时便有些错愕地答道:“哦,本座一向喜欢安静,吃饭的时候本座不喜欢有人打扰。”
“哦。”弗雷点了点头并应声道。
这时舍脂举起自己手中那盛满红酒的酒杯,并对弗雷说道:“弗雷公子,你自从来到阿修罗道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吧。今天这顿饭,本座只是想让弗雷公子恢复一下元气,没有其它的意思。弗雷公子,请吧。”
弗雷也微笑着端起伐楼尼为他酿制的美酒并说道:“舍脂小姐这样对我,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我先干为敬。”
说罢,弗雷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当他在扬头饮酒的时候,舍脂神秘地微笑着并紧盯着他。
弗雷在饮下美酒之后,顿时便瞪圆了双眼,他手中的酒杯也随之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弗雷看到眼前的一切全都晃动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舍脂。弗雷突然感到眼前的舍脂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勾魂。
突然之间,弗雷眼前的舍脂的容貌在弗雷的眼中完全发生了变化,弗雷看到舍脂的容貌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容貌。而这个人,是弗雷的一位故人。
弗雷顿时感到欲令智昏,他的身体产生了变化。弗雷的意识中已经只剩下坐在自己身边的舍脂了,房间内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已成空。
舍脂依然坐在椅子上,她微笑着看着就像是发病一样的弗雷。只见弗雷突然咆哮着扑向了舍脂,而后弗雷便将舍脂拽到了他们身后的心形床上,并开始撕扯舍脂的衣服。
被弗雷施暴的舍脂没有丝毫的挣扎,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喊叫。舍脂只是默默地闭上了双眼,接受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当弗雷扯光了舍脂身上所有的衣服之后,他便开始快速地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当弗雷的身体与舍脂的身体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舍脂的口中才被迫地发出了低沉的哀痛声。随着舍脂发出这一声哀叫,她的鲜血也滴落在了自己的床上……
很久之后,弗雷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当弗雷缓缓地睁开眼时,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一丝衣物。弗雷连忙朝躺在床上的自己的身上看去,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果然是一丝不挂。
这时弗雷又看到舍脂正躺在自己的身旁,并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此时舍脂的表情显得十分地幸福,而舍脂的身体同样也是一丝不挂。
“啊!”弗雷发出了一声尖叫,而后他便惊恐地从床上滚落到了地面上。舍脂也收起了笑容,并慢慢地坐起身来。第一次完全看到女人身体的弗雷的内心此刻没有一丝喜悦,全部都是恐惧。
舍脂一丝不挂地下了床,她走到衣柜的旁边,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舍脂回过头来看着弗雷,她看到弗雷仍然一丝不挂地瘫在地上,并惊恐地看着她。
舍脂微笑着向弗雷说道:“弗雷公子,你不要害怕,这不是你的错。是本座给你喝的红酒是用曼德拉草浸泡过的。”
弗雷抽搐着面容说道:“曼德拉草?”
舍脂笑着向弗雷说道:“是的,弗雷公子,本座很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本座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能原谅本座。”
弗雷瞪着双眼,他的嘴角抽搐着,无法言语。
舍脂依然微笑着向弗雷问道:“弗雷公子,本座能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弗雷仍然瞪着双眼,没有作答。
舍脂眨了眨眼问道:“温蒂妮是谁啊?”
“啊?”弗雷将双眼瞪得更大了,他更加惊恐地看着舍脂。
舍脂依旧微笑着说道:“弗雷公子不用害怕,你刚才趴在本座的身上,紧紧地抱着本座并不停地蠕动着。可是你的嘴里却一直喊的是这个名字。”
弗雷的眼神迷离着,此刻的他已经无法再说出任何话了。
舍脂苦笑了一下说道:“算了,本座不想对你的从前追根究底。本座也不在乎在你的内心当中,本座是否只是另一个人的替身。不过本座既然已经把自己的贞操给了你,本座便希望你能对本座负责。本座希望你能接受家父的意见,能愿意留下来跟本座结婚,做本座的丈夫。弗雷公子,你能答应吗?”
