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个牺牲者
“哇啊啊啊啊！我不要啊——”如同一触即发的地雷，宅男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他痛苦地抓住楼澈的衣领，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我不要……我不要死……我还不想死啊……”
楼澈从未见过那如此绝望的眼神，充斥着痛苦和委屈，所有的怨恨全部堆积在瞳孔之中，狰狞而骇人。
“救救我……救救我……”
从宅男的嘴里不断喷吐出夹杂着毒素的污血，楼澈意识到，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同电气贯穿了心脏一般，楼澈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
“你还活着吗？”楼澈经无法辨识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死是活，唯一知道的，是他绝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紧接着广播再一次响了起来，依旧是卡特的声音：“第一个牺牲者出现啦，大家的存活奖金上涨为二百七十七万哦！请继续愉快的游戏吧！”
“骗……骗人的吧……”意识到自己杀了人的模特美女开始脱卸责任。
文艺青年僵硬地道：“杀人了……”
微笑少年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停滞，旋即摇头搪塞着：“不对不对……又不是我们的错。”
乐珊害怕地抓着楼澈的手臂：“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好怕……”
楼澈看着惊吓过度的乐珊，死死地咬着牙，没想到游戏刚刚开始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出现了第一个牺牲者，接下来的这十天，要如何度过？他和乐珊真的能够顺利存活下来吗？
知识分子率先恢复了淡定，安抚道：“大家不用放在心上，说到底是他先背叛大家的，独占食物本来就是他的错，无法承受精神压力也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作自受，我们只是合理地要回我们的食物罢了！”
“对……对啊……自作自受，我们明明没有错对吧？”文艺青年为了逃避良心的谴责，开始附和着。
模特美女咽了一口唾沫，尴尬地假笑着：“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没错啊，我们也是为了生存……”
哥特萝莉抓着洋娃娃的自言自语道：“反正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害死他的，没错吧？卢卡，我们没有错。”
楼澈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这算开的哪门子的玩笑，明明就是在场的所有人害死了宅男，怎么能够如此冠冕堂皇地将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回想起了戴藏青先前的叮嘱，楼澈终于明白了，这个噩梦游戏，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当人们陷入隔绝的空间之内，只有生存游戏的规则需要遵守，法律和道德的概念都会变得模糊的情况下，杀人竟然也会变成这么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除肢体暴力以外，在没有行为约束的情况下，会为什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所谓人之初，本性乃恶？
看着宅男在自己面前痛苦地死去，楼澈的心里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流浪汉率先打破了这场面的尴尬，他走上前去，拾起自己的食物：“总之先把食物分了吧。”
工作人员打开了房门，清理了宅男的尸体，地板的血渍被冲洗干净，大厅也喷洒了空气清新剂，然而所有人的心情却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文艺青年微微上前，一手提着两袋食物递给楼澈和乐珊，“喏，这是你们的份。”
楼澈致谢道：“麻烦你了。”
文艺青年紧接着拿出了一些面包，解释道：“还有这是那个宅男的份，沈蓝先生说大家平分掉。”
楼澈皱了皱眉头，沈蓝，这就是那个知识分子的名字吗？
“不用了，我不要那些。”楼澈拒绝瓜分宅男的食物。
“啊？为什么？”文艺青年有些难以理解。
楼澈表示道：“一人份足够了，我不想要那些食物。”
“你……这样只是伪善啊。”背后穿来了幽幽的声音，沈蓝说道：“为什么拒绝？如果要是对杀人得到食物这件事情抱有罪恶感的话，那么自己的那一份也不应该拿才对吧？”
楼澈怒视着沈蓝，斥道：“今天晚上这件事情，如果非要找一个人出来负责的话，那么绝对是你！”
沈蓝瞥了楼澈一眼，不屑地道：“凭什么是我？就因为我声讨回了我的食物？你不想要是你的事情，不要把你的个人慈悲强加到别人身上啊。”
楼澈冷冷地看着沈蓝，这个人原本是一个精神科医生，除了能言善道之外，对调控人的情绪也十分在行，如果顺着他的话走，绝对会落入陷阱中的。
楼澈能够明白，沈蓝将会是这一次游戏的最大对头，或者说沈蓝也注意到了，楼澈会是他行进的障碍。
楼澈自然不会落入沈蓝的语言陷阱中，他反驳道：“我并没有靠杀人来获得食物，我只是取回我应有的那一份，游戏是残忍的，但也是公平，我拒绝掠夺他人的食物。”
乐珊也怯怯地道：“我……我也是……”
沈蓝冷冷地看着楼澈，“你可真是假仁假义啊……”
眼看着架势不对劲，文艺青年连忙将两袋食物塞给楼澈：“好啦好啦，随你们高兴吧，都不要的话，就给我好了啦！”
模特美女也出来打圆场，假装打了个呵欠：“哈——好累啊，不管了，都这么晚了，改回去睡觉了。”
沈蓝踌躇了一下：“那就解散吧。”
随着这一声解散落下，众人开始纷纷逃离这犯罪现场，往自己的房间躲避着。
楼澈不甘心地握住了拳头，为什么明明是一个所有人都能获利的游戏，却演变成了这样？如果能够早一点控制住场面的话，或许宅男就能活下来了……
“那个……对不起……如果我有听你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对不起……”哥特萝莉私底下来到楼澈身边，心怀内疚致歉。
楼澈看着哥特萝莉，旋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来说这些道歉的话，又有什么用……
深夜，众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透过监控的录像设备，卡特监视着每一个人的行为，恶魔的面具上唯一真实的双眼，露出凶残的光芒：“Goodnight，Haveabad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