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试探
089
“什么？”
“你刚刚……”云鹤看着小白，有些小心翼翼道：“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小白傻啦吧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咦，”了声，道：“是不是下雨了？”
云鹤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小白，发现小白身上的上古气息全部消失，眼中还有残留的茫然，却没有泪水，这是不是说明，小白其实根本不记得刚才自己恍惚间看见了什么？
云鹤的手心，有冷汗渗出，他很紧张，有些期盼，有些慌乱。
“什么？”小白将手指放下口中，不解道：“雨水怎么是咸的？这分明不是雨水！”再摸摸自己显漉漉的眼眶，突然她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变得沉默下来。
云鹤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小白，深怕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沉静下来的小白，显得恬静、内敛，她细细品味着还残忍在心中的疼痛感，及心脏处传来的医学无法说明的一抽一抽的疼痛。
半跪在小白对面的云鹤，不敢错过小白任何一个神色。
小白嘟下嘴，皱起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然后纠结着纠结着，不纠结了，既然想不起来，那就顺气自然，抬头却看见云鹤盯着自己看，她不解，眨眨眼，表示疑问。
云鹤眼中滑过失望。
“你刚才说我记起什么了，我应该记起什么吗？”小白皱眉，她记得自己出现在一个叫地球的世界，那里分许多个国家，每天都会有一堆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又会有一堆的新生儿出生，然后自己就跟着奶奶，数着枯燥的日子生活，一遍遍告诉自己，今天练完，明天就不用练了，结果明天还得继续练，直到27岁的那天，奶奶突然给她一把匕首和假面皮，让她带上隐形药水，告诉她，这是给她的试练，然后，她被算计了！穿越了！！变成小朋友了！！！遇到沈逸……及在沈府里的生活，点点滴滴，她都清晰的记得，她还须要想起什么？
云鹤失口否认：“徒儿有问这句话吗？”
小白看着云鹤微微歪着头，认真思考的小模样儿，加上云鹤超凡脱俗的上等皮相，小白很自然的就被蛊惑了，伸手揉云鹤的脸。
啊，这皮肤可真好，跟我的得有一拼了，小白在心里感叹。
“唉……”云鹤叹息，任由小白揉，将声音揉得模糊，他道：“若非郁河，云华上神也筑不成仙体，也就无法成神，华泽所的一切，也只是为了与云华上仙，两相私守，”顿了顿，又问道：“若师父你是云华上神，会原谅华泽上神吗？”
心，没由来的一紧，小白看着云鹤，瞳孔微微颤抖，她低头，一阵沉默，许多事情只有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原谅与否的困难，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云华上神应该原谅华泽上神，于是小白答：“以旁观者的态度来说，应该要原谅吧。”
“那……”云鹤又激动了，忍不住想伸手抓小白的双肩，最后强忍住没伸出手，又问：“若是师父呢？”
小白沉下脸来，坚决的答约：“决不原谅！”
一个毫不考虑她的想法，她的意思的人，何必原谅？
心，蓦地一沉，云鹤眼底出现阴戾，声音也有些阴沉沉的：“做那么多，都是为了爱，难道不值得原谅吗？”
深思的小白没注意那么多，而是仔细的说自己的想法：“既然是为了爱，就应该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如果只是为了自己，那样，真的算是爱？”
小白斜眼，看着云鹤。
云鹤身体被定格般，眼里的阴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茫然，视线找不到落点。
“既然是为了爱，就应该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如果只是为了自己，那样，真的算是爱吗？”小白的话，在云鹤脑海里重复回音，就如食人的心魔，缠结不休，一瞬间，黑气至云鹤的身体里散发出去，又一瞬间，黑气消失无踪，如此反反复复，诡异至极。
粗线的某人啊，竟然没有发现！真是令人佩服。
回答完云鹤的话，小白又陷入深思：既然是爱，若是折磨，抓不住的沙，又何必强握，彼此折磨，伤害最在乎的人，越用力想抓住，痛的是心，最后还是会流走，何不放手？在想她与沈逸的问题。