弗雷此时已经渐渐地回过神来了,他十分伤感地低下头,咬紧牙关,而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舍脂十分幸福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样地灿烂,那样地醉人。她温柔地对弗雷说道:“弗雷公子,快穿好衣服吧。本座这就去跟家父禀报一下,叫家父尽快筹备我们的婚礼。”
弗雷仍然瘫在地上,没有动弹。
舍脂默默地退出了自己的寝宫,并带上了寝宫的房门,她只把弗雷一人留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在关门时,舍脂略带伤感地透过两扇门的门缝望了一眼弗雷。
很久之后,弗雷才完全回过神来。他捡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并将衣服穿回了自己的身上。此时弗雷感到自己的衣服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束缚。
黑铁之城。
舍脂径直来到了大殿之中,毗摩质多罗正坐在大殿中央的宝座之上,而阿修罗道的全体将领则分坐于大殿两侧。此时他们正在商讨政事。
“父亲。”步入殿中的舍脂微笑着向毗摩质多罗招呼道。
“哦,舍脂。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父亲吗?”毗摩质多罗从舍脂的表情中看出了她内心的喜悦。
舍脂走到毗摩质多罗的身边,她抱住毗摩质多罗的脖子,并撒娇地说道:“父亲,弗雷公子已经答应娶女儿了。”
“哦?是吗?太好了,哈哈哈哈。”毗摩质多罗大笑道,同时殿内也发出了一片欢笑之声。此刻仍然只有婆稚、佉罗骞驮、乌莎斯和迦内什四个人没有发笑。
婆稚依然将目光瞄向了乌莎斯,佉罗骞驮也依然将目光瞄向了迦内什。而乌莎斯则正愤怒地盯着舍脂,迦内什则正伤感地望着舍脂。
坐在一旁的罗睺对毗摩质多罗建议道:“大哥,既然这样,那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依小弟所见,我们不如明日就为舍脂和弗雷公子举行婚礼,你看如何?”
“好啊。”毗摩质多罗显得十分兴奋地说道,“没想到本座马上就要成为岳父了,这一天来的可真是太快了,哈哈哈哈。”
舍脂羞涩地微笑着,并娇滴滴地说道:“父亲,您不要再拿女儿开心了。”
毗摩质多罗依然大笑着,而后他便笑着将舍脂揽在了怀中。
散会之后,迦内什径直来到了黑铁之城的天台上,他对着悬挂在高空中的圆月撕心裂肺地大吼着。
迦内什在吼叫的同时,他的双眼不断地滑落下滚烫的泪珠儿。
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迦内什的身后传来,迦内什连忙望向身后,他看到一个妖娆的倩影正向自己走来。
迦内什擦了擦泪水,他把脸再次转向天空的方向并问道:“乌莎斯,你来做什么?”
乌莎斯微笑着走到迦内什的身边,她也望向了空中的明月。乌莎斯用深邃的口吻向迦内什问道:“迦内什,你哭什么?”
“本座的事不用你管。”迦内什不屑地答道。
乌莎斯笑着转过脸看着迦内什并继续问道:“你是为了舍脂小姐吧?”
迦内什依然用泪眼望着月亮,没有作答。
乌莎斯转动了一下眼珠说道:“其实那个叫弗雷的小子,对于我们阿修罗道来说不过是一个外人。真不知道毗摩质多罗大王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把舍脂小姐嫁给一个外人。”
迦内什也转过脸看着乌莎斯问道:“你什么意思?”
一脸阴暗的神情的乌莎斯继续说道:“如果本座是一个男人的话,本座就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亲手结果了情敌的性命,那样才不枉为一个男人。”
迦内什低下了头,他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迦内什用颤抖的声音向乌莎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哼。”乌莎斯冷笑了一声后继续说道,“没什么意思,本座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本座觉得本座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不需要再多做解释了。”
迦内什紧握着双拳,他咬了咬牙,之后便忿恨地说道:“那小子的法力太高强,本座不是他的对手,除非有人愿意协助本座。”
乌莎斯转动了一下眼球,而后她用坚定的口吻对迦内什说道:“好!本座帮你。”
迦内什眨了眨眼,他惊诧地看着乌莎斯,而后迦内什便大惑不解地问道:“乌莎斯,此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帮本座?”
