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暴风雨下的平静
赛马的第一名就是刚才引来尖叫的那个人，样子十分的英俊，人才与能力兼得，是最好的事情了。
司空辰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还不知道前方会出现些什么艰难险阻，但是。这不是他害怕的理由，何况，他的身边有顾灵儿相伴，这就足够！
经过各式各样的比赛，每场的决胜者慢慢地都出来了。
而武修终于拉上了帷幕，勇士们在经过了一轮轮的角逐之后，最后站在这里的只剩五人。
其中一人倒是武灵强大，很有天分，为人更是翩翩公子的超脱样貌，司空辰很是欣赏。可惜是朱宇国的勇士，如今司空辰刚刚登基，本就根基不稳，司空恒虎视眈眈，还有不少反对力量都见缝插针的，作为即将纳入朝中的人才，他国人才，还是不敢擅用。
剩下的五名勇士都是连烽国的人，司空辰派人去查了，并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底子，也就列了单子，吩咐下去让人准备着册封。
这也是司空辰的拉拢人才的计划，原本的朝臣之中，完全信服于他的并不占多数，有极大一部分还固守着司空恒，他需要新鲜优秀的血液去扶持自己。
夜深了，司空辰还在莹莹的烛火当中写着明日册封大臣的诏书，简简单单的册封诏书，需要思考的却很复杂。
权利分配，官职，地位，怎么能不让老臣感到威胁，同时还不能让新人太受压制。这都是现在自己需要思考的，稍有不慎，倒是偶恐怕都会引起不满，到时候自己的立场就不好办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不眠之夜。有人忧愁自然有人欢喜。
司空恒在王府书房里看着面前带着铜面具的人，哈哈大笑。和墨玉合作真是下对了一步棋，找来的人足够优秀，满足他的要求。也是争气，这次进入司空辰一手打造的新人班子。当然，司空辰的人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这孩子根本就是从小在普通人家里养大的。只不过那一家人都是受着墨玉的制约而已。
铜面具的青年站在那边，看不清表情。
“恭喜王爷。”青年语调平静。不悲不喜的。
“以后就看你的了。”司空恒高深莫测的说着。
“谢王爷重用。”
次日，五更的钟声敲过，天还灰蒙蒙的，群臣早就恭候在朝廷之上，太监尖刺的声音从大殿之上传出，缭绕在广阔的皇宫之中。
“皇上驾到！”
司空辰踏着这一声声皇上驾到，缓缓的走出来，头上似乎顶着千金的重量，同样的皇宫，从任人欺凌的万人之下，一步步走过变成这万人之上，其间的心酸自然无法言说。当年还是跪在下面颤抖这拜见自己的父皇，而现在，也算是物是人非。千年而来，一代代的皇帝，不知是不是都曾这般感慨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人才辈出……”尖细的声音空旷带着回音。
大殿当中，五个新进才俊跪成一排在中间，表情都是极其严肃的。后面大臣们齐刷刷的跪着，低着头，安静的除了太监宣诏的声音和衣服摩擦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暗地里却早不知交换了多少个眼神。
诏书宣读完毕。下面五人齐齐的道，“谢主隆恩。”
“平身吧。”司空辰沉着声音。
下面官员们安静了一会儿，丞相首先站出来，禀告着江南今日水灾之事。
这一年，司空辰接手的连烽国是千疮百孔的，天灾，人祸，全都聚齐了，偏生生朝廷后宫之中都不安宁。
走神了半晌，便回到丞相所报的水灾上面。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上奏，渐渐开始争吵起解决方法来。
“微臣以为，拨款给地方上的官员很容易导致贪污现象，拨款到不了老百姓手里，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老百姓还是会吃不到东西，流离失所。因此，微臣想，应该派检查都督一同前往，一来防止贪污赈灾款，二来，也可及时禀告灾区的情况。此乃微臣一点拙见。”闹哄哄的大臣之中，一人清亮的男声缓缓的说道。
司空辰抬起头。眼前的青年穿着一身青色官服，眉目清秀，眼神淡淡的，面无表情。整个人好像不在朝堂的喧闹之内。说出的话句句都透着坚定，内容也是不无道理。
“那检查都督可是派谁呢？不怕官商勾结么？”立即就有人提出反驳。
“可以在派遣文书上面写明若如赈灾款无法及时到达，那么就由检查都督全权负责。”青年应对自若。
“你，叫什么。”司空辰发话，打断下面计划继续反驳的老臣。
“回禀圣上，微臣顾斯扬。”
“退朝吧。”司空辰看了看太阳已经挂在天空上许久，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再听这些老臣叽叽喳喳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靠谱的结果。
“退朝！”太监悠扬的喊过去。大臣们即使对这种场面不满意，但是皇上都发话了，也就没有什么能再说的了。
大臣们两三的聚集在一起，还讨论着刚刚朝堂之上的事情，只不过增加了一项悄悄的窥测皇上的想法。
司空辰身边的大太监疾步从台阶上下来，走到顾斯扬旁边，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中悄悄的附在他的耳边。
“皇上让您去后殿。”
声音极为轻缓，听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
“是的，顾大人。”大太监点点头，似乎是生怕耽误了什么一样。
