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质问
天火降临……
这大概是叶云的超大蛇薙砸在老戴的大雾霾上之后给人的最直观感受。
极阴与至阳的碰撞，早在之前逃离日本，甚至更早的时候叶云两人就曾经使用过，但从来没有一次能像今天这样连两人自己都被震撼到了！
这种极限震撼人眼球的巨大火焰喷发，远比近距离观看火山爆发更有冲击力，第一时间令人联想到的，甚至都不是火山，而是《2012》中那大地岩浆倒流逆喷致使毁天灭地的火球四处砸落一般！
整个青瓦台上空，仿佛有一颗小太阳在混沌中翻滚酝酿！
老戴落地，目瞪口呆的仰望天空，尽管他身上的huc481战斗服隔热性能极强，此刻也依旧被热的大汗淋漓，整个人都显得萎靡的多。
一道黑影在他身边掠过，将他整个人拎起，直冲入青瓦台侧窗。
此刻方圆几公里内的气温都绝对在五六十度以上，老戴仰靠着窗台，难以置信的对身旁的叶云道：“怎么会这么大威力？”
叶云已经重新换上一身黑色皮装，听了老戴的话他苦笑道：“我疏忽了……”
见老戴刨根问底的眼神，他索性不等对方问就直接答道：“你的鬼物妖姬是进化过的，没有忘记吧？进化后的鬼物妖姬不但阴气不减，又多出了更浓重的煞气，堪称极阴；而我的超大蛇薙是在杀意爆发二式中使用出来的，恐怕不论火焰的温度还是扩散程度都较之前有大幅度提升。如此一来，你我的能量相接产生的爆发力，自然是以前……”
“什么人！？举起手来！”
他的话还未说完，数名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已经从侧门冲了进来，一堆手枪对准了坐在地上的两人。
叶云回头看了眼窗外，那里依旧有浓烈的红橙色光辉从窗口疯狂涌入，将整个房间都渲染的通红。
“老戴。我暂时需要缓缓。”
“交给小爷！”
一句简单的交谈，决定了冲进来的保镖们的下场。
不是死于火焰，而是死于阴毒。
“鬼物妖姬.箭散射。”
使用较少能量的技能，释放速度永远都更快一些，就如同你放火球术和放烈焰焚城绝不可能使用相同的时间。
只见老戴双手一搓，武术一尺多长的紫黑色箭矢便从他的掌心中密密麻麻的射出，几乎将半个房间都覆盖！
冲进来的保镖根本不是玩家，否则也不会只拿普通手枪了，那么身为普通人，他们能够在老戴的攻击下存活的可能性无需再提。
瞬间尸横满地。连受伤的都没有。
老戴道：“怎么样亲爱的，有事木有？”
叶云摇头道：“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而是在使用超大蛇薙之后我的杀意无极限层数突然暴涨暴跌，杀意能根本无法控制，所以我刚才才没有出手。”
老戴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是吧？暴跌也就罢了，毕竟杀意爆发二式是消耗杀意能的，暴涨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一下子冲到第五层吧？那小爷可就趁早逃跑了啊。”
叶云也知道他是开玩笑，摇头道：“好一些了，不过暂时我都不打算再进入使用杀意无极限了。战斗力可能会有所损耗，不过问题不大，你时刻帮我注意着点儿就行。”
“注意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家伙？”
“注意我不要突然进入杀意无极限状态，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好吧……”
起身向门外跑去。还没穿过两间屋子，整个楼里突然传来气体持续喷射的声音，即便青瓦台内十分宽敞，这声音也称得上震耳欲聋。
叶云心中一动。借着狂奔的速度飞身在墙壁上踏了几下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楼大厅……
叶云刚从拐角冲出，便有数道电浆子弹向他射来，即便以叶云的反应。也是差点中招。
不过幸亏他始终保持着警惕，见势不妙便立刻就地一滚，虽然狼狈无比，但总算躲开了射来的子弹。
抬头一看，两架中阶机甲的后舱口已经闭合，七八个穿着西装的男子都拿着电浆枪拦在叶云和机甲中间。
果不其然，这些人把叶云当成前来刺杀总统和国家高层的刺客。
叶云心中一喜，确没有再做多余的攻击，而是在电浆子弹的攻击下飞快在地上翻滚起来径直滚到了大厅另一侧的拐角。
