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吻
“这些丹药，都是对武者修炼极有好处的，只是你有了洗髓丹，恐怕是看不上这些丹药的，不过毕竟是王室秘藏，对于一般武者来说还是极其珍贵的。”小凤仙指着那面墙上的药罐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讥讽：“有这么得天独厚的修炼条件，可惜云海国历任国主每一个能够修炼有成的……”
白武火走马观花将这些丹药看了一遍，这些药物对他的确没用，边上的小凤仙已经指着另一面的墙壁说道：“这书架上都是王室藏书，那些王室秘藏的铭文啊、武学功法之类的基本都在这里了，我帮你整理了一份出来，你看看吧。”
顺着小凤仙手指的方向，白武火看见了书架地下一个打开的箱子，他蹲下身子翻了翻，发现里面尽是一些王室秘藏的铭文图解和炼药用的丹方，还有一些武学秘籍，显然都是上三品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我会对这些感兴趣的？”白武火抬起头笑道。
他来王室内库的目的，实际上正是为了这些藏书。眼下自己和云沧松形成了某种意义的同盟，那他背后的观山武馆自然也不会局限于端山城，想要将它做成整个云海国最大的学院也不是难事。
武学功法他不缺，但是观山武馆若要做成云海国第一学院，功法是绝对不会嫌多的，更何况，这些功法还可以让商千石吸收到更多的人才。而王室秘藏的铭文对于缺少相关知识的白武火来说，也是一种强力的支持。而鉴于洗髓丹的特殊性，白武火并不打算将它大力推广开，这些炼药丹方无疑会让观山武馆大批量的培养弟子的同时，也收获到源源不绝的财富。
“就你那点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小凤仙撇了撇嘴，拉下最后一面墙上的厚布：“这兵器架上都是王室收藏的兵器，不过没有灵器，就算是有也早就被天门山的修者拿光了。不过也都是上三品的武器，倒也不是一点用都没，可惜目标太大，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拿出去不大好，要想点办……”
“谢谢你。”
小凤仙话未说完，白武火就已经站起身来，轻叹一声打断了她的解释。
小凤仙的话戛然而止，她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怔怔的看着白武火半响，有些莫名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不仅这些，还有以前，还有以后，所有你为我做的这些……”白武火有些感慨的望着小凤仙，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虽然他跟小凤仙的开始并不愉快，虽然待在一起却无时无刻都处于互相提防的状态。
然而一次次的冒险，一次次的刀尖上跳舞，除了蒙山虎就只有她一直陪在身边，虽然其中有着同生共死的体内新燃血阵的缘故，但是这些时日下来，两人却是无形亲近了不少。这些日子以来，相比于憨厚的蒙山虎，眼前这个妖精一样的女子，却是算得上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虽然很多事情，自己并没有跟她说清楚，可是一个眼神一句简单的提示，两人就能互相猜透对方的想法，就像脚下这一箱子藏书。
白武火扪心自问，却依旧搞不清楚自己和小凤仙之间的关系，若说是互相利用，那么在她成为宋道竹的弟子后，这段关系就已经算是走到了尽头，毕竟成为修者之后，自己种在她体内的禁锢恐怕就不会再起作用。但是她却留了下来，自愿帮他掌控云沧松，虽然她说了许许多多的理由，但那都是借口，或许是像自己一样，潜移默化之间已经习惯了这种默契的交流……
这算不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一种……白武火心中有些自嘲的笑，想起了曾经在地球上听说过的有名案例，被绑架的人质莫名的对于绑架者产生别样的情绪。
“真的想谢我的话，就把我体内的禁锢解了，你这人说疯就疯，我可不想将小命绑在你的身上。”小凤仙并没有察觉白武火的异样情绪，只是对他抛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白武火就已是走近她的身前，左手猝不及防之间按在了她胸口之上。
“你疯……”小凤仙条件反射举起手，想要抽掉对方的咸猪手，然而动作却是随着胸口之上传来的那股热流定格在半空中。对于这种感觉，她的印象深刻，在黑月教的修者为自己种下燃血阵，在白武火为自己解开燃血阵，种下新的禁锢之时，都是这种感觉。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
片刻之后，白武火松开手，后退两步，倚在背后的书架之上轻声调息着，显然是血气消耗过度的表现。
然而还没等他睁开眼，一股香风袭来，小凤仙竟是一把将他扑倒在地，重重的压在地上，脸上的神色变的有些古怪。