这似乎是说明着皇上开始注意到了这个官场的新秀，顾斯扬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的弯了弯唇角，看来，有些事情，已经是在冥冥之中注定好了。
周围的大臣们看着顾斯扬往回走的身影，炸开了锅。
有不少老臣想着，这是皇上在培养亲信啊。
顾斯扬当然是听不到身后纷纷杂杂的议论，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在乎。人言是世间最管不住的事情，即使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即使是诗书满腹的学者，总会不经意间同周围的人讨论，看到的，听到的。不论是不是事实。
顾斯扬从刚刚觐见的大厅绕过去，便是后殿，一般是皇上办公的地方，只有需要小范围讨论的时候，才会有大臣进来。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顾斯扬规矩的行礼。
“平身吧。”司空辰从堆得像小山似的奏章中抬起头。
“不知皇上叫微臣来所谓何事？”顾斯扬虽然是新晋的臣子，但是却十分的了解司空辰的品性，司空辰极其喜欢耿直不绕弯子的人，顾斯扬便想着要投其所好才好。
“关于赈灾江南之事，朕十分赞同你的想法。朕决定在明日朝堂之上下诏采用你的建议，只是这监督之人你可是有人选？”
顾斯扬思索了半晌。
“臣以为，微臣最合适。”
“哦？为何？”司空辰感兴趣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微臣以为，一来当今朝堂之上，大家各司其职，想必也手中多事繁忙，也只有我等刚刚入朝的有时间全力以赴。二来，我等新晋之人与地方上的官员均不熟悉，建立起互惠互利的关系也是需要些时日的，来不及贪了这赈灾款。再者说，这建议是微臣提出的，派微臣前去倒是有个警醒作用，微臣何苦自打巴掌。”
司空辰点点头，表示赞同。但并未明确表现出来就此决定了。
“你先回去吧。”司空辰微笑着。
“是。微臣告退。”顾斯扬倒退着出了门口。
下了台阶，走过城门，坐上自己的轿子。今日封官之后倒是给了新的宅子。
“起轿。”顾斯扬撩起帘子的一角，对着早就在一边待命的小厮说道。
“起轿！”小厮的声音一落，轿子便应声的起来。
顾斯扬抿着嘴，事情好像格外的顺利。
时日已经将至正午，司空辰不知不觉已经批阅了两个时辰的奏章，两个时辰不怎么动弹，全身都有些僵硬。
司空辰站起身，一边的大太监赶忙走过来。
“皇上。”
“起驾，去皇后那儿。”
“是。”
“起驾！”
轿子晃晃悠悠的到了顾灵儿的寝宫，现在后宫基本没有冲突，加上公主和前朝的妃嫔也不出十个。顾灵儿作为皇后要处理的事情只有各宫的花销，昨夜还曾抱怨了满脑袋瓜子只剩下银子了。
想起顾灵儿，司空辰忍不住弯了唇角。
“皇上，到了。”大太监走过来，抬手扶着皇上从轿子上下来。
“皇上……”刚要喊皇上驾到的大太监被司空辰挥了挥手示意别喊。
司空辰挥退了两边，光带着大太监走进去。里面桌子上满满的摆放着饭菜，用白瓷碗扣着，顾灵儿趴在桌子边上，侧着脑袋，手里不知道捧着本什么书。
司空辰见她毫无防备的模样，顿时玩儿心大起。悄着步伐上去，附在顾灵儿耳边。
后者吓得直起身子，幸好司空辰闪躲的快，才没有被撞到。
“你吓到我了，还有孩子！”顾灵儿斜睨了一眼司空辰道，对于司空辰的恶趣味，她也很无奈，当的皇帝还是一样的喜欢逗弄她！都没变得稳重一点。
不过，她喜欢两个人这样相处，两人私下里完全没有君臣的分别，就如同平常夫妻似的，相互之间都没有什么顾忌。
“今日朝中有个新人很不错。”司空辰坐在桌子边，看着侍女把保温的碗拿走，然后在顾灵儿耳边说道。
两人边吃边说着话，享受珍贵的宁静时光。
*
次日朝堂之上，司空辰就下诏，派遣顾斯扬去江南赈灾，同时派人压着赈灾银两跟着。
朝中的大臣们，对于皇上此举倒是没有什么异议，而是旁观着这个年轻官员的结果。
不曾想到，一切倒是顺利，从南方寄过来的快报，从来都是报告灾情好转的情况。
三个月之后，顾斯扬就凯旋而归了，由于在赈灾现场的表现，很好的解决了灾民吃住的问题。至于后续的，也就不是顾斯扬需要考虑的了。
这次南方的赈灾事情，倒是让司空辰很是满意，对这个新臣的实力感到比原本想象的会更好。
也是因为这次时间，更加的开始信任。
新臣之中，除了这顾斯扬表现十分好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很是有唐太宗身边魏征的风范，语言直率，什么都敢说，谁也敢说。名宁肆。
顾灵儿倒是更喜欢宁肆这人，觉得顾斯扬未免完美的太过。
又是深夜，司空辰处理完了奏章，燃着烛灯，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着桌板。
登基之后，最不安定的因素就是司空恒，但是这人虽然不安定，却聪明的从未摆在明面儿上。自从勾结了墨玉之后，行事更是隐秘。他的情报网加上墨玉的财力，简直就像是完全隐匿了似的，从未被抓住把柄。
这次暗卫来报，今日便是长久想要的机会。据说司空恒在城中最大的青楼“鸳鸯青”里，在某间暗房里面找江湖上的人，只是不知是会面的内容是什么。
司空辰快速的安排着下属。
“去找顾大人和宁大人，让他们带人去守在外面。”司空辰布阵着，“你们带人悄悄去查好的屋子里。”
王府。
司空恒看着手里的纸条，微微笑着，放进烛火里燃烧起来，灰烬顺着气流散落在桌子上。细碎的黑色粉末显示着自己的存在。无比的肮脏和不引人注意。
“亲爱的皇弟，你是不是早就被这朝上的琐事迷蒙了双眼，连是非都看不清晰了？变得这般愚笨。”司空恒嘴角挑起轻蔑的笑容。
“司空辰，你的江山是我的，你的美人，也终究会是我的！”手中一紧，茶杯早就顺着力道碎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