起身靠在墙上，叶云对着对面拐角没有冲出来的老戴打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让对方离开。
老戴点点头，两人反而向相反方向跑开。
大厅内两架机甲开始缓慢向正门移动，而那七八个拿着电浆枪的男子则是停了下来，估计心中已经决然把自己当成了‘让领导先走’那种极具‘奉献精神’的角色。
却不知，分开的叶云老戴两人一边不断在青瓦台内狂奔，一边飞快的将一枚枚电脑内嵌电池大小的微型仪器甩在周遭的监视器上。
待两架机甲终于离开大厅，留下来的电浆枪男们也开始缓步向外退去。
尽管他们都已经被外面的高温烤的汗流浃背，可依旧非常敬业的死盯着每一个可能被当做死角进行攻击的地方。
和之前不同，这一次叶云和老戴的组合技……那泰山压顶般的火云到现在还没有消散，两架机甲也不敢贸然飞向天空闯入火云里，只能凭借加速装置在地面上狂奔。
这根本就是无意识的为叶云和老戴拖延了时间。
很快，狗才的声音从叶云新戴上的耳机中响起：“检测到了！地下有一个大概银行保险库大小的独立空间，可以通过北面一间警卫室进入，但从进入地下到那个独立空间之间还有一个大概五十米长的狭长通道，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千万小心！”
狗才自然是从叶云两人抛出的微型仪器上连接到了青瓦台的封闭网络，并借助那精密仪器附带的特殊共振波找到了‘宝库’的位置。
“炎云收到！”
叶云飞快切换频道：“你留下来巡视一下，有活的就干掉。我去找宝库！”
“红头罩收到！”
挂断通讯，叶云按照狗才的提示迅速来到警卫室一脚将门踹开！
砰！
一声枪响，叶云的脑门仿佛被大锤轮中，整个人都伴随着脑袋的后仰连退几步才站定。
他重新站直，一颗憋下去的子弹从他额头处掉落下来，留在眉心之间的只有一道细小的红印。
“真是差点阴沟里翻船啊！”
叶云轻叹一声，重新走到门口，一眼便看到保安室内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正拿着手枪泪流满面瑟瑟发抖，不停地用韩语嘀咕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叶云打量了她一眼，原想不理她直接去找宝库。可走到狗才标记位置的储物箱前突然顿住，回头看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也因为脚步声重新看向他，枪口也在对准他，只是眼神中的恐惧和慌乱更加浓重。
“你是谁？”叶云问道。
“我叫朴贞儿……朴静志是我爸爸……你你你不要过来，我爸爸很厉害的……”女孩儿声音都在颤抖。
“哦，保安的女儿么？”叶云的手摩擦了一下储物柜上的名牌。
“没……没错……”
“死！”
叶云眼神一厉，在女孩儿还颤颤巍巍的回答自己时已经一脚踢出！
以他此刻的身体素质，抬腿一脚的力量纵然毁不掉一辆装甲车也足以将其踢翻，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一脚踢出。凛冽的劲风甚至还未来得及刮起，小女孩儿的身体便被叶云的脚踢飞到半空，凌空之中便砰然爆开，化成一堆碎肉混合着血雨落下。浇在整个警卫室，连一处角落都没放过。
一脚踢爆化成漫天碎雨，这种事叶云以前也没有经历过，不过料想这对于此刻的自己应该不是问题。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回头想要拉开储物柜。
……他并没有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点儿什么。
只是手刚一触碰到柜子的铁皮，一阵阴冷的凉意突然传入叶云的指尖！
叶云只觉眼前霎时间一阵天旋地转的黑暗，仿佛整个人都坠入到宇宙之中。漫天入目尽是黑暗之中的点点光斑。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女孩儿清灵却又空洞僵硬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叶云眉头一拧，猛转身回头看去，却是刚才那个被他踢的粉碎的女孩！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女孩儿再次问道，这一次，她的双眼……不，是七窍之中都有血液流出！
“为什么杀了你……”