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种种情绪不一而足，那双有如秋水一般的眼中，一股决然的杀意隐隐涌动，身上的真气若隐若现，已是蓄势待发。作为先天武者，并且被种下过燃血阵，她对自己的身体无比的了解，自然是清楚自己体内一片通畅，那原本同生共死的禁锢已是消失无踪，现在的她，是完全自由的！
白武火静静的躺在地上，眼神平静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凤仙，薄薄的衣物阻隔不了肌肤上传来的光滑如缎的触感，脸上传来一阵浅浅的鼻息，那是小凤仙近在尺咫的脸，他甚至能闻出那熏香之下属于少女独特的体香。
小凤仙的眼神不断变幻，冰冷肃杀的寒意毫不掩饰，然而白武火却依旧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体内真气平缓，没有丝毫抵抗的意味。只是随意放直的左臂之上，凝聚在黄泉穴道里的气血不为人知的在沸腾着，眉心之下，黄泉之眼也是隐约跳动随时准备睁开。
看似平静，然而白武火心底却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切，让他选择了相信小凤仙，所以解开了她体内的禁锢。但他也不会真正将自己的安危完全交到别人的手上，不动用真气是希望能够让小凤仙平静下来，但是对方若是真的发狂，将会迎来自己最剧烈的反击。
只是，小凤仙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干，她就那样用尽力气压着白武火，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在白武火甚至能够听见两人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时，他眼前的小凤仙，那张紧紧抿着的殷红小嘴轻轻一动，发出一阵低低的叹息：“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白武火笑了笑，原本一直戒备的气血缓缓平复了下来，眉心那即将睁开的黄泉之眼也重新沉浸回穴道内的一片血海之中。若是小凤仙真的起了杀心，是决计不会犹豫这么久的。
直到此时，白武火才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显然是刚才小凤仙情绪起伏之下，用上了先天武者的全力将他按到，不过虽然身上很痛，他的声音却是很轻松：“我相信你。”
“相信？相信我当初又怎么会在我体内种下禁锢？”小凤仙的脸上，又流露出熟悉的那鄙夷表情：“虽然你有很多秘密，但是我还是可以杀了你，而且，就算将来蒙山虎来找我报仇我也不怕，我甚至可以将你辛苦谋划的一切全盘揭开，你这么深谋远虑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么轻率的举动？”
“当初控制你，是因为不相信你，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罢了。现在解开你的禁锢，是因为相信你，我愿意把生命托付到你的手上。”白武火平静的看着小凤仙，丝毫不提刚才自己的暗中戒备，只是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恨我，刚才怎么不动手？”
小凤仙别开脑袋，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本姑娘是怕你留了什么后手，你这么卑鄙的人，难保不会做出这种事，要是杀了你，我也死了这么办？”
白武火一怔，随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番话中逞强的味道再明显不过了，就算换做蒙山虎在场，也不会相信这么白痴的解释。
“你若这样想，那以后就要祈祷我永远不死了。”
看着小凤仙脸上那有些赫然的扭捏表情，白武火实在无法阻止脸上的笑意，直到小凤仙猛然俯下身子，两片柔软的嘴唇重重的覆在他的唇上。
王室内库中，淡淡的夜明珠照耀下，两个人就这样一上一下趴在地上，深深的吻到一起。
良久，唇分。
白武火脸上笑意不见，怔怔的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小凤仙，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见面的那一刻。然而那时两人之间洋溢的是毫不掩饰的杀机，此刻两人间环绕的，却是莫名的情绪，那唇上舌尖的丝丝甜意，恍若梦幻。
“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可别做梦了，想必你这辈子就无法突破到练气境了，而我将来必定会成为修者，等于是天人永隔，这个吻就送给你作为余生的纪念吧，至少你将来可以跟人吹嘘曾经亲过一个修者。”小凤仙倒是一脸的笑意，从白武火身上站了起来，坦然的整理着身上弄皱的华服，微弯的眼角和嘴角之上写满了狡黠。
“若是我成了修者，这个吻又怎么说？”白武火苦笑的站了起来。
两人目光轻轻一触，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