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制度
看着楼澈表情上吐露出来的狰狞，戴藏青暗暗吃了一惊，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在认真的？
和那样一个庞大的资金运转体的幕后黑手做斗争，这是多么没有经过大脑才会做出来的决定？然而戴藏青却也明白楼澈的为人，虽然和楼澈接触不深，可从两次噩梦游戏的录像来看，楼澈绝对不是那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在任何时候，他都会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并且为自己留好第二手的准备。
而如今，就是这么一个人，提出了想要和噩梦游戏的幕后黑手做斗争的念头，戴藏青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却又无法怀疑的事情。
戴藏青迟疑了很久之后，心里面有一股悲伤在低吟哭泣，一些儿时的回忆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面，他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十分认真地看着楼澈。
而楼澈也是第一次发现，戴藏青的眼神变得和意外不同了，痛苦和彷徨流溢在他漆黑深邃的瞳孔里，令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伤。
这个男人究竟隐瞒了什么……
楼澈内心同样惊疑起来，和戴藏青的几次接触下来，楼澈也算对他有所熟悉，虽然一些行事手段令人发指，但他绝对不会越过威迫他人性命家庭的底线雷池，而往好的方面来说，戴藏青也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说一不二。
不管戴藏青曾经用了什么手段来坑骗楼澈，但至少他是一个十分磊落的人，不会避讳自己的肮脏和卑劣，是一个真正的小人。
而往往这样的真小人，比起伪君子更加容易相处，楼澈不需要在戴藏青的面前保留什么，也不需要去掩饰他的真实想法。
“告诉我吧，有什么办法，我是很认真的。”楼澈再一次开口。
看着楼澈眼里喷吐着的火焰，戴藏青体内的气血竟然也开始翻涌沸腾，他思索了片刻之后，应答道：“如果你想要整垮他们，那就必须一步步接近高层，黄坤仲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在背后指使他的人，是以你现在的水平远远招惹不起的人，你必须武装自己，使你自己强大起来。而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你去白白送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戴藏青竟然滋生了一种惜英雄的错觉，他不想看着楼澈去送死，因为戴藏青知道那个人有多少数不清的手段可以对付那些意图反抗他的人。
“至少现在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但是你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干掉他！”戴藏青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起来，犹如蚯蚓的青筋在他太阳穴上暴跳如雷，猩红的血丝充斥着他的眼球，怨毒的气息在他的言语之中毕露无遗。
楼澈暗暗吃了一惊，难道戴藏青和那个人之间又有什么过节？他们不是主仆之间的关系吗？
一些疑问钻入楼澈的心里，有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戴藏青打开了他层层盔甲覆盖着的内心。
深呼吸一口气后，楼澈又问道：“那告诉我吧，要怎么样接近他？”
戴藏青握紧双拳，骨骼间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首先你先得拔掉他的羽毛，黄坤仲这个王八蛋是他的左右手，先把他拉下马。”
“黄坤仲吗？哼……”楼澈冷笑一声，黄坤仲也是他的目标之一，就算戴藏青不说，楼澈早晚也会找机会铲除他的，打造出希望号这样罪恶的温床之人，罪无可恕。
戴藏青又进一步解释道：“参加少数决游戏的人，都是从各地网罗的希望号败者，至于希望号的运转机制你也明白，就是要把多数人的负债集中在少数人的身上，在方便管理的同时，又制造更多的负债。”
楼澈表示明悟地点点头，虽然不少人最后在希望号上富有盈利，但实际上整一场游戏下来，黄坤仲的支出远远比他的收入要少的多，高达四成的复利，简直令人胆寒。
紧接着，戴藏青又说道：“虽然这是希望号的出发点，但是事情也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一些偏差。”
“比如楚瑶。”楼澈抢断了戴藏青的话。
戴藏青微微一滞，旋即又接上楼澈的话：“对，就是楚瑶这一种另类的群体，我并不是指像她那样抱着帮助其他人的白痴想法的人，是指那些并不是为了金钱而参与游戏的人，而这些人……”
“都很有钱。”楼澈再一次打断戴藏青的话，因为他想说的，楼澈都明白，“基于某种特殊的目的，噩梦游戏里面混入了一些并不负有债务的特殊人群，例如之前被你坑上希望号的我，就并非是以金钱为目的去参加游戏的人，而这些人，显然给噩梦游戏带来了冲击。”
戴藏青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楼澈竟然把问题分析的这么透彻，“没错，正是如此。这些人因为没有金钱的后顾之忧，所以他们参与游戏时怀抱的心态和行为方式都显得和噩梦游戏所希望网罗群体有所不同。出于特殊的原因导致的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特殊行动，给集中负债带来了一些困扰，好比这一次的少数决，你让八个人都免于负债的困扰，这就妨碍到了噩梦游戏的机制运作。然而你们这些人的加入，却又使得噩梦游戏变得很有看点，因此幕后黑手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一方面为了取悦出钱的资本家，他必须留住这些人，使得游戏过程富有娱乐性，然而另一方面，这些人的存在又损害到了他的利益。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黄坤仲提出了一个方法，就是收入转移。通过各种手段，把负债者的范围进一步压缩，最后集中在某一部分人的身上，你能够猜到是什么，对吧？”戴藏青这一次变聪明了，他直接把话题抛给了楼澈。
楼澈点点头道：“让楚瑶这一类盈有资产的人，背负上债务，从而让他们为干涉了噩梦游戏的进展付出代价，在这样的情况下，黄坤仲所想出来的办法是……败者复活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