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封妃大典
崇政殿,举行完祭天典礼,皇太极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于主位,接受四方的朝贺,这一刻,他志得意满。
遥想当年,他从父汗手中接过这片江山时,便立志要君临天下!这么多年,他励精图治,安抚汉臣,礼遇汉民,仿制明朝,开设六部,举行科举,改革兵营,制定满文,创建满八旗,汉八旗。更是着重农业生产,改造武器。没有人知晓他究竟费了多少心血,没有人能明白他究竟付出了多少,眼见着大清在自己的手中蒸蒸日上,皇太极唇角含了丝欣慰的笑意,他总算没有辱没祖宗。
更难得的是,孤独如他,寂寥如他,狠绝如他,冷然如他,手中沾满了鲜血的他,高处不胜寒的他,心怀倦怠的他,疲惫落寞的他,此生竟会遇上一位倾心相恋的女子!去懂他,爱他,明白他,了解他,体贴他,关怀他,温暖他。
皇太极,你何其幸运。
他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诉说着,眼眸却像下首那一抹柔和的身影上凝视过去,只见他的兰儿一脸恬淡之色,带有一丝紧张,那明红的衣衫,只趁着她的肤色更加白皙莹润,###动人。
海兰珠心口乱跳,忍不住抬眸偷偷的像皇太极看去,不料他竟也在看着自己,视线融合的那一刹那,彼此心头都是一暖。皇太极唇角含笑,眼底满是温柔之色,淡淡的像她颔首,示意她无需慌张。
海兰珠只感觉心中安定了不少,唇角逸起一个微笑,脸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涡,却是将头低了下去。皇太极最爱她这种含羞的模样,只看的胸口一荡,全身涌过一阵淡淡的酥麻。当下抽回眸光,收敛了神色,心中却甚是柔软。
“奉天承运,宽温仁圣汗制曰:天地授命而来,既有汗主一代之治,则必命匹配心腹亲近福晋,今我正大位,当仿古圣汗所定之大典。又蒙天佑,得遇福晋系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哲哲,特赐尔册宝,位出诸福晋之上,命为清宁宫中宫皇后 。尔务以清廉、端庄、仁孝、谦恭之义训诲诸福晋,更以尔贤德之训,使天下夫人仿法,勿违我之圣意。”礼官宣读的声音洪亮的响彻在大殿,哲哲一袭明黄色的凤袍,恭敬的跪在殿下。
“臣妾领旨,定当谨遵皇上圣意。”哲哲端庄贤淑的面容上隐着一抹激动之色,眼眸蕴起一丝雾气,站起身子,缓缓走到皇太极身边,坐于他的身旁,那是皇后的宝座,是她梦寐以求的位置,今日,她终是如愿了。转过头,她眼底含情,看着身边的男人,却见他一脸淡然之色,只朝她点了点头。
“奉天承运,宽温仁圣汗制曰:天地授命而来,既有汗主一代之治,则必有天赐福晋赞襄于侧。今我正大位,当做古圣汗所定大典。我所遇福晋,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海兰珠,特赐尔册文,命为东宫关雎宫大福晋宸妃。尔务以清廉、端庄、仁孝、谦恭之义,谨遵国君福晋训诲,勿违我之至意。”
礼官的声音接着传入了众人耳膜,却是让人心头一惊,海兰珠的册文,与哲哲的册文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皇后,一个是宸妃,难道,皇上这是在像天下宣示着,海兰珠是他的无冕之后?
哲哲的一颗心还未从方才的感动中回过神来,却狠狠的跌进了冰窖。最后一句,只有最后一句是不同的,对自己,他说的是“勿违我之圣意”,圣意难违,他是皇帝。
可是对海兰珠,他说的却是“勿违我之至意”,好,好一个“勿违我之至意”哲哲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个微笑,一个圣字,一个至字,表明了自己和海兰珠在他心中不同的地位。皇上啊皇上,你是要让全天下的人,包括爱新觉罗的世代子孙,都知道你对这个女人的深情厚意吗?你要告诉他们,你在她的面前,只是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皇帝,是吗?
哲哲闭了闭眼眸,心中一片自嘲。
海兰珠压下心中的不安,只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小手扶着肚子,就要像地上跪下去。
“兰儿,”男人的声音威严却又清晰的响彻在上空;“你有身孕,就无须行礼了。”海兰珠心口砰砰直跳,而一旁,众位一直恭敬垂首的大臣中却隐约传来阵阵的纷乱之声,海兰珠抬眸望像坐在主位的男人,如水的眼眸清亮柔和,只微微的摇了摇头。
“海兰珠领旨谢恩。”她盈盈拜倒,跪在殿下,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皇太极浓眉紧皱,看着她以手护着肚子,艰难的行叩首之礼,只觉心痛难言。
行过礼,海兰珠略微舒了口气,一手搀着腰,由于穿着花盆底,起身却甚是困难。海兰珠不由得微觉窘迫,刚要咬牙站起,却发觉一股温柔的力量缓缓将自己扶了起来,她讶异转头看去,却是微笑着的娜木钟。
皇太极心中略感安慰,瞧着娜木钟的眼神中多了丝赞赏。哲哲冷眼旁观,心头却是一股嗤笑,娜木钟果然是见缝插针。
封妃大典依然在继续,紧随海兰珠之后的娜木钟,受封于次东宫麟趾宫贵妃,位于她之下的,便是西宫衍庆宫淑妃,巴特玛了。
而玉儿,却真的居于五宫之末,被封为次西宫永福宫庄妃。只见她一脸淡然,唇角含着笑意,眼底全是柔情,抬首看了皇太极一眼,双手接过属于自己的册文。
至此,封妃大典终于结束了。海兰珠站了许久,只觉小腿阵阵发麻,可却不能回宫歇息。宫中早已设下了宴席,皇太极领着哲哲,率先而出,海兰珠与娜木钟一行紧跟其后,看着帝后二人的背影,她的心里微感酸楚。却只一瞬,便已释然了,她的夫君,是九五之尊,是人中之龙,即使,她不是伴在他身边的那只凤,只要他们的心紧紧的连在一块,便早已不枉此生了。
海兰珠眼眸柔软,轻抚着小腹,往着宴席中走去。
晚间。
麟趾宫。
娜木钟轻卸红妆,纤纤素手将自己的珠钗环翠一件件的取了下来,眼眸一转,却见一旁侍候的葛洛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道;“怎么了?今儿个一天见你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葛洛小脸一红,却不愿隐瞒,只道;“主子,今天在宴席上奴婢没有瞧见鳌大人,一打听,才知晓他已经被皇上派往前线与明军一决胜负了,奴婢心里忧心。”
娜木钟淡淡一笑;“鳌大人身经百战,你瞎操什么心?”
葛洛眼底隐有泪光闪过,只幽幽道;“奴婢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可是总忍不住想起他,主子,您救救奴婢好不好?”
娜木钟看了她一眼,却是轻叹一声;“情之一字,果然害人匪浅,连你这个平日里只知聒噪的小丫头都不能免俗。”
葛洛心中委屈,小嘴一撇,泪水却缓缓而下。娜木钟道;“好了,此事须要从长计议,素闻鳌大人对府中的福晋也都是冷淡的很,你自个儿可要想清楚了。”
葛洛闻言,明白主子是肯相助自己,心里不由得大喜,跪在娜木钟身前笑道;“奴婢就知道主子心好,奴婢在这里谢谢主子了。”
娜木钟轻戳她的额头,也是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