乌莎斯依然用深邃的眼神看着迦内什说道:“因为本座也不想让舍脂小姐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嫁给一个阿修罗道以外的人,本座就是看不惯那个叫弗雷的小子小人得志的样子。你放心,本座帮你,没有任何的条件,本座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迦内什紧紧盯着乌莎斯,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你愿意协助本座,那么在明天的婚宴上,本座定要取了那小子的狗命,告辞了。”
说罢,迦内什转身离开了天台。看着迦内什离去的背影,乌莎斯阴险地一笑。
乌莎斯继续转过脸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她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舍脂小姐,本座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次日,黑铁之城,宴会厅。
华丽的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中央的位置上,八根巨型大理石圆柱支撑着高大的屋宇,数张红木圆桌摆放在宴会厅中,各式各样考究的餐具摆放在圆桌之上,大红绸带挂满了宴会厅中的各个角落。属于一对新人的时刻即将在宴会厅中开启。
两位新人与阿修罗道的诸将走进了宴会厅,宾客们纷纷落座。毗摩质多罗坐在宝座之上,他微笑着看着一对新人,此时的毗摩质多罗似乎显得十分地满足,弗雷与舍脂手挽着手来到了毗摩质多罗的面前。此刻弗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显得十分地麻木,而舍脂的微笑中夹杂着些许苦涩,似乎她此时也是心事重重。
坐在宝座之上的毗摩质多罗对下站在一旁的一位美女说道:“广延天女,为大家跳舞助兴。”
“是。”广延天女应声道,随后广延天女便在宴会厅中翩翩舞动起来。广延天女的舞姿瞬间便迷住了在场所有的人,使得众人霎时便沉醉在广延天女那曼妙的身姿和翩然的动作之中。
这时只有弗雷一个人根本没有欣赏舞蹈的心情,他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虽然弗雷并不反感这个将要在今晚过后便与自己牵手走过余生的女人,但是此刻却有比结婚更重要的东西完全占据着他的内心。
广延天女的一段舞蹈过后,弗雷和舍脂肩并肩地跪倒在毗摩质多罗的面前。两人端起茶盅向毗摩质多罗敬茶,毗摩质多罗则微笑着接过两人手中的茶水,而后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迦内什与乌莎斯正坐在最靠近弗雷与舍脂的斜后方。这时迦内什朝乌莎斯瞄了一眼,他看到乌莎斯也正在盯着自己,在两人的目光交接的那一刹那,乌莎斯朝迦内什点了一下头。
迦内什突然狠命地折断自己右边的象牙,而后他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并举起象牙朝弗雷的背后刺去。宴会厅中的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竟然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弗雷由于正背对着迦内什,所以根本没有弄清身后发生的事情。只有一旁的舍脂瞪大了眼睛大喊道:“弗雷公子小心!”
舍脂一下子扑到了弗雷的背上,如同一面无比坚韧的盾牌一般地护住了弗雷。半空中的迦内什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他手中的象牙便已经深深地刺进了舍脂的背部,并在穿透了舍脂的胸膛后伸了出来,鲜血顿时从舍脂的胸背中喷涌而出。舍脂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此时弗雷才惊醒了过来,他连忙转过身抱住了舍脂并大喊道:“舍脂小姐!”
迦内什在将象牙刺入了舍脂的体内之后,也顿时怔在了原地。而乌莎斯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也只得呆傻地坐在座位上。
此时坐在宝座上的毗摩质多罗已经回过神来。毗摩质多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他伸出手去掐住了迦内什的脖颈,而后便站起身来,并将迦内什高高地举了起来。接着毗摩质多罗用力一个锁喉,便折断了迦内什的脊椎,随后便奋力地将迦内什抛了出去。
“儿子!”湿婆与雪山神女也撕心裂肺地喊道,而后二人与恒河女神一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并朝迦内什冲了过去。湿婆、雪山神女和恒河女神抱起濒死的迦内什,三人不停地哭喊道,“迦内什,迦内什。”
嘴角不停地渗出鲜血的迦内什用最后的力气指着依然坐在位子上的乌莎斯说道:“乌莎斯,你这个骗子。”
说罢,迦内什头一歪,而后便断了气。
坐在乌莎斯身旁的婆稚立刻便明白了过来,他猛地站起身,而后大吼一声,紧接着便飞起一脚踢向乌莎斯的头部。仍然怔在座位上的乌莎斯没有任何防备,只听得她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身体立时便被婆稚一脚踢飞。而后乌莎斯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乌莎斯!”特尤斯和苏利耶同时喊道,而后二人与双马童和陀湿多一起冲向了乌莎斯。这几人抱起乌莎斯喊道,“乌莎斯,乌莎斯,姑母。”
乌莎斯凝着眉头并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湿婆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紧紧盯着站在宝座旁的毗摩质多罗并厉声问道:“大王!为何要对我家小儿下如此狠毒的杀手?”
