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放鸽子
当谷白从密室中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晚霞漫天，一片片的火烧云，把天空织成一条美丽的锦缎。
晚霞有多少种颜色？在谷白的眼中，它只有一种颜色——血红色。
身为一个合格的跟班，吕放自然是一直守在这间完全封闭的石室外面的。当谷白前脚刚踏出石室的时候，他便的迎了上去：“主子！您可算出来啦。”
看着吕放欲言又止的表情，谷白眉头不由一皱：“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造化道宗’看来是要对您下黑手了。刚刚我们在南边的人给小的发了‘传音玉碟’，拜火教那帮杂碎突然嚣张起来，估计是宗门那边派人和他们接触了。拜火教的大长老还扬言说，要把小的这千面鬼给砍成一千块。”
“哦？”闻言，谷白脸色一寒：“哼，堂堂‘造化道宗’的掌教是不会拐弯抹角做这些事的。他想杀我就会直接了当的派人来杀我，这肯定是他手下的人自己做出来的事！”
“那，主子的意思是……”吕放小心的偷偷望着谷白的脸色。
“呵，总不能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不还手吧。”谷白笑着拍了拍吕放的肩膀，声音渐渐变得冰冷：“回头让陶永带人去一趟南边，把拜火教的大长老给宰了。”
前世在地球上，虽然他受过高等教育，算是个成功人士。可他是个职业乞丐，平时与人打架斗殴抢地盘，不够狠怎么行。今生，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从记事起便接受的残酷训练，十二岁就开始出来跟着长辈四处奔波经营黑道生意，二十岁的时候双手就已经染满了血腥。虽然原来那个谷白已经死了，可说出去谁信啊。原主人杀的人，自然还是要算到他这个新主人头上的。所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谷白从来都无法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好人。
当整个天空渐渐黑下来以后，那曾经放射出灿烂光华的云层全都黯然失色。
虽然谷白的名气不小，不过真正见过他的人却没那么多，尤其在这个赶路基本靠走，讲话基本靠吼的时代，他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的几率是极小的。不过尽管如此，在出门之前，谷白仍是易了容。
化妆术是一门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高超技术，它可以把一个相貌平庸的女子变成一个风仪万千的美人。这一点，谷白在地球上早已深深的体会到了。想当初在地球的时候，谷白做为一个职业乞丐能达到年薪七位数，自然在易容化妆这方面是下过一番苦功的。否则，他也调教不出来吕放这个绰号千面鬼的家伙。
在和吕放研究好了如何将手头的生意尽快收缩起来后，谷白乘着夜色带着吕放从济世堂一间不引人注意的角门里走了出来，主仆二人在京城的街头开始转悠。
随意的在几条街上转了一圈后，上了朱雀大街，二人目的明确的朝着西边走。
朱雀大街的西边，是大周王朝京师夜间除了皇宫外最热闹的地方。在这里，几乎汇聚了整个京城所有有名的青楼。
群芳楼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几间青楼之一，当初这座群芳楼开张的时候，曾经放出过豪言：“群芳楼里的姑娘，只有你想不到的类型，没有你找不到的类型。”这间青楼里，各色倌伶应有尽有，而且全都是调教得非常上档次。虽然要价很高，却仍然是吸引了不少好色之徒。
月光如水，夜风清爽。
当谷白和吕放二人慢悠悠的走到群芳楼的门口时，群芳楼刚刚开始挂上灯笼，门前站了几个花枝招展的粉头和小厮在那里招徕客人。
见到谷白和吕放二人过来，一名相貌清秀的小厮便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恭声道：“两位大爷，里边请！”
谷白微笑着拍了拍小厮的肩膀，没有说话，身后的吕放会意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扔了小厮。二人前脚刚一迈入群芳楼的大门，身后便响起了小厮拉长了嗓子的吆喝声：“两位贵客到，楼里面好生招待着！”
进了群芳楼的大厅，只见大厅里人头攒动一片欢声笑语，在这里有衣着华贵身边带着跟班的各种‘二代’们、有相貌斯文的文弱书生们、有大腹便便的富商们。这些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身边都各自搂着一个或几个姑娘。在这个只要花钱，就可以尽情放纵的地方。这些人都撕开了白天伪装出来的一本正经，一个个都露出了‘红果果’的本来面目。