叶云眉头渐渐舒缓，重复她的话：“为什么杀了你呢？”
“为什么？”女孩儿上前逼问，声音越发冰冷尖锐。
“为什么……”叶云慢慢垂下头来：“我……错了么？”
“亲手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你说你有没有错！？”女孩儿并没有变本加厉的逼问，语气甚至柔和了一些，仿佛是幼儿园老师在询问一个淘气的孩子。
“似乎……是错了。”叶云咬着下唇。
女孩儿上前一步：“如果是以前的你，会这样残忍吗？”
“我……”叶云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但脑子就是一片混沌，甚至心脑一直线的‘心’都慢慢的变的沉寂。
他努力想要辩驳：“可是我没有选择，我已经进入了这个游戏，想要活下去不是人死就是我死！”
见他有点儿激动，女孩儿迈出来的这一步又重新退回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杀害的那些无辜的人也想活下去？他们多可怜？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软？”
叶云一窒，语气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我……我杀死的大多数人我都没有看见过他们的样子，所以似乎没有太多负罪感，更别提心软了。”
“呵呵，”女孩儿笑着指着黑暗之中的覆盖满身周和上下的那些‘繁星’：“你以为这些都是什么？”
“是什么？”叶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他们，都是你杀死的人啊！”
女孩儿诡异的笑，慢慢跨前一步，对某个方向勾了勾手，一道光斑飞快飞到她身前，化成一道虚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鼓起大肚子的孕妇。
“你知不知道，她马上就要临产了？她和丈夫结婚七年才怀上这个孩子，你知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孩子之后是多么的兴奋？你知不知道她的丈夫在知道她被无辜波及死亡后有多么痛苦！？”
“我……”叶云呆滞的看着那个孕妇凸起来的肚子。
“还有他，他辛辛苦苦供养着三个孩子，其中最小的还在嗷嗷待哺，他的妻子已经瘫痪，全家人都在靠他养活，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他一个就等于杀了他全家？”
叶云露出愧疚的目光，几乎无法直视他身前看起来有些苍老的男人。
“还有他……”
“还有她……”
“还有她……”
女孩儿嘴角的笑容开始扩大，她的步子也开始向叶云迈进，她的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叶云努力想要后退，但是他的双脚却动不了，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抵住他的后背。
“杀了这么多人，因此而死的甚至还要更多，你为了达到一己私利乃至一点点获利极少的计划就伤害了那么多人，你难道一点儿也不会愧疚吗？你难道从来不觉得自己太过狠毒吗？你有没有对着上帝忏悔过？你有没有渴望过被你杀死的那些人的谅解！？”
女孩儿步步紧逼，语气也越来越凌厉。
她的双眼瞳孔渐渐演变，由单瞳变成双瞳，又变成三瞳四瞳孔，随着她的步步逼近，那瞳孔也变得越来越多，当她走到叶云身前时，双眸已经变成了黑夜为底的满天繁星细瞳！
“为什么……”
叶云看着她的眸，仿佛整个灵魂都陷入那深不见底的瞳星宇宙之中。
“你仔细看看，这天上地下，所有的一个光点都象征着你杀死的一个人，代表着一条生命的以及与其有所羁绊的其它生命的消亡！你看看，所有的光点加起来的数量已经如同一片星河，而你就是制造出这条死亡星河的罪魁祸首！”
“身处于这与地狱一般无二的宇宙之中的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叶云慢慢抬起头，突然露出微笑。
他猛然伸手一把捏在近在咫尺的女孩儿头顶上方三寸左右的位置，嘿然道：“我想说，我似乎想起来为什么要杀那个小女孩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