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幽暗金经
老东西刚刚开始，诵经声就被楚凌打断了。
听这经文如此熟悉，不正是他在黑山寨之中，得到的那一页金色古经吗？
“你说这篇经文你知道？”
老东西微微诧异的看着楚凌问道。
楚凌将手中的金色古经掏出来，交到老东西的手中，一边道：“我在西境茫茫大山之中的山民寨子里，得到了这篇古经，曾经尝试修行，但是有极度恐怖的异象显化，所以没有继续下去。”
老东西侧耳，仔细听着楚凌的描述，露出了大有深意的微笑，道：“难怪，难怪，此经本来就是黑暗时代的仙经，你在山民手中得到，也不足为奇。”
听出了老东西话中有话，赶紧接着问道：“什么意思？这部金色的古经竟然是黑暗种族的圣经？还有，为什么在山民手中得到就不足为奇？难道山民与黑暗种族有关系？”
冯熙尧也有着与楚凌相同的疑问，在他们的心目当中，黑暗种族都是八头八爪，青面獠牙的怪物，与山中纯洁的山民应该大相径庭。
老东西微笑的点点头，搓捻着嘴唇下的胡须，道：“这部古经，叫幽暗金经，乃是黑暗时代，一步威名赫赫的圣经，无数的人族强者都陨落在其上。”
楚凌愕然，看向金色古经的脸上，带着许多不安之色。
难怪当初显化出来的异象，都如此的恐怖，摄人心魂，原来是黑暗种族留下来的遗物。
老东西看出了楚凌的忌惮，劝解道：“无需多心，各族的圣经秘法，并无善恶之分，唯有修炼者有善恶之分。”
“就像你身上的杀生术，极力的追求速度与杀伤力，可谓是所有大术之中，至为阴暗、杀戮的一部经书，但杀生圣皇不还是受万代的尊崇？如今杀殿，也雄踞一方，并未受到万族的排挤，就足以证明了。”
楚凌和冯熙尧这才释然的点点头，看来自己的善恶观念还是有些片面。想当初，血凰楼的屠山王，也施展过鬼域秘术——玄阴九变，鬼域也是黑暗种族的同盟之一。
解开两人的心结，老东西继续说道：“黑暗种族虽然消亡十分迅速，但是无可否认，黑暗种族的秘术威力之强大，确实是万古以来的翘楚，否则，盛极一时的太古万族，也不可能被黑暗种族推翻了通统治。”
老东西的眼神渺茫，语气之中对黑暗种族的秘术，透露出推崇的意思，这令楚凌和冯熙尧感到有些不安，毕竟，一直以来，他们被灌输的，就是黑暗种族如何残暴、如何血腥、如何屠戮万族的思想。
这样一个血淋淋的形象，已经在他们的思维当中，根深蒂固了，一时间很难以改变过来。
尤其是冯熙尧，大教出身，对于黑暗种族的看法，更是彻底固化，因此，当老东西推崇黑暗种族的秘术之时，她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衣角，有想要站起来反驳的冲动，但是被楚凌瞪了一眼，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老东西看出了两人的不安，微微一笑，露出一嘴焦黄的牙齿，不慌不忙的掏出了烟枪抽起来，眼神迷离而享受。
这种宁静而悠然的场景，让他们两人心中的不安，顿时消除，两人静静的看着老东西抽烟，也不说话。
抽完了一管之后，老东西磕了磕烟灰，将烟杆别在腰间，看着两人，继续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还真别不信，自从黑暗种族落魄，人族兴盛以来，人族妖族，几乎所有的秘术之中，都或多或少的融入了黑暗种族的传承。”
“你们可知道黑暗种族，当初为什么纵横这片天地十几万年而未逢敌手吗？”老东西抛出一个问题，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老东西颇为满意他们的反应，得意洋洋的眯着眼睛。
然而，楚凌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好像宁天师曾经跟他解释过这方面的原因。便脱口而出，道：“是因为神魂的强度，黑暗时代，黑暗种族与鬼域修士联盟，取得了鬼域修士修炼神魂的秘法，以至于黑暗种族的强者，能够身死魂不死，换一个躯壳，则可重生，大杀四方，其余万族，皆不可敌。”
“后来，黑暗种族之所以失败，也是因为九幽大圣的度人古经，是专门针对神魂的，可以度灭时间一切生物，黑暗种族的优势消失殆尽，这才导致了败亡。”
老东西颇为惊诧的看着楚凌，然而激赏的点点头，笑道：“不错，看来你师傅的确教了你许多的东西。”
得到老东西的表扬，楚凌颇为开心。
冯熙尧颇为嫉妒的看着他，微嘟嘴唇，心中生出一股挫败感。
她从小生长在强大的世家，四周强者缭绕，一直以来，被灌输了天之骄子的思想，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坏蛋的面前完败。
这个坏蛋来自域外，有一个准圣十二品的师尊，还会一大堆的圣术，随便扔出来一部，就足以和自家的黄金力字秘相抗，而且还有着丰富的经历，在西莽那种乱地闯荡过。
