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两根绣花针
那截拐棍似的东西并不起眼,打着转儿从一处草丛中飞出,啪的一下击打在其中一个李霞儿的胸口,就听一声尖锐的闷哼,三个李霞儿消散了两个,剩下的一个面色惨白,踉踉跄跄的退出去很远,捂着胸口大吃一惊。
我缓了口气,转头四处打量,也不禁感到好奇,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拐杖?
“是、是谁?”李霞儿伤势更重了,扫视一圈,咬牙问道。
风声呜吼,吹的草木摇晃不定,远近漆黑的夜色中似乎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但却不见有任何回答。
这时李霞儿低头看了眼“拐杖”,突然身子一颤,好像想到了什么,呜呜尖叫两声化为一只雪白的狐狸,顺着草丛逃也似的窜了出去。
天空上斑驳的乌云层中射下几缕幽幽的月光,照的旷野朦胧一片,我盯着李霞儿离开的放向站了一会,还不见有人出现,便悄悄走到“拐杖”出现的草丛旁,伸手扒开,顿时一股臭味便扑了出来,在草根底部一块青石上赫然有一小团粪便,还热腾腾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捂着鼻子又冲四周喊了几嗓子,依旧不见人回答,于是走到那“拐杖”旁伸手把“拐杖”拿了起来,迎着微弱的天光一看,这东西我真不知该怎么形容,长不到一米,甘蔗粗细,触及冰凉刺骨,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虫洞,好像真的只是截烂木头,但上面又散发着混合的怪香味,用力拍打一下,手掌震的发疼,却不见有折断的痕迹,感觉有些奇妙。
如今还不知李霞儿会做些什么,二胖他们又如何了,我不敢耽误时间,便带着往回赶。
等我晕头转向的找到破庙时,天都快亮了,悄悄扒着一处矮墙往里看,见“驱邪剑”和“丧门钉”凌乱的扔在地面上,灰狐狸的尸体不见了,李霞儿也不知所踪。
我提着小心走进去捡起两只法器,又把两个房间都探查了一遍,李霞儿的确不在,而“血祭真知咒”被破坏殆尽,图画撕成了碎片,茶盏蜡烛乱七八糟的掉落一地。
我想起二胖仨人便小跑着赶过去,很快到了地头,好家伙!仨人睡的正香,我松了口气,尝试着挨个的喊叫,却见他们跟没事人一样打着哈欠悠悠醒转,发现自己的处境都吃了一惊。
“这一觉可睡的够嗨啊!”我盘腿坐在一旁揉着伤口,幽怨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倒是睡爽了,我却险死还生的拼了一晚上,特么招谁惹谁了。
三人仍旧摸不着头脑,二胖原地转了几圈,骂道:“他妈妈的,聊斋志异啊,我前面还在顾哥家卧房看片儿呢,怎么跑这地儿来了?悍匪,遇见你小子一准没好事!”
我气不打一处来也骂道:“你特么不要把老子说的跟扫把星似的,自己一资本主义土老财好意思骂劳动人民不够勤劳?”
顾程明夫妇面面相觑,说道:“好了不要吵,韩非,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
这种事我没办法解释清楚,只好含糊其辞说自己也知道,以后再说云云,他们见我委实不愿说,尽管满腹牢骚狐疑,倒也没刨根问底,我问他们怎么回去,这地儿是什么鬼地方我可不知道,顾程明不愧是老苏州一枚,带着我们走走看看,中午不到便回到了市区。
刚到顾程明家,保姆看见我们便兴奋的说智宣醒了。
智宣就是顾程明的倒霉儿子,被腿病折磨了两年了,生不如死的熬到现在,可怜的娃啊,也不知道哪里就符合了“血祭真知咒”的条件。
顾程明夫妇和二胖一听急匆匆的赶了进去,我心中好奇,不知那“血祭真知咒”消了没,也跟了进去。
小房间内光线暗淡,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智宣躺在白色的棉被内,瞪着双乌黑的大眼睛打量我们,咧嘴一笑:“爸妈,富贵爸爸,韩非爸爸。”
二胖起初来看这孩子纯粹是因为想借顾程明的势,有巴结的成分在内,后来和这孩子玩出了感情,此时被一声“富贵爸爸”喊得鼻子发酸,眼圈通红,“哎,乖儿子,来爸爸抱抱。”
谁知刚要扑过去却被急着看儿子的顾嫂推了个四仰八叉,一边顾程明也是神色激动。我见他们有点不正常,连忙询问原因,这孩子“病”了两年,醒来而已,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吧?
二胖拍拍屁股起身告诉我,八成是这几天专家齐聚把病给治好了,不然智宣气色绝对不会这样,以前病怏怏的没有一丝精神。
我一听就拍拍顾嫂的肩膀,示意她起身让我来看看,顾嫂经历前面跑到野外睡觉的事情,看我的眼神一直怪怪的,此时也不反对,顾程明与二胖对视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二胖摇摇头问道:“悍匪,你要做什么?”
“你们马上就会知道。”我现在已经隐约猜到,智宣和侯八家的那孩子可能是同样的原因。
扒开被窝,去脱小家伙的衣服,乐的小家伙咯咯直笑,笑着笑着便开始喊疼,他的右腿从大腿根至脚裸一片暗青,其中还有蛩结的青筋暴起,与侯八家孩子的情况类似却明显厉害许多。
我让二胖去找了块吸铁石,对准智宣的腿,然后按住小家伙腿部的阳陵泉、足三里等几处穴道,用力的挤压,少许在智宣挣扎着哭喊中,从他小腿肚和大腿根处各自飞出一根银针,绿磷斑斑,散发着一阵血腥的气息。
二胖三人大吃一惊,盯着银针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智宣腿中?”
我说:“你们一直都没发现?北京、上海大医院也发现不了?”
顾程明摇摇头:“绝对没有,X光透视,甚至中医推拿也都尝试过,没有任何医生发现了这种东西。”
那倒奇了!我想到家里的那根银针,说不定比对观察一番能发现什么端倪,便打声招呼,“孩子应该没事了,咱们回头细聊。”说完拍拍小家伙的脑袋便急匆匆往家赶。
到了家中把三根绣花银针放在一起,打开台灯,迎着灯光一看又发现了不同,这三根针给我的感觉似乎并不是铁制的,反而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比如刺猬之类,但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被“血祭真知咒”这种歹毒的阵法配套使用,还能和磁铁产生反应。灵门杂篇中也没有记载。
我想起那悟因道长曾对身边人说过,你们的师傅身边还有个狐狸,那么这狐狸是不是李霞儿姐弟呢?他们一伙人会不会报复回来,再次对智宣不利?
我揉揉眉心叹了口气,斜扒在睡椅上,盘算着什么时候去侯八姐姐家把钱拿过来再说,昨晚拼了一宿,实在是困乏的不行了,晃晃悠悠中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突然间又打了个激灵,一咕噜爬起,感觉哪里不太对。
拍着脑袋想了一会,终于想到了原因:卧槽!我家“老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