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拉乔羽入伙
这顿饭足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二人这才结束相互之间的探讨。
对于这个话题，马腾其实也只是有一些零星的认识，想要他提出一整套言之有理的理论体系，以及能指导现世实施的政策方案，他就力有未逮。
抛开双方观念积累上的差距，乔羽在这方面的思考，明显要比马腾深入得多，所以马腾所说的一些只言片语，对乔羽来说无异于灵光一闪，能为他带来不少的感悟。
待侍者撤下盘盏，马腾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乔兄身为朝廷命官，为何会对商贾所为如此大有兴致呢？”
乔羽微微一笑道：“羽曾在任城为相多年，任城国小民少，但又四通八达，因而一直以来商贾众多，单靠田亩税赋，根本无以为继，正是靠着这四通八达的地利之优，收取商贾税赋，这才能维持繁荣。”
“原来如此。”马腾恍然大悟，作为任城相的乔羽在这种环境下，自然要为如何增加商贾税赋而殚思竭虑，多年的实践加上深入了解研究，乔羽自然而然就会对商业产生浓厚的兴趣。
“寿成兄这烧酒生意，以羽所见，真可谓是发展迅猛，初始羽还颇不以为然，如今方才醒觉这着实是个了不起的壮举。”
马腾哈哈大笑，谦逊道：“乔兄过奖了。不过腾倒有提议，乔兄见识不凡，可有兴致加入其中？无需乔兄担当具体职司，只要乔兄结合自己的学识和观察，提出见解即可。”
乔羽有些不太明白，疑惑着问道：“是否可了解到生意内情？”
“可以。”马腾很肯定地答道：“并且乔兄所为均由乔兄自行决定，只需乔兄向腾及其他几位提出见解即可。”
乔羽听到这里不禁颇为心动，他对仕途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不抱多大的指望，原本以为在离开任城之后，多年的探究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如今可按自己的兴趣，观察了解马腾这个蒸蒸日上的烧酒生意，这着实是个不小的诱惑。
“此事不急一时，乔兄可考虑一二再做定夺。”
马腾见乔羽有些意动，对他说，其实他这个提议也是灵机一动时想到的，他自己还有任宏等人，其实都可算是局内人了，看待问题未免都会有一些偏颇之处，如今乔羽既对探究商业的奥秘有浓厚兴趣，人又不拘泥于圣人之言，由他站在圈外来提出建议，虽然不一定有用，但多少要比自己看待问题会客观一些。
“好，既然寿成兄如此说，且待羽再想一想，三日后再登门拜访。”
乔羽有些问题还没想得太明白，因而对马腾这话很感对路，有三天的时间，足够他做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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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姜芸颇感意外的是，当她羞答答地将马腾的提议向任夫人合盘托出之后，任夫人当时倒不置可否，但次日却对这个提议赞不绝口。
仔细想来，这其中的转变自然是因为任宏的意见起到了关键作用。
于是婚礼最终确定在六月十八，正是个难得的大好日子。
尽管马腾名义上是补办与正室姜芸的婚礼，同时迎娶任红昌，但马腾所邀请的人，依旧只是他这个小集团内的一众人等。
按理说马腾在洛阳还有族叔马日磾，听说还有一位嫁入袁家的长辈马伦，但以马腾如今的身份，他思虑一下之后，还是打消了上门邀请的打算。
在一众熟悉的人之外，马腾唯一邀请的就是乔羽。
一来乔羽已经答应马腾的邀请，非正式地加入到马腾这个小集团中，出任的是后世所谓商业顾问一类的角色。二人对要做什么心里都有个大概的认识，至于是否需要取个什么名字，他们都没在意；二则是乔羽的诸多想法观念比较符合马腾的口味，因而马腾就不可避免地动起来拉拢的心思。
至于这份心思中，是否有考虑到将来大乔和小乔的归属这么个因素，马腾也说不清楚。毕竟他们年纪之间差异太大，大乔和小乔都还只是个孩童而已。
但想到如能通过拉拢乔羽，避免大乔和小乔在动乱之时流落到江东，最终为孙策和周瑜所得，马腾心里还着实是有几分期待。这就像是后世打麻将时的截胡一样，能提前摆上孙策和周瑜一道，怎么说，都让马腾在内心里大感得意，虽然这份得意，并不能向其他人说出，可即便如同锦衣夜行，也总比一身褴褛的夜行来得畅快。
离马腾的大喜之日只剩下不到二十天，但好在不是迎娶正室，那一套繁琐的礼节倒都可省掉。但马腾有自己的理解，其实是来自于后世的通行做法，那就是精心准备各一套精美的首饰，准备在迎娶之前三天分别送给姜芸和任红昌。
随着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地展开，六月十八这个大喜的日子也就在一天天的临近。