毗摩质多罗已经愤怒得浑身不断地颤抖着,此时他根本无法回答湿婆的问题。而一旁的佉罗骞驮和毗湿奴、祭主仙人、密多罗、伐楼拿则走到毗摩质多罗的身边,并死死地盯着湿婆。佉罗骞驮对湿婆厉声斥责道:“湿婆!迦内什杀了舍脂,此罪已是必死无疑,这还用问吗?”
湿婆愤怒地指着毗摩质多罗与佉罗骞驮回应道:“毗摩质多罗大王!佉罗骞驮大王!你们究竟有何德何能能够居于阿修罗王的位子,下官早就对你们心有不服了。如今迦内什死在你们的手里,下官今天就要让尔等偿命!”
此时特尤斯也站起身来,并冲着婆稚大喊道:“大王!为何要对小女出手?”
婆稚也厉声回应道:“哼!还敢问本座为什么,刚才迦内什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你自己问问她,刚才迦内什的举动是不是她教唆的。”
特尤斯转过脸来看着乌莎斯,但见乌莎斯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确实是无言以对。
特尤斯又转过脸来盯着婆稚说道:“大王,我们全家为您竭尽忠诚,真没想到您如此便轻易地翻脸。”
一旁的罗睺和苏摩、阿耆尼、伐由、俱毗罗、罗波那、马里安曼走到了婆稚的身边,罗睺对特尤斯斥责道:“特尤斯!乌莎斯教唆迦内什杀了舍脂,你认为我们还不应该翻脸吗?”
苏利耶站起身来指着婆稚等人说道:“婆稚大王!罗睺大王!你们阿修罗王的位子,阿修罗道中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来坐。”
苏利耶又转过脸朝湿婆说道:“湿婆,别跟他们废话了。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们!”
说罢,特尤斯家族和湿婆家族一起冲向了四大阿修罗王,四大阿修罗王则率领仍然忠于自己的部下们瞬间便与两大家族激战起来。
火球、雷电和以太瞬间便充斥了整间宴会厅,只有广延天女抱住脑袋,躲在一旁的角落里并恐慌地大叫着。怀抱着舍脂的弗雷连忙从手中幻化出天机镜来,弗雷将天机镜抛向自己的头顶上方。只见天机镜悬浮在半空中,并垂直射下一道以太,以太顿时便将弗雷与舍脂罩在了里面。天机镜所产生的结界将弗雷与舍脂严密地保护了起来。
好似月光的以太之下的弗雷紧紧地抱着舍脂,他抚摸着舍脂的脸并轻声地叫道:“舍脂小姐,舍脂小姐。”
舍脂缓缓地睁开双眼,她极力微笑着并对弗雷喃喃道:“弗雷公子,其实本座要跟你结婚,为的是能让你顺利地离开阿修罗道。在婚礼结束之后,本座就会要求家父允许你带着本座一起离开阿修罗道,本座觉得那时你就不会反对本座跟着你一起走了,家父也一定会欣然应允本座的要求的。本座知道你对本座没有任何的感情,所以本座只是想在将你护送到阿修罗道的边界上之后,自己再回到黑铁之城。本座知道你的心里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所以本座并不想违背你的意愿,强行走进你的世界,你懂吗?”
弗雷瞪着双眼,他颤抖着嘴唇看着舍脂,而后他紧紧地抱住舍脂哭泣道:“舍脂小姐,其实我拒绝令尊的要求,狠下心说不愿意带你一起走,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要经历多么漫长,多么艰辛的旅程之后才能回到我的世界之中去。我之所以不愿意带你一起走,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其实我很想带你一起走,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虽然可能永远也忘不了温蒂妮,但是她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边了。或许只有你,才能弥补我心灵上所受到的创伤。舍脂小姐,你懂吗?”
