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向灭亡
偌大的皇宫已经被东晋部队横扫,皇城内,已经是易了主。
独孤智坐在皇位上,眼睛平视,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只是眼睛里面不时的闪过的落寞,让人知道,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的淡然。
东晋国的部队似乎有着某种规矩一样,一直都未曾来到这宫殿中。
身边的大臣跑的跑,逃的逃,也有许多刚烈些的,直接投井自杀,惹人唏嘘。
只剩下几个心腹大臣,便是叶家将军府的前大将军,相府的沈秋阳以及一些个生死和大离王朝连在一起的人。
“诸位,朕这大离王朝,怕是已经亡了。”独孤智略有些无奈的说到,继位不过三日,便是成为亡国君,当真是让天下人耻笑的绝妙谈资。
下面人皆是不说话,他们在等,等待东晋大军收拾完了外面的一切,然后来收拾他们。
沈秋阳则是闭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知道消息的,东晋国主战无名之所以举兵大离王朝,一方面是内耗严重,有着绝妙的机会;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一个人。
这就是那日他口口声声,在天下人面前,狂傲的说要娶的那个人。
便是自己女儿,沈烟。
他是聪明人,知道沈烟不是一般女子,按照自己和她的那矛盾,她断然不可能救自己。
“相爷,若是我大离王朝灭亡,你还有你那个女儿,接你到东晋,享清福。”到了这些节骨眼上,索性很多和沈秋阳不和的人,也是趁机开始挖苦。
“我沈秋阳誓死与大离王朝共存亡。”沈秋阳眉头紧皱,却是仿若没有听到里面的嘲讽意思一般。
那大臣讨了没趣,也是没工夫和沈秋阳唠嗑,反正已经到了这般时候,已经是待宰羔羊,没有必要挣扎了。
独孤智眉头微微皱,忽然对着旁边的护卫轻声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皇上,全军覆没。”那护卫也是无奈。
独孤智却是恍若隔世一般,有些晕眩,果真是要灭了。
独孤宇战死沙场,三弟到现在也仍然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沉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要辛辛苦苦的抗下这亡国的耻辱。
“李太医,帮朕准备吧。”独孤智嘴角苦笑,对着坐在身下的一个花甲老人道。
李太医迟疑片刻:“皇上,东晋就算是灭国,也不可能将独孤氏一脉杀尽,留的青山早,不怕没柴烧,您万不能学当年乌江自刎的项羽啊。”
“我曾经笑项羽不懂筹划,没有心机,如今朕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是没有任何想反抗的心了,大离王朝,没有任何的可能存留下来。”独孤智嘴角的苦笑越发的盛。
下面一片沉默。
“皇上,想要让大离王朝存着,倒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用。”沈秋阳仿佛想了许久,看着独孤智一副求死的心,当下便是知道不能再等。
独孤智抬起了头,那双寒秋一般的眸子,此刻却依旧是一片淡漠。
谈何容易。
“战无名固然强,算得上一代明君,可是不管什么男人,都是有弱点的,当年吴越之争,便是勾践十几年卧薪尝胆,最终吞并吴国,皇上何不效法勾践。”沈秋阳一句一句的说着,说的很慢,但是字字清晰。
独孤智心头一怒,喝道:“你是让朕去给那战无名当奴才。”
“陛下,当下之计,便是率众臣投降,保留下我大离王朝的血脉为重,东山再起的日子,房才有可能啊。”太师李泽因为孙女的事情,和沈秋阳不是很和,但是在这件事上,却是依旧很是中肯的建议。
独孤智坐在龙椅上,嘴角的苦笑,已经慢慢的被藏匿了下去,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一下子抽出身边的长剑,一件刺破了自己的黄袍。
因为接近皮肉,索性就连血也是染红了黄袍。
“朕在这里发誓,总有一朝要重整大离王朝,若违此誓,如此黄袍。”说话间,又是一剑,身后拖地的黄袍,皆是被一剑斩断。
“臣等皆忠于大离王朝,此生此世,不忘复国。”下面的群臣也是跪拜在地。
独孤智没有让众人起身,只是轻轻的脱去了身上的衣服,脸上的淡漠被慢慢取缔,变成了一往无前的决心。
随后,率大臣投降。
三月的京城,不同于东晋,花草并未全部绽放,只有蒙蒙几点绿意,仿若是代替希望。
沈烟漫步在皇宫之中,眼睛始终没有变过,一直都是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太仆,外面有一人求见。”一名小厮恭恭敬敬的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喂马的男子,眼睛里面有些不忍,却依旧是不得不禀报。
“是陛下让我去给他鉴马吗?”他回过身子,嘴角含笑,仿若刚才那个安静又忧郁的喂马男子,是另一个人而已。
“故人相见。”说话间,有些脏臭的马舍内,走进来一个挽着青丝,身着蓝色的翠烟衫的绝妙女子。
看着来人,他却是一笑:“沈姑娘,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有我这个古人,哦不,属下是不是应该称您为一声皇后?”
“独孤智,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沈烟淡漠的脸上,有一丝自嘲,他凭什么责怪自己,知道自己为他做了多少吗?