而随着婚事的确定，任红昌见到马腾时，总是羞得都不敢看他，全然没了往日的那般飒爽果决。随着婚期的临近，她干脆躲在家里，再也不轻易露面。
可怜她本就是个精明强干之人，一下子空闲下来，反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得跟着任夫人学做女红。原本手脚灵活的她在面对针头线脑时，总是笨拙得如同一个木偶，惹得任夫人笑个不停。
“红昌，三天后就要出嫁了，寿成也知道你的秉性，这女红你就不要学了吧。”
眼见任红昌已学了十来天了，连做女红的一些基本功都没掌握，任夫人不由得开口劝道。
任红昌羞得脸蛋微红，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任夫人有些怜爱地看着她，叹口气道：“傻孩子，你这脾气跟当年姐姐一模一样，寿成要是着紧你这女红活儿，也就不会喜欢上你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任夫人正要继续劝说，有丫鬟来报，说是姑爷马腾上门来了。任夫人看了任红昌一眼，吩咐道：“请姑爷稍坐片刻，我就来。”
按这个时代的礼节，男女在大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不过马腾和任红昌这见面频繁得很，只是最近才见得少了。今日马腾登门而来，任夫人还真想不明白是所为何事。待见到马腾之后，任夫人还没开口询问，马腾倒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意。
马腾这是给任红昌送自己精心订制的各色首饰来了。任夫人原本想说由自己转交，转念一想这两人倒是非常般配，任红昌身为女儿身，却喜舞刀弄棒的，马腾行事也是飞扬跳脱，不拘礼节，于是转头吩咐丫鬟将马腾带到任红昌的闺阁里去，心里暗道：“反正你们两人三日后就要成亲了，就由得你们胡闹去好了。”
原本就想亲手交给任红昌的马腾心里自是大喜，任红昌的闺阁这是他第二次来，一路上景物依旧，但心情可就大有些不一样。
丫鬟只将马腾带到小院落外，就瞥了马腾一眼，捂着嘴偷笑着转身离去，任由马腾自行进去。
任红昌仍旧立在窗前想着心事，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起，还以为是丫鬟进来，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小红，将门窗的纱帘都放下吧，记得点起盘香。”
半响任红昌没听到回应，但脚步声仍旧在不断接近，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来一看，这才发现进来的是马腾，不禁低低惊呼一声。
“怎么，妹子不认识大哥了么？”马腾轻笑着说道。
任红昌心里又喜又惊，更有些羞怯，她有些呆呆地看着仍在向自己走来的马腾，心砰砰砰直跳，低声问道：“大哥，你…你…”。
马腾来到任红昌身前站定，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多宝盒递过去，笑道：“我是给你送礼物来的，看看喜欢不。”
任红昌伸手接过，入手颇有些沉，隐隐有着暗香涌动，显是这打制匣子的木料颇为名贵。
打开一看，里面分为三格，居中是圆格，盛放着一串珍珠项链，颗颗珠圆玉润，荧光流转。两侧各盛放着一对发簪，左侧为金簪，右侧的则是玉簪，样式古朴大方，端庄典雅。
见到任红昌似是要抬头说话，马腾赶紧提醒道：“里面还有一层。”
“啊？”
任红昌惊呼一声，伸出手指将第一层提起，马腾伸手接过，以方便任红昌细细察看。
第二层还是分为三格，居中是一对翠玉手镯，晶莹剔透，鲜翠欲滴，两侧分别放着各一对缀着宝石的耳珰。
马腾在后世时，对送女孩礼物本就没有任何经验，来到这个时代，大婚之前总觉得有所亏欠姜芸和任红昌，这才兴起各送她们一套首饰的心思。只是送些什么东西，马腾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只得去了洛阳最大的一家店铺，精挑细选好久，才选定了这么些首饰。
送给姜芸的首饰与这套大体相同，只是略有些式样上的不同。
虽然花费不菲，待看到任红昌那惊喜交加的表情，马腾就知道这钱花得太值了。
马腾将手里拿着的第一层放回到任红昌捧着的多宝盒里，顺手拎起那串珍珠项链，低声对任红昌道：“我来替你戴上，看看效果怎么样。”
任红昌低着头，顺从的“嗯”了一声，稍稍转过身去，放下手里的多宝盒。
马腾上前一步，贴着任红昌站定，右手拿着珍珠项链，左手自任红昌胸前捏起一头，双手绕到颈后，仔细地扣好，端详一下，轻笑着道：“这个项链应该是贴身佩戴好看，还是就这么佩戴在衣裳之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