舍脂十分幸福地笑了起来,显然她已经忘记了剧烈的疼痛。她抚摸着弗雷的脸颊问道:“弗雷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弗雷也流着眼泪笑道:“是真的,当然是真的。”
正在与家人一起同四大阿修罗王激战的乌莎斯在看到拥抱在一起的弗雷与舍脂之后,便愤怒地冲到二人的身边,而后乌莎斯用双手放出一道以太射向弗雷。当这道以太射在了天机镜所释放出的结界上时,便立刻弹了回来,并打在了乌莎斯的胸口上。乌莎斯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身体重重地摔了出去。
愤怒的弗雷腾出一只手来,天机镜立刻便落在了弗雷的手中。弗雷一手抱紧舍脂,一手高举起天机镜,而后弗雷用天机镜朝着乌莎斯放出一道雷电。雷电顿时劈向乌莎斯的头颅,就在乌莎斯还未回过神来之时,雷电已将她的头颅炸得粉碎。
与此同时,特尤斯家族和湿婆家族的人也已经全部战死。四大阿修罗王看着一地的尸体,全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毗摩质多罗连忙跑到弗雷与舍脂的身边,他哭泣着对舍脂说道:“舍脂,你千万不能死啊。”
舍脂尽力微笑着并对毗摩质多罗说道:“父亲,对不起,女儿不能再在您的膝下尽孝了。父亲,女儿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希望您能够满足。”
毗摩质多罗依然哭泣着说道:“舍脂,你说吧,你让父亲做什么父亲都答应。”
舍脂无力地说道:“父亲,请您放弗雷公子离开,让他离开阿修罗道,能够有机会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中去。好吗?”
毗摩质多罗先是怔了怔,而后他不住地点头道:“好,父亲答应你。”
舍脂十分满足地笑了,而后她再次转过脸来看着抱着自己的弗雷,并抚摸着弗雷的脸说道:“弗雷公子,本座今生能认识你,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有来世,本座希望能做天上的月亮,时刻都照耀着你,守护着你。”
说罢,舍脂的头一歪,身体倒在了弗雷的怀中,而后舍脂便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佉罗骞驮、婆稚和罗睺还有忠于他们的部下们以及广延天女纷纷围拢了过来,众人大声哭泣道:“舍脂!舍脂小姐!呜呜呜……”
而弗雷和毗摩质多罗此刻只是颤抖着面孔,已经无法再流出泪来了。当众人哭过之后,弗雷依旧紧紧地抱着舍脂,他与毗摩质多罗两人依然是毫无表情。
忽然,毗摩质多罗用悲凉的口吻对弗雷说道:“弗雷公子,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弗雷也用麻木的眼神看了看毗摩质多罗后说道:“我要带舍脂小姐一起走。”
毗摩质多罗也看了看弗雷说道:“好吧。”
一旁的佉罗骞驮、婆稚和罗睺则纷纷说道:“大哥,不能让他带着舍脂的遗体走啊。”
毗摩质多罗摆了摆手说道:“我想舍脂也是愿意跟他一起走的。”
弗雷抱起舍脂的遗体,而后他无力地朝宴会厅大门走去。当弗雷刚要走出大门时,他回过头望向了阿修罗道的众人。
众人全部都待在原地,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弗雷看了看毗摩质多罗说道:“岳父,我走了,再见。”
毗摩质多罗先是心中一惊,而后他笑着流泪并说道:“再见。”
弗雷抱着舍脂的遗体,转过身离开了宴会厅,而后他又离开了黑铁之城。
弗雷抱着舍脂的遗体,升上了天空,而后驾云朝北方飞去。
十几天之后,弗雷发现阿修罗道的夜空的前方是一片晴朗的白昼,这时他明白了自己已经来到了阿修罗道的边界。
弗雷降下云头,落到了地面上。他紧紧地抱着舍脂,舍脂也依然安详地睡在弗雷的怀中。
弗雷惆怅地望了望前方的白昼,他的眼泪再一次滑落了下来。弗雷用自己的脸颊轻抚着舍脂已经冰凉的脸颊并说道:“舍脂小姐,前方一片凶险,我不能再带着你继续向前走了。你还是留在你的故土之上,留在令尊的身边吧。”
弗雷用胜利之剑在阿修罗道的平原之上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而后他将舍脂的遗体放了进去,再用土将深坑填平。
弗雷在远处找到了一棵白杨树,而后他用白杨木做了一片木板。弗雷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手指蘸着血在木板上写下了这样一行字——“爱妻舍脂之墓,夫弗雷立。”
弗雷将木板插在了舍脂的坟头之上,最后他用哭腔颤抖着说道:“舍脂小姐,我走了。如果有来世,你一定就是天上的月亮,时刻都照耀着我,守护着我。”
说罢,弗雷转身离去,继续朝前方的路进发。一轮满月高挂在阿修罗道的夜空中,月色泼洒在舍脂的坟茔上,也始终跟在弗雷的背后,照耀着弗雷。
正所谓: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