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神来了
我惊醒过来，仿佛溺水的人在濒死的时候，突然又露出了水面，大口地呼吸，身体有些发抖，刹那的死亡恐惧袭遍全身，浑身的汗毛孔都炸起来，仿佛条件反射般，从冰凉的停尸床弹坐起来，额头都是细细的汗珠，脸色如白纸一般，没有了血色。
“楚宇！”苏瑶冲过来拉住我的冰凉的手掌，神色焦虑地唤着我的名字，担心我迷失自己。
我缓了口气，冷静下来，刚才看到的一幕，让人心惊肉跳，好诡异血腥的凶杀画面，简直在屠戮，毫无人性，就像死神出没一样收割无辜生命。
连彦明、王宇飞和法医们走了过来，围在停尸床旁，询问情况。
“有什么收获，看到凶杀了没？”
我勉强点了点头，旋即苦笑道：“看到了一道阴影，速度很快，根本不是正常人，但似乎有生命波动，我只瞥到一眼，这个职员就遇害了，没有看清楚凶手杀究竟是什么？”
“不是正常人？难道是凶兽吗？”连科长皱起眉头，觉得案情越来越复杂。
苏瑶在旁异想天开地推测：“难道是僵尸？”
我无法确定，所以没有回答，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一次机会，我再与他通灵一次！”
“你的身体承受得了吗？”
他们都听说过，我每次盗灵，一晚上只进行一次，否则会很伤身体，对神经、心脏都有伤害。
“宇哥，别逞强了。”苏瑶有些埋怨着说。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恐惧会小一些，如果换一具尸体通灵，那就够呛了！”
休息了半个小时，我恢复了体力，重新调节好身体状态，开始第二次盗灵。
“你多小心！”
在同事的叮嘱下，我再次平躺下，闭上了眼，苏瑶在这启动了按钮。
一道电流再次穿过我的大脑，随后我的意识开始进入那个记忆碎片中，脑海的画面不断虚虚实实地变幻，片刻后，黑暗消失，眼帘忽然一亮，又回到了那个场景中，我努力稳定着情绪。
一堆篝火，熊熊燃烧，同样画面，在火堆周围，盘坐着常卓帆、黄玉欣、朱俊宝、薛艳丽等七个人，但是画面会比第一次要模糊一些，因为通灵过一次，对死者的记忆原始代码有所损坏了。
“戚东，轮到你了，不就讲个鬼故事吗，看把你给憋的，脸都发白了！”那个叫陈洋的男职员嘲笑着说。
“我没什么好讲的！”
眼下没工夫在这陪他们说话，我猛地站起来，丢下一句，朝着一楼走廊孙蓓蓓的房间就要冲过去，赶在第一时间看到凶杀的模样。
“别扫兴，都说好了……”黄玉欣的话刚出口，我已经离开原地了。
“你干什么去？我们项目部的常主管在这，难道你要不遵守约定吗？”那位项目部的女职员薛艳丽忽然扯住了我的衣角。
“我靠！”此时我心中那个气啊，这个女人真令人讨厌，要拍她领导的马匹，你倒是分个时候啊，现在可是人命关天！
“快松开！”我一用劲儿，甩臂挣脱她的扯拽，然后头也不回奔跑出去，可是刚冲到廊中，还没到那个卧室门口，就听到房间有惨叫声响起。
“是孙蓓蓓的声音……”后面传开黄玉欣惊诧的声音，随后脚步声响起，那些人也跟着后面跑过来。
我用身体撞开了房门，急忙紧盯过去，一道鲜血喷溅，就洒落在我的脚下不远处，那个赵鹏正用手握着脖颈，身体瘫软倒地，孙蓓蓓身子还站立着，但是僵硬无比，一动不动，背对着我。
一道黑影在这时忽然拔地蹿起来，飘上了房顶，贴附在了房顶壁上，我猛然抬头望去。
“咔嚓！”
一道雷电从窗外的天际劈下，犹如银龙一般，雷光照亮漆黑的夜空，房间在这一刻，忽然变亮了几分。
借着这股刹那间的闪电光线，我看到那个神秘凶手，披头散发，浑身褴褛，衣衫又脏又破，甚至有许多布条子，此时黏在房间顶棚上，那姿势就像个壁虎。
我看到了它，它也看到了我，一双眼睛碧绿，仿佛幽灵的鬼瞳，能摄人心魂。