独孤智回神继续喂马,摆了摆手:“皇后请回吧,若是要马,属下替您送来就是,不劳烦您亲自来我这马舍了。”
沈烟眉头紧皱,许久,轻声道:“若是你想要复国,我可以帮你。”
“不劳烦,属下并没有这个打算。”独孤智依旧是不领情,看着沈烟,仿佛是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般。
素不相识,真是讽刺。
沈烟不坚持,回身而去,不再言语。
到马舍门口,回头望了一眼独孤智,道:“独孤智,我为什么会和无名在一起,因为他比你强,我沈烟的男人,一定是天下最好的。”
独孤智身子颤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平静,继续喂马。
沈烟有些失望,然而也不想多说,也是离开。
“你见过他了?”战无名坐在龙椅上,眼睛微微眯着,缓解一下连日批阅奏折的劳累。
沈烟点了点头,上去坐在了战无名的身旁,眼睛不喜不悲。
“你恨朕吗?”战无名忽然睁开了眼睛,紧紧盯着沈烟那双有些失神的眼睛。
“恨。”沈烟如实说,眼睛里面藏不住的痛,自己本不该面临这样的一切,现在,大离王朝灭国,自己竟然成了罪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失去了一个人。
一个本来雄心万丈,此刻却甘愿卧薪尝胆,有着满腹才情,却为了自己,偏要做出弑君的事情的人。
她,应该是对不起他的。
战无名许久沉默,忽而道:朕三日后回东晋,你和朕一起回去,我可以让你做我的皇后。”
沈烟摇头:“无名,你别逼我,我是一个怕生的人,在京城二十年,我已经习惯这里了。”
“可是你想想,那些人是怎么看你的,这些明明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战无名也是听到了一些个流言蜚语,都是对沈烟不利的。
“不,和我有关系,如果我不是来到这个该死的世界,如果我能够在你那一匕首刺进心脏以后,彻底的死去,我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个痛苦,”沈烟眼睛里,泪水在打转。
战无名未等沈烟说完,便是霸道的抱住了她,手搭在沈烟的后背上,仿佛怎么样都不愿意放开。
“你知道的,现在我可以杀了你。”沈烟匕首已经抵在了战无名的心脏上。
“你若想要刺下去,那便刺。”他不管,只是要狠狠地抱紧这个看似坚强,却从来都是小孩子一般脆弱的丫头。
沈烟手里的匕首许久未曾动过。
“噗嗤。”
那是匕首入了血肉的声音。
沈烟一惊,却是一下子挣开他的怀抱。
手中的匕首,插在他的胸上,鲜血汩汩的留下。
“你疯了吗!”沈烟没有想到,战无名会这样,当下便是要去找太医。
“这是我欠你的,从此以后,就当我们没有过前世,但此生,我依旧还会爱你。”战无名说话间,直接拔了那匕首,放在了沈烟的手里。
“喏,拿好了,以后做朕的皇后,若是你觉得对朕不满意,随时来刺。”他回过身子,撕下一块白布,随意的止住了伤口,继续处理政务。
沈烟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当下便是不言不语,只是沉默了片刻,将手里拿朴实无华的匕首再度塞进了自己的袖筒里。
“若是你非要留在大离王朝,朕可以答应你,这大离郡的土地,我便交给你。”他回了一句。
沈烟抬起头,眼睛里面闪过一抹的惊讶,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有妥协的日子。
“你听过金屋藏娇吧。”战无名回过头来,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沈烟低下头,却是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是东晋大国的君主,大离王朝的土地虽然广袤,对他来说,却依旧只能够当一个郡。
自己却是藏在这大离郡的娇娘吗?
嘴角莫名奇妙的笑了下。
“喂,傻笑什么呢,朕饿了,你去给朕做吃的,朕还是喜欢吃你给我做的饭菜。”战无名凑了过来,因为流血而有些苍白的脸上,此刻却是充满了戏谑的味道。
“我才不要给你做吃的,你都说了,我是娇,既然做不得这些粗活的。”吐了吐舌头,刚才的压抑一扫而空,沈烟也是放下了许多。
“别闹了,朕饿了。”战无名略有些严肃的说到。
沈烟当下便是瞅了他一眼,有些愤愤的出去了。
“傻丫头。”战无名笑笑,随即便是一把揪出了旁边的影卫,有些愤怒的吼道:“看什么看啊,快叫太医啊。”
“国主,刚才你说不用的。”影卫一脸的迷茫,不懂战无名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皇后面前,当然要装的男人一点,你这都不懂,以后还怎么跟着朕混。”战无名也是教训起了影卫,不过随着耳朵旁边一阵吹气,便是闭了嘴。
有些无奈的回过头:“你怎么还在这儿?”
