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5话：一切的根源
血月森林的一切都落下帷幕。
谈不上是喜剧，也说不上是悲剧，只能说像是戏剧。
鹰钩鼻被阴沉着脸的华尔莱斯用空间法则给禁锢着，全身的力量都无法使出半分。
华尔莱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愤怒过，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神情凶恶。脸上充满了愤怒、自责和黯然。
像是一个满怀沧桑的人，又像是被困在笼中无助的野兽。
他看着那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眼神异常的冷酷和暴戾。他说：“先带回去，杀他十年！”
阿卡莉艾默默站起，撑着重伤的身体走上前去，押住了被束缚的动弹不得的鹰钩男。
鹰钩男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终于再次想起血月之国所代表的力量，那带给人的是无比磅礴的压力，此刻他只想死去。
精灵一族注重礼仪，自然以及情感。但是对于破坏了精灵们所看重的东西的这些人，精灵们也会变得残暴、疯狂和竭斯底里。
精灵其实是非常执着的种族，他们大多都与世无争，热爱和平。可若是有谁触犯了他们的底线的话，那他们的报复也是十分恐怖。
所以精灵族反而拥有数量最多且最残酷的刑罚。
在制止住鹰钩男之后，华尔莱斯脸色阴沉的看着哈娜：“这次的出行是你策划的？”
“是的，我愿意承担一切错误。”哈娜咬了咬牙，脸色因为华尔莱斯身上那庞大的威压而变得苍白。“请国主责罚！“
“责罚？怎么责罚？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谁知道神圣教会居然会在庆典日向我们发起进攻？而且从身份上看，你也是我的侄女，是伊莉斯的妹妹。你的身上毕竟有着王族的血统啊！你该让我怎么责罚你？”
“哎，伊莉斯也不知道会被那青铜巨门带向何方……罢了，在伊莉斯的行踪还没发现前，你就作为王国的下一任国主的继任者吧，成年礼之后开始学习王国事宜。”华尔莱斯扶住额头，语气中满是疲倦。
他的秘法目前只能感觉到存在，却不能向他提供定位和警示。想来是那扇青铜巨门在传送时顺带帮忙清理了这些“不怀好意”的行为。
哈娜只是咬紧了牙齿，低声应是。
伊莉斯，你现在在哪里？她心中充满了自责。
带着鹰钩鼻，华尔莱斯一行人正在不急不缓的往着血月之国走去。
“国主，我们这边已经没危险了，为什么您还不赶去血月之国？”一名精灵看到华尔莱斯不急不缓的跟着他们走，不由有些着急的问道。
“那边没有问题了，虽然伊莉斯能够分析到神圣教会进攻的先决条件，也就是损失上。但她还没看到他们想要的真正东西。”往回走的过程中，华尔莱斯也了解到这群精灵的经历。想起伊莉斯对于战争的分析，他自豪的笑了笑，略微冲淡了一些惆怅。
不过他也因此对神圣教会越加的痛恨起来。
“你们认为…神圣教会进攻我们是为了什么？”在往回走的路上，华尔莱斯顺带和精灵们分析战争的原因。
“不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土地，得到更多的资源吗？”一名精灵回答
“仅仅是得到土地和资源吗？现在人类占据的是整个大陆最富饶的西部整个地区，而我们血月之国只是这个地方小范围的资源充足而已，仅仅是供给自身富足有余。可对于人类目前拥有的大量资源而言，也只是看得上眼而已。”华尔莱斯回答道。
“首先，我们血月之国是个强大的国家，更何况进攻我们还要背负违背《种族誓约》的严重后果。比如赔偿，比如声望下降。付出这样的代价就为了获得一块范围不大的土地和有限的资源？”
那名精灵闻言哑然。
“我想，是想从血月之国里得到什么对他们的总体实力提升更大的东西吧……”一旁的哈娜想了想，轻声接口。
“具体要怎样提升他们人类一方的总体实力呢？”华尔莱斯看着她。
“比如，少量顶端战力或者是大量高端战力——比如强者！”
华尔莱斯点了点头，目光中透出欣赏：“没错，就是这样的东西。如果它能为教会多增加一名超凡强者，那就势必会让教会一方的力量更加强大，在大陆上有更多的话语权。毕竟大陆上的超凡强者也不过百位。”
“在这场战争之前，神圣教会那边曾经多次和我进行过接触和交涉。要求我在他们能够付出代价的承受范围内接受交易，而我手上却的确没有这样的一件东西。”
“可是神圣教会居然为了这个东西向我们发动战争！”华尔莱斯愤怒道。“为了那梦魇女神的次神器，人类和精灵付出了多少生命的代价啊！”
“偏偏这到头来只是个误会，我们手上没有对方想要的，对方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后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么对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一名精灵开口问道。
“一个次神器级别的剑柄……据说是梦魇女神曾经使用过的，让人奇怪的是，明明是剑柄却被称作‘时空之刃’。”
哈娜的眼中翻起惊涛骇浪，她急声问道：“知道那个剑柄的相貌特征吗？”
华尔莱斯看到哈娜脸上露出的惊慌表情，不由感到奇怪，他回答道：“……从之前的交流中，按照对方所提供的信息，把手应该是白银色的，护手是青铜色的吧？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哈娜脸上一白，她用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如果…是这样的特征的话，那就是我的父亲小时候过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我曾经一直都认为那只是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刚刚，我把它给了伊莉斯啊！”
太阳就要下山，教会的强者们终于在等待中迎来了一脸阴沉的华尔莱斯。
其中一名人类强者微笑着上前：“真不愧是幻虚大陆最强的超凡强者！我们教会的十三位强者与阁下切磋，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打败了呢。”