“啊——”黄玉欣、常卓帆等人跑到了门口，看到地上的鲜血和尸体，大呼小叫起来。
那道黑影闻声一动，从上面扑落下来，挥起手中的黑色弯刀，屠杀起来，我倒退几步，虽躲过一击，但很快就被它堵住，由于这具身体并不是我的，所以反应迟钝，而且要做出一些与原来轨迹差别太大的动作就会受到限制，没反抗两下，就被一刀劈死了，整个人尸被甩出了窗外。
我又回到了现实中，浑身冷汗地从停尸床上坐起来，用力捶了锤侧脑，好让自己清醒过来，辨清虚幻与现实，免得迷失。
“呼——”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动肺腔都是幽寒的凉气，脸色煞白地站起来，被苏瑶扶下停尸床，她看着我的状态很差，急得她满脸的担忧和焦虑。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能恢复过来。”
连科长、王队和法医走过来，先客套地关心几句，然后迫不及待询问我通灵中的线索，是否发现了凶手的样子？
我苦笑道：“只看到一团黑影，它不像普通的凶手，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我现在怀疑它还是不是人？”
“难道不是人吗？”
我回想那个身形，感到有些悚然，轻叹一声：“披头散发，没有看清面孔，四肢骨肉如柴，如同壁虎一样可以贴在房顶，移动起来，仿佛幽灵。”
“说起来怎么像成精的妖怪？”苏瑶忍不住插嘴道。
连科长、王宇飞都傻了眼，这样的案情和疑点，如何向媒体大众解释？难道说，有山精妖怪出来杀人，谁会相信啊？太超乎正常的逻辑了。
“明天早晨有专案分析会，楚宇，到时候你亲自把通灵情况做个汇报吧。”连彦明板起了脸孔，把皮球踢给了我，毕竟这件事的真相，除了那几个重伤昏迷的人，只有我知道的最多了。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晚还要与一位死者要通灵呢！”
“好的，我这就回家了。”我的语气明显有些发虚了，神经疲倦，就好像忽然经历过大刺激的人，会直接晕过去一样，我感觉浑身乏力，又困又累。
苏瑶扶着我缓缓走出了停尸间，呼吸到外面的清新空气，我才勉强恢复了几分精气神。
半个小时后，苏瑶开车把我送回了住处，一进家门，温馨的感觉，使疲劳感缓解了许多。
“宇哥，你回房躺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必了，回来的路上，眯了小一会儿，现在恢复了体力，已无大碍。天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苏瑶执拗要留下多照顾我一会，被我婉拒，毕竟太晚了，深更半夜她一个人回家，我也担心她的安全。
等苏瑶走后，我打算冲个热水澡，打开水龙头，不一会水汽朦胧，我洗着洗着，看到手盆上的镜子里面孔，竟然在一丝丝变化，变成了死者‘戚东’的面容，他一双恐惧的神色，正在盯着我看。
“啊！”我倒退一步，靠在卫生间的墙壁，感到一阵悚然，在理智的驱使下，我探身过去，用手侧掉了镜子上的水汽，渐渐地，自己的面孔又出现了。
我叹了一口浊气，平静了许多，热水冲洗在身上，让自己神经放松下来，努力甩开今晚通灵的经历，连续两次的场景重复观察，却没有看清凶杀究竟是什么，让案件变得更加诡异难测。
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别墅，与古井、寺庙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谜团需要抽丝剥茧去揭开，一层一层的外壳褪尽，才是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