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苏醒
莫弈月头痛欲裂,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慕云澄此时正伏在对面的桌案上,望着跳动的火光出神。
他整个下午都陪在这里,而明天还有一场试炼要参加。
“唔。”莫弈月坐直身子,手抚前额,表情略显痛苦。
“你醒了!”慕云澄回过神,跃动的火光在其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欣喜之色。
莫弈月脸色苍白,但还是对慕云澄报以一丝歉意的微笑。
“你饿了吧,我去让厨房给你弄些吃的。”慕云澄此时竟有些怕见莫弈月,忙转过身去。
莫弈月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但见慕云澄站那么远,他眼中又划过一丝疑惑,遂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也不舒服吗?”
“没啊。”慕云澄条件反射一般迅速回答道,可随即又将头慢慢低了下去。
莫弈月从小与他在一起,知他这样一定是心里藏了什么不好跟自己启齿的事情。遂双眼微微眯在一处,伸手招呼慕云澄坐过来。
“有心事?”莫弈月的双眼如黑暗之中的明灯,能让一切阴霾无所遁形。而他的声音,无时无刻不是那么的温柔,令人无法婉拒。
至于慕云澄心底的那点秘密,在莫弈月的面前根本就无法躲藏。
“我……”慕云澄内心十分矛盾,作为朋友,自己不应该对他隐瞒事实的真相。
但这种事情,任谁听到怕是都不会接受,也不会相信的。
而且,即便自己说服他让他相信,可这对他的打击又有多大,对他来说又有多残忍!
“对,我不能说,绝对不能再刺激弈月了。他身体还未恢复,若是承受不住,我可要愧疚一辈子。”想到这,慕云澄将头转向莫弈月,佯装出傻傻的笑容道:“我是说我饿了,即便你不饿的话,也陪我吃一口嘛。”慕云澄挠了挠头,想借此将这事遮掩过去。
莫弈月知他内心一定藏了愁事,但他既不愿意和自己提起此事,那么自己也没必要追问下去。
“你若是吃过晚饭就别累我出门了,我有些不适,此刻还不想下床。”莫弈月自是看破了慕云澄的小伎俩,随即又冲他笑着道:“你过来陪我坐会就好,白天时你不是还说要和我讲讲这一路上的事情吗?”
慕云澄哪里有心情讲故事,他现在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引得莫弈月怀疑。莫弈月的心有多细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今天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噢,后天,后天我再给你讲我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俗话讲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既然呆在这里怕惹莫弈月怀疑,不如赶紧回去。
可他刚推开房门,便又缩了回来。因为自己身份比较特殊的缘故,莫弈月居住的房间与自己居住的房间相隔甚远,须穿过一个小径进入前山,再绕开两座正殿方能回到自己的屋子。
但此时已经是深夜,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之前他本打算好就在这里守莫弈月一夜,所以就没有趁早离开。现在回去,他没这个胆量。胆大胆小暂且不论,慕云澄生性就怕黑。
见慕云澄脚下迟疑,莫弈月也料到他是怕黑不敢独自回去,遂与他道:“今夜就在我这住下吧,床虽然不大,却也比桃陵的差不了多少,挤挤也无大碍。”
慕云澄转过身,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住不下,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没憋住把灵鸿的事给说出来。
莫弈月向里面挪了挪,为慕云澄腾出一人的位置。他脱下鞋袜,和衣倒在床上。可他刚一钻进被子中,便发现不对,忙起身冲莫弈月生气道:“你怎么没脱鞋子就上床了?”
莫弈月顿感他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只得摇头道:“我一直在昏迷,如何倒在这里都不知,你却来问我为何上床不脱鞋子。”
慕云澄知道说不过他,便调了身,钻入被中。随后慕云澄将头从另一端探出,用手猛地将莫弈月的鞋子摘下,扔到了地上。
慕云澄有十分严重的整洁强迫症,他认为鞋子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允许带到床上来的。
“捂了几天一定臭死了。”他盯着莫弈月的脚,小声嘀咕道。
但他突然有萌生出一丝好奇,莫弈月的白袜下面究竟隐藏着一只什么样的脚呢?想来,自己竟从没见到过他的脚。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慕云澄转头望了一眼莫弈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的袜子脱下。纤长白皙的脚趾瞬间映入眼帘,脚掌生得也甚是完美,只不过被两条暗色的缠布裹得严实,有些违和。
莫弈月猛地一惊,急忙将脚抽回,眼神瞥在别处,生气问道:“你做什么?”
“看一看怎么了!很丑吗?”慕云澄瞪了莫弈月一眼,突然又钻入被中,莫弈月只感自己脚踝被人抓住,随后有一丝丝麻痒的感觉从脚心传来,莫弈月猛地掀开被子,竟是慕云澄将自己缠裹脚掌的布条扯了下来。
“你!”莫弈月莫名的发起了脾气,就要伸手去夺。可慕云澄随即便将布条塞在身后,跪坐起来,望着莫弈月不解道:“你用这么一个脏布条干什么,怕别人挠你脚心啊?”
“我才不像你,快把它还我!”莫弈月身体有些虚弱,几次下来均争抢不过慕云澄,只得罢手暂缓一下激动的情绪。
“这破东西你看得倒是挺重,脏兮兮的,不如我给你换一条吧!”慕云澄见莫弈月十分着急,竟也想逗逗他,毕竟自己从未开过莫弈月的玩笑。
“这不是一般的布条,是我哥哥给我的符带,他从不让我摘下的,你赶快还给我。”见强硬的要求与捎带斥责的命令都不能让慕云澄将符带换回来,莫弈月也不管那么多了,只见他一个扑身直奔慕云澄身后而来,慕云澄以为他只是来抢符带,遂将符带高高举过头顶,就是不遂莫弈月的愿。
哪知莫弈月的目标根本不是符带,而是慕云澄的脚心。就见他一只手将慕云澄的一只脚死死按在床上。另一只手以流纹吸星手的手法,带动手心急速气流在他脚心处来回摩擦。
慕云澄整个人当时就有崩溃的感觉,浑身上下的条件反射一时全开。另一只没被莫弈月捉住的脚猛蹬在莫弈月肩上。
而这时莫弈月按住慕云澄脚踝的手已经脱开,也以流纹吸星手将慕云澄另一只脚也牢牢吸住。
这下慕云澄已是欲哭无泪,就听他哭喊着求饶道:“好弈月!好哥哥!我错了!哈哈啊……我再也不敢了!你快放开我吧,哈哈……放开我!放开我!”
而莫弈月有意要教训一下慕云澄,即便他已经松开了攥紧自己符带的手。
房中摇曳的烛光下,两个少年嬉闹的身影乐此不疲,而无数次求饶之后,是声嘶力竭的谩骂与威胁:“死莫弈月,烂莫弈月,你给我等着!哈哈……我一定找机会加倍还给你!啊,哈哈……我错了,真的知错了,放过我吧,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