群芳楼并没有寻常青楼那种浓烈的脂粉味，只是在大厅里的各个角落里置了几樽精致的香炉，里面点着淡淡的香薰。
想必是由于是刚刚挂起灯笼，大厅里的台子上，只有两个赤着脚的姑娘在上面跳着水袖舞。
一个浓妆艳抹到一笑就会有白色的粉从脸上掉下来的老鸨，挥动着粉红色的手帕迎了上来：“哎呦，两位公子！是哪阵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啊？您二位可是不知道啊，自从您二位上次来了以后，我们这里多少姑娘犯了相思病啊！这日盼夜盼的，终于是把您二位公子又给盼来了！我这就是姑娘们出来陪您……”
谷白望了望盛情的老鸨，皱了皱眉头。做为一个合格的跟班，吕放很有自觉的上前一步，挡住了老鸨的视线，成功的将老鸨脸上直往下掉的粉截杀在飞往谷白的半路上，直接了当的掏出一张银票塞到这个第一次见到的老鸨手中：“二楼准备间靠窗的雅间，叫几个标致的姑娘，再备一桌上好的酒菜。”
见到这张一百两的银票在眼前一晃，老鸨立即闭上了嘴，欢喜的接过银票二话不说，扭着肥硕的臀部便踏上楼梯为二人带路。
坐在一间垂着翠绿色纱帘的雅间里，桌上置了四色开胃小菜，放了一壶上好的陈年女儿红，各种精致的吃食如流水一般送了进来。六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莺莺燕燕的围着谷白和吕放两个人打转。
这群女人，或许是为了积累客源拓展业务，那些娇嫩的小手都很不老实的在二人身上上下摸索，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宝物似的。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群芳楼独有的陈年女儿红，您尝一杯嘛！”一个姑娘娇羞的提起壶倒了一杯琥珀色清香扑鼻的酒，端到了谷白的唇边。
“这酒在色、香两方面还不错，只是这香味太过秀气，适合你们女人。”谷白鼻子轻轻嗅了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好酒！入口甘纯，入喉润滑，却有淡淡的余香留于舌底。”
“公子，我来喂您吃一口我们群芳楼秘制的水晶肘子，您就尝一口嘛！”另一个姑娘也毫不示弱的夹起了一块切好的肘子送到了谷白嘴边。
“公子……”
…………
酒过三巡，谷白望了望窗外已经悄然升起的月亮。脸色渐渐变得阴沉，旁边的吕放很有眼色的掏出几张银票扔给几个姑娘，挥手把她们赶出了雅间。
“你确定跟‘忠义堂’的人约好的时间是今天？”谷白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主子，没错，定好的是今天酉时三刻，在群芳楼见面。”吕放望着谷白愈发阴沉的脸色低声小心地回道。
“哦？呵呵，这‘忠义堂’的名字，起的可是真好听啊！”谷白深深吸了口气，端起酒杯，将杯中那琥珀色的酒水一饮而尽。
“主子，他们这群家伙，做事太不讲究了，不来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吕放的脸色同样很难看，忠义堂是他发展出来的老客户，跟他的关系一向不错。如今他们答应了来见面却没来，这也是在打他的脸。
“无妨，墙倒众人推而已。何况，我们连墙都不算，勉强只算是一颗枯树罢了。”谷白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一个掌教、四个长老、内门弟子八十、外门弟子五百、手下工匠三千的‘造化道宗’在八千里开外，还有这样的影响力。”
“主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忠义堂的人敢这么折您的面子，要不要小的……”吕放伸出手在颈部狠狠的比了一个下砍的动作。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谷白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淡淡的说道：“我要提醒你，虽然我传授了你‘化血蛊’，你也把它祭炼到了收自发如的程度，然而这并不表示你就可以在这堂堂大周王朝的京畿重地里横行无忌。”
说到这里，谷白语气一顿，复又开口：“我们是商人，不是杀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意。如果你还是这样不冷静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干掉！你我是一起在宗门里长大的，修成金丹的前辈高手被连炼气都没入门的凡人干掉的事情也不是只听到过一次两次。更何况你我二人都没有什么修行资质，这么多年下来我还是炼气一层，你也只不过是区区炼气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