“切磋？呵呵，在我和你们的超凡“切磋”时，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华尔莱斯冷笑。“这里发生了战争，由你们神圣教会挑起的战争。你们人类破坏了《种族誓约》！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华尔莱斯殿下，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哪怕你是强者，也不能这样扭曲事实。”那名人类强者脸色平静。“我们只是来血月之森附近兵演罢了，可我们有一个士兵被精灵掳走了，我们……”
“具体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幅说辞就不要再拿出来用了。”华尔莱斯的气息突然笼罩住了全部的教会强者，露出一种狂暴的强大气势，连空间都因此而变得十分压抑！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我知道你们的决心，甚至知道你们完成自己的目的之后，为此估算准备了多少用于赔偿我们、化解矛盾的价码。”
“可是！我们的价值观念和你们这些卑劣的家伙完全不一样！你们杀害了我们多少精灵，这死去的每一个精灵…都需要按照最高战争赔偿的标准解决，记住了，是剑宗的…最高战争赔偿！”
“华尔莱斯殿下！我们人类损失的精英也绝对不少，这样的条件我们绝对不会接受！请您拿出您的诚意！”听到这句话，人类强者的脸上纷纷闪过怒气。
“不好意思啊，这并不是请求…而是要求！”闻言，华尔莱斯身上的气息疯狂的膨胀，竟是在一瞬间锁住了人类一方的强者们的行动。“你认为我能对抗你们教会十三名精英级超凡，却对付不了你们区区八个实力垫底的超凡吗？”
“只要我想……你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可是你不敢！”一名人类强者愤怒的回应。“你这是将整个国家都绑上你的战车，你们的国家将会被神圣教会的怒火和铁骑所毁灭！”
“如果我说，我叛逃出血月之国，不再是国主呢？你们也能通过《种族誓约》来对血月之国发动战争吗？”华尔莱斯目光冷酷，淡淡的说道。“就算发动战争，你们承受得起损失吗？”
那名人类强者闻言一愣，顿时冷汗就流了下来。
是啊……他们可以从《种族誓约》寻找漏洞来进狡辩，而华尔莱斯同样也可以对这样的行为做出解释啊！
“而且……”华尔莱斯表情哀痛，将哈娜抱进怀里，对着人类强者们嘶吼道：“你们知道吗！！因为这一场战争，我的女儿，伊莉斯·耶梦加得亲眼目睹了自己朋友的死亡，耳朵也被那下流的语言所沾染，现在已经受到了巨大的心灵创伤！”
哈娜眼神呆滞，面无表情。
“对于这样仁慈的要求，你们还有什么想要说的？还有什么不满？”华尔莱斯悲伤的嘶吼道。
“我的理智仍然倾向于交易，而不是杀戮！你们最好搞清楚一点……我们同意交易，仅仅是因为不想再出现无谓的牺牲！”
人类强者们纷纷都震惊了，没想到他们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对血月之国国主的至亲血肉下手，这的确是不死不休的矛盾啊！相信整个血精灵一族都会无怨无悔的跟随着他们的国主，向神圣教会宣战并战斗到最后一人！说不定其他的精灵种族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会不管不顾的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啊！
这将会演变成非常严重的种族战争，一如当年的千年帝国！
想到这里，人类强者们纷纷打了个冷颤，不但没有找到梦魇女神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反而因此引出一系列的问题……不消说，若是他们计划成功，他们的名字就将载入史册，被后代传颂；而如果失败，也依然可以载入史册，不过却是那“破坏种族”一类的罪名了。
没办法，好处你拿了，锅也得你背。
一名成熟稳重的人类强者在沉默片刻之后，终于答应到：“好！”
他仔细的看着华尔莱斯的脸，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喜色。
一番整顿后，人类缓缓的退出血月之国的范围。目送着人类军队远去，华尔莱斯突然坐倒在地，整个人显得憔悴了不少。
“哈娜，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做法太过于憋屈了？手段也很肮脏？”华尔莱斯叹息。“因为人类的错误决策，我们失去了不少精灵……可我能为他们做到的，只是尽量去争取那冰冷的利益！你内心赞同我的做法吗？”
“我赞同……因为您的决定没有错。在当前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好的做法。”哈娜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是吗……哎，哈娜，你也不要自责了，伊莉斯的事情，错不在你。”华尔莱斯抬头，看着哈娜说道。
“而且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称我为国主了，叫我父亲吧。”
“虽然让你这么做很抱歉……但请你帮帮我！如果你不冒充伊莉斯的话，她的处境会变得非常危险！王国公主，光是这个身份就足够吸引到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明白的…父亲。”哈娜抬起头，眼泪在脸上静静的流淌。“只要是为了伊莉斯，无论什么我都会做，只要她能够平安无事。”
在离开血月国境之后，一名人类强者使用道具正在联系神圣教会。
在一个光滑的镜面上，出现教皇那刻满沧桑的脸。
“教皇殿下，家族发布下来的任务……我们失败了，那东西不在血月之国手里。那么我们是否还需要在这个地区里搜寻？”
“不，已经不需要了……”教皇的影像缓缓开口。“我花费寿命占卜出新的结果，剑柄已经不在那个地方。”
“在哪里？是否还需要我们执行任务？”
“剑柄的具体方位在幻虚大陆的东部——那个混乱地带。而这次的人物，家族那边决定由末日审判团的精英去执行，不需要你们了，回来复命吧。”
“……是。”那名人类强者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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