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400 送行
余杭。
锦江花园别墅区。
深夜三点多钟的光景,大厅内却灯火通明。
狡兔三窟,许日笙在HZ有不下十处房产,三套别墅,其余全部都是精装公寓,每个地方,他都不会选择多住,往往都是很随意的在转换地点,让人摸不清他的居住环境,而锦江花园在余杭的边缘地带,或许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好,销售情况并不理想,许日笙在这里砸下的一栋别墅位于最深处,几乎紧挨着小区的围墙,目前围墙已经被打通,开凿出了一个能容纳三人并排走过的小门,门外就是一片树林,在往前几百米便是高速,而他还在别墅周围安排了十多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每个人都配枪,这种环境下,许日笙遇到突发情况跑路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百!
“许哥,咱们在这里扎根这么多年现在才好不容易终于熬出头,他一个乳臭未干只会吃软饭的小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占山为王?妈旳,我不甘心。要我走可以,但我建议临走之前在那个杂种身上好好出出气,燕青也周毅给他做狗,这次我们就专门打狗,反正是跑路,干一次大的又怎么样?闯进他们的场子里,我们这里十多个兄弟,每人一把枪,还怕闹不出事来?做完了立刻跑路,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了,真他妈让人窝火!”
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大厅内猛然响起,急切而暴躁,语调很高,近乎咆哮。
大厅内包括许日笙在内一共五个人,其他全部守在别墅外围,他的小弟不少,但只有目前这些人,才是许日笙唯一能百分之百放心的绝对心腹,所以每个人都带了配枪,如果真的流窜到市区内的话,绝对能轻而易举的掀起一场举国轰动的大案子,那个时候李经略兴许可以抽身出来,但燕青和周毅,却逃不过一个必死的局面。
嚷嚷着叫嚣的是一个光头,十二月的天气,却依然赤果着上身,身形魁梧,他在说话的时候,猛然挥动了下手中的手枪,一脸的愤怒阴冷。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顿时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蠢货!”
许日笙坐在沙发上冷冷道,表情却比光头还要阴沉:“离开HZ,你以为我想?有权有钱有女人,谁不愿意躲起来自己享受?你以为我被追的跟狗一样逃窜很有意思?一群白痴。能不走的话,我干什么要走?你们有枪是吧,好啊,现在就滚,给老子滚回市区,去燕青和周毅手中的场子里去闹,闹得越大越好,怕什么?杀一个不够杀十个,还不够就杀二十个,到时候能不能跑的了不说,就算能跑得了,也是一辈子无法抛头露面像条狗一样惶惶不可终日稍微闭上眼就唯恐有条子闯进来将自己抓了,这生活你们就他妈喜欢了?光头,你做事能不能先动动你那颗猪脑子?!啊?”
光头脸色愤懑,紧紧握着家伙,抓起桌前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沉默不语。
内心确实要比任何人都要不甘愤怒的许日笙咆哮了一阵,伸出手,将酒瓶握住,嗓音低沉道:“我银行卡上的资金已经全部秘密转移,你们在,钱在,我们等几年,换个地方,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哼,受了点委屈就要去跟人拼命,偏偏还没实力,你这算什么英雄?简直就是莽夫!我决定了,HZ暂时不能呆了,天亮我们就走。目前几个司机都在睡觉,你们也休息一下,我们直接去齐鲁,投靠我一个老朋友。”
他语气顿了下,看了光头一眼,又露出一丝阴沉笑意道:“不过当然也不能便宜了李经略。哼,我们在皇家拿过来的资料,我已经交给了市局副局薛贵,只要我们一走,他就会将那些东西散播出去换一件大功劳,嘿,辛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脉一个都用不到,倒是一起给南宫家做事但却相处了没几天的薛局长为人仗义……咦,不对!”
许日笙猛然止住语气,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变得越来越难看:“给南宫家做事,薛贵,我已经被南宫家放弃,他为什么帮我?不对,不对劲。”
许日笙不停的喃喃自语,整个人已经近乎癫狂,似乎陷入了魔障。
而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则坐在大厅内,面面相觑,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光头犹豫了下,壮起胆子,终于轻声问了一句:“许哥,难道说是姓薛的有鬼?”
许日笙脸色一变,被这么一提醒,终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脸色狂变,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站起了身体,沉声道:“不用明天动身了。光头,把司机都给我喊起来,吩咐兄弟们,现在就走,立刻就走!”
光头一脸莫名其妙,却没拒绝,转身打算上楼。
一道清澈沉稳的声音突然自别墅门口响起,森冷而玩味。
“许老大何必急着走?夜深人静,再喝一杯暖暖身子如何?”
许日笙浑身的汗毛一瞬间竖起,内心却如坠冰窟,下意识的疯狂咆哮道:“是谁?!”
与他的疯狂相比,来人显然不是一般的从容淡然,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笑意,轻声道:“老朋友来探望。知道许老大即将远行,于是连夜赶来,特意来相送一程。”
送一程?
许日笙内心愈发恐惧,死死盯着大门。
视线中,实木的大门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外力,轰的一声彻底破碎。
门外,一男一女。
并肩走近。
男的笑意和煦,话语却杀机四溢!
这送一程,自然是送他归西了。
李经略眯着眼睛,笑容愈发灿烂,随着笑容,他的语气也越来越温柔,最终,他看着许日笙,柔声笑着说了一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啪嗒。”
那一刻,许日笙手中的酒瓶猛然滑落,落在了名贵地毯上面,酒液飞溅。
李经略看了看一桌子的酒菜和面如死灰的许日笙,轻声开口,叹息道:“好兴致,只不过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