心，蓦地一紧，沉沉的坠痛，干涩的眼眶，又开始刺痛起来，眼泪腺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虽然是心声，却巧合的，被力量不受控制的云鹤听入心中，刚才还在心魔中痛苦挣扎的云鹤，幡然醒悟，那黑暗的戾气消失，眼眸中，再无一丝阴霾，瞬间，懂了。
身边的人，明显有了改变，小白抬眸，皱眉。
“不是要离开上岸吗？我们走吧，”云鹤笑容，变得干净许多，唯一不变的是，对小白的宠溺。
“？？？”小白眨眨眼，看向河面，突然感觉，这些死灵不再那么恐怖，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怜悯与同情，星辰眸光，就在这时出现，顿时，她整个人流光溢彩，如七种色彩制作出来般。
无意中与河中的一死灵对上视线，那死灵狰狞的表情不见了，仿佛受到了洗礼般，舒服的闭上双眼，紧接着，水纹一阵波动，那盏灯影下，那只死灵消失，不过转瞬间，就又有新的死灵补上。
小白又惊又奇，难道她的星辰眸光能令这些死灵解脱？
心中一紧，云鹤全身紧绷，忙乱伸手，正等小白欲再次使用星辰眸光时，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大声道：“别看！”
“？”小白不解的眨巴着大眼，用手剥云鹤的手，却发现剥不开，除非她用上内息，可她又怕，要是伤了云鹤怎么办？这个徒弟那么漂亮那么萌。
云鹤抬头看了眼天，嘴角不可自挣的勾起苦笑，眼中却一片坚决：“不能看！”
“？？？”小白越发莫名奇妙，将星辰眸光收起，“好了。”
云鹤松了口气，身体不再紧绷。
“为什么不能与死灵对视？他们好像能从我的特殊的视线下，得到解脱，”小白问，好奇心大起，谁也阻挡不了。
云鹤不想骗小白，只是郑重道：“不行！”
小白俏皮的眨了眨眼，云鹤那么奇怪，既然他不说，难道她不会逼出真相吗？于是呼，小白眼睛一眨，再次将压制住的星辰眸光释放出来。
“不要！”云鹤大惊，伸手就要捂小白的眼睛，只是这次，小白有准备，他的行动并没有达成目的。
“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了？”小白也不想这么搞的，可是云鹤那副焦急又忧心的模样儿，弄得她很不舒服！又不肯告诉她为什么，她不是小孩，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为什么要瞒着她？！
小白最怪的是：都是我对这个世界太不了解，连徒弟懂得也比我多。气馁、沮丧、无力、叹息。
“师父！”云鹤高声呼吸，声嘶力遏，面上痛苦，好似下一秒，就会失去最重要的般。
小白一愣，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收敛起星辰眸光，愣愣的看着云鹤。
云鹤双手放在小白的双肩上，无力的弯下腰，声音颤抖的道：“师父，别再用这样特殊的眸光与死灵对视了，好吗？”声音里，带着乞求。
小白一愣一愣的，可心，却莫名的跟着抽痛起来，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云鹤刚要开口，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似的，无法发出声音，仿佛有什么，他想说的事情被什么控制住般，说不出来，只能无声的开合着唇。
小白盯着云鹤的唇看，郑重的对云鹤说：“我认识这是唇语！”顿了顿，用更郑重的语气说：“可惜它不认为我！！”
云鹤被小白弄得哭笑不得，大男人，竟然眼眶泛红，隐有泪水在眼眶里充盈，一双搭在小白肩膀上的手，还在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师父，别再吓我了好吗？”云鹤乞求道。
小白不解，却不敢再做出刚才的事情。
云鹤知道，小白沉默是在问，为什么不说出原因。
“我想说，可是我被人下了禁术，但凡只要提到，就不能言语。”云鹤苦笑，说这话时紧盯着小白，深怕她不相信他说的话。
来这世界那么久，小白也意识到，这个世界有许多她不懂的，而云鹤，小白没由来的相信，他不会骗她，所以她点点头，郑重道：“我会自己去寻找答案。”
云鹤眼中闪过痛苦，若是可以，他想她永远都不要去寻找那个可怕的答案。
“师父，我们不要再呆在这里，好吗？”云鹤像个孩子般，充满不安。
小白觉得，云鹤这样，自己有责任，要不是自己说了莫名奇妙的话，引来了让死灵看到人世间的鬼灯，云鹤也不会变得神精质，若不是她刚才故意做出试探的举动。
云鹤也不会吓成这般，小白将这一切，归结为自己的错，可最终，究竟是什么原因，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