可是她呢？长到这么大，空有境界，没有实力，在家里的时候，所有人都顺着她来，还总以为自己天赋出众，聪颖无双，出来之后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
相比于这个坏蛋的经历，这次离家出走，就是她做过的最刺激的事情了。
“这根本和想像的不一样嘛！”
冯熙尧不甘心的低头，一边玩弄自己的手指，一边安慰自己道：没关系，反正天塌下来，有父兄顶着，也压不到我，这坏蛋虽然比我厉害那么一丢丢，但是肯定比不上几位哥哥，尤其是大哥……
想着想着，冯熙尧眼眶微红，有些思念家里人了。
楚凌若是知道冯熙尧的内心活动，一定会忍不住赞叹，这姑娘思维跨度真广。
然而，没有顾及冯熙尧，老东西接着对楚凌说道：“你师傅到了那个境界，的确对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但他毕竟是数千年前的人，还年轻的很，毕竟没有亲眼见识过黑暗种族，哪里比得上老东西我。”
老东西得意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颇为自豪，虽然打不过宁天师，但是能活得比他久，也算是一种本事。
“您……您见识过黑暗种族？”无论是一旁思家的冯熙尧，还是楚凌，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东西。
他们的呼吸有些紊乱，怀着几分胆怯和惊奇。
感受到两人诧异的目光，老东西再次自豪的仰头，使劲儿的点了点。
“嘶！”
两人同时吸气，感到背上生寒，黑暗时代，那可是在人族兴盛之前的事情，也就是好几十万年前的事情。
那岂不是说，老东西竟然……竟然是黑暗时代的古人？
楚凌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老东西了，可是没想到还是大大低估了。
“不……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大圣寿命亦有限最多不过三四万年而止，您……您怎么可能活过这么悠久的岁月？”冯熙尧腾的站起来，嘴唇颤抖的反驳道。
老东西摊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只要不出这个地方，我就死不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陷入沉眠之中，醒过来之后，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老东西指着自己的脑袋，无奈的苦笑。
冯熙尧依旧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念叨，显然还是不相信。
但是楚凌却并不没有像冯熙尧这般激动，他见识过九幽大圣的棺椁起尸，重新复苏，九幽大圣也生存于黑暗末年，不照样重新活蹦乱跳的吗？
近一点的，就拿宁天师的来说，不是也死了很久，但是后来依旧灵魂复苏？天地之间奇妙的事情多的是，见多了，也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老东西等着两人消化了一会儿之后，接着道：“你刚刚说的，神魂强大，的确是黑暗种族横行多年的原因之一，但是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就是黑暗种族的体魄天生无比强大。”
“黑暗年代，黑暗种族席卷天下，竟然试图染指祖龙州。”
楚凌心中一惊，祖龙州，那可是龙族的地盘，那可是天地间的至强血脉之一。
龙族曾经横行于荒古年间，为天地霸主，主宰这个世界。
但是龙族的繁衍，实在是太过艰难，不久，便慢慢的被疯狂繁衍圣息的太古万族所取代。
只不过龙族虽然退出了主宰的地位，但是仍旧无比的超然，退守祖龙州之后，在其上繁衍生息，俨然已经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其实力，足以抗衡三大圣地。
“当初龙族本来独立于万族与黑暗种族的大战之外，但是却被黑暗种族强行卷入，当是时也，黑暗种族的至强者登上祖龙州，龙族守护龙神与之大战，天地遭劫，星宇动摇，据传打爆了许多星辰，很多圣器也就此报废，祖龙州四方的海域，都被蒸发，可看见海底。”
“恐怖之处，就在于这名黑暗至强者，竟然是与守护神龙赤身肉搏，而丝毫不落下风，起肉身其强横，堪比仙古生物。”
老东西的描述，令楚凌毫无由来的想起了当初，在血色古地之中，与九幽大圣对抗的三身族人，同样也是肉体强横的不像样子，连大圣亦不可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