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婚礼

婚礼终究是来了。

梁乔笙本以为不会这么顺利。至少，会出现什么插曲。

但是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她把婚纱穿在身上的那一刻，她才恍然如梦的反应过来，她居然真的就要嫁给荣久箫了。

婚纱的摆尾很长，要一边一个花童分别帮她拎起。白色朦胧的头纱罩在挽起的漂亮的发上，微微掩住了她精致的面容。

曾经也在少女时期，期待过的梦中的场景，如今真的实现了，但心境却已经不是从前。

梁乔笙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透过这迷蒙的一切，看到了青春时期的她。

那时，她的双眸还闪着对爱情无比憧憬，神采奕奕的眸光。

梁乔笙曾想过很多种将会嫁给荣久箫的情景，可没有一种是今天这样。就连梁乔笙自己，也说不清楚，如今她的感觉究竟是喜悦，还是悲伤。抑或是，什么都没有。

举行婚礼的时间一到，她就被带入了教堂。

可以进入千人的教堂，此刻坐满了观礼的宾客。

梁乔笙站在红毯的这头，看着牧师下方，站在那里，安静等待的荣久箫，发现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之前冰冷的表情，却也什么情绪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

原本还像梦境一样场景，突然变得现实起来。

梁乔笙明白，这现实苦涩又酸楚，苍白又无力。

结婚典乐奏起的那一刻，梁乔笙手里捧着漂亮的花束，迈着精准的步子，朝着荣久箫走过去。直到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挽住了他的手臂，由他将她带到牧师的面前。

一切完美的都像是一场演练。

梁乔笙明白，这也确实是一场演练。在教堂这个神圣又肃穆的地方，他们就这样演练着一场毫不掩盖的虚假。

牧师在耳边响起的誓词和询问，像是从老旧的电视机里发出来的声音。

“我愿意。”梁乔笙觉得，就连她自己的回答，都已经是剧本所准备好的一部分，麻木了她的心。

只是，在荣久箫回答之前，特意转过头来，眸光微凉又带着万分沉重的重量，看了一眼梁乔笙。直看的梁乔笙的目光闪动了一瞬时，才低沉着声音应道。“我愿意。”

牧师的声音依然在继续，但梁乔笙和荣久箫却保持在刚刚的对视之中。

在外人看来，那是郎情妾意的深情痴望。可是梁乔笙却明白，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谁也没有先收回目光。

“在场的诸位，有谁反对这对新人结为夫妻？”牧师环视一遭，开口道。“好，我宣布……”

“我反对！”

不等牧师的话说完，一个尖锐的女声就突然响了起来。

瞬间，礼堂里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所有宾客都一阵哗然，窃窃私语的讨论起来。

“我反对他们结婚！久箫，你不能娶她！不能娶这个女人！你会后悔的！”

尖锐的嗓音，愤恨的口吻。

梁乔笙最终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头看过去。然后，她感觉到了这一整天以来，唯一的一点真实的感觉。

站在礼堂里阻止这场婚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西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