“疼就说,我又不会笑话你。”沈烟有些无奈,身后跟着的正是吕尚。
“好了,你乖乖的,我去给你做饭,师傅,好好治哦,出了事情,你可是有大麻烦的。”沈烟拍了拍战无名的头,让身边的影卫和吕尚十分的无奈,这一国之君,在沈烟面前,却是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
看着沈烟走了,战无名这才拖了上衣,让吕尚帮忙诊治。
嘴角依旧是挂着笑:“除了吻她以外,我还没有做过别的呢。”
吕尚和影卫一阵无语,只是没办法去打扰陷入yy之中的战无名,也就权当无视了。
花满楼。
仿佛一切都未曾影响到这个京城最大的青楼歌坊,人们依旧是夜夜笙歌。
当真是有些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意思。
独孤尘趴在酒桌上,不停地喝着酒,也是不停的说着胡话,对于他来说,没有亡国的概念,以前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
不远处,几个丫头跟着老妈子报告。
“雪姨,这些日子他可是一分钱没给,咱们就这样养着他不成?”
“不要小看了独孤氏,这独孤尘就是个废物不假,但是他的哥哥独孤智却不是等闲之人,虽然只做了三天的皇上,那也是皇上啊。如今咱这大离王朝成了大离郡,这独孤智成了那什么太仆,就是个养马的官,但是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道道,再过三日,要是再没有别的反应,扔出去就行了。”
那雪姨也是聪明人,但也是一个生意人,只是稍微能够揣摩一下独孤智的想法。
而独孤智难道就没有想过,作为一代明君的战无名,难道就不知道武王阖闾和勾践的故事?
独孤尘自然是不知道的,只觉得醉的一塌糊涂,旁边似乎是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没有了以前一下就可以攀上女人双峰的那种福分。
那些个来往的贵人们,都是如同看杂耍一般的看着独孤尘满嘴的胡言秽语,都是报以不屑、
几日后,战无名回东晋。
浩浩荡荡的军队,伴随着坐在马背上的男子,一起离开了大离王朝,哦不,如今,应该称作大离郡。
沈烟望着战无名离开,心里面有点儿失去了什么样的感觉。
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思绪放开,转身回去。
“太守大人,府外有人求见。”因为有许多事物需要处理,沈烟几日里都是忙得很,整夜都睡不了觉,虽然厌烦这些公文,然而在其位谋其政,刚好用来打发自己无聊的时光。
让自己在繁忙中可以忘了许多的事情。
“花满楼的老妈子?”看着跪在堂上的老女人,沈烟略有些不解,这花满楼也是皮肉生意,那些个背地里的事情,都是很少和官府打交道的。
“太守大人,还求您给草民做主啊,独孤尘一把火烧了我花满楼大半的产业啊,现在跑进太仆那里不出来。”老妈子姓王,也是半娘徐老,说话间,也是让旁边候着的几个年轻护卫面红耳赤。
“独孤尘?”沈烟眉头一皱,自己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如今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烧了那花满楼,若是在以前,靠着摄政王福的权势,可以赔偿,如今这有名的独孤智也不过是一个太仆,这也是说的好听点儿。
若是说的难听点,也就是一个养马的官职,着实没什么好骄傲的。
“欠多少?”沈烟压低了些许声音。
“这桌椅凳子以及房子,我看啊,十万两不止呢。”那老妈子看的沈烟这般说话,以为沈烟是想要帮独孤尘抗下这件事,当下便是狮子大开口。
“来人呢,拉下去打十个板子。”突兀的,沈烟下了命令。
手下的几个人当下便是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略有些发愣,不过看着沈烟那有些冷的面孔,当下便是不再违抗命令。
那老妈子也是着急,刚想要说几句狠话,却是发现,这偌大的大离郡,沈烟可是太守,若是再以前,那可是皇上,权势最高。
十个板子下去,那老妈子再次被拖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接不住气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大人啊,您不为草民做主,草民着实觉得怨啊。”
“放心,我会找人去帮你估算损失的财产,至于刚才打你板子,是因为你当面欺骗本官,就算你整个花满楼没了,也绝对值不了十万银子。”沈烟面色不变,语气却是依旧冷。
那老妈子当下便是不敢再说话,缩了缩脑袋,被花满楼的几个姑娘扶着回去了,看沈烟的目光,变得异常的恭敬。
“大人,这太仆大人...”那些个护卫都是前朝御林军的人,对于独孤智还是有些害怕的。
“现在这里是大离郡,不是大离王朝,我们归属于东晋国。”沈烟仿若是看透了那个护卫的想法,略有些严肃的说到。
那护卫当下便是低下头不再说话。
“走,去太仆府。”沈烟离开座位,径直走去。
“大人,外面有沈相爷请求见你。”正要离开,却听得守门的护卫禀报。
“不见。”沈烟眉头一皱,自己还没有去找沈秋阳的麻烦,没想到居然主动来了,自己已经被欺骗了一回,不会再上当。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便是让沈烟放沈秋阳一马的理由。
但这不可能让沈烟真正的去理会一个两面三刀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欺骗了自己二十年,切是直接杀了自己母亲的杀人凶手。
那护卫面有难色的下去了。
沈烟出门,难免还是遇到了沈秋阳。
他穿的依旧很神气,不同于一些大臣,沈秋阳本来就是商户出身,本身资产就非常的不俗。
所以就算是亡国,对于他沈秋阳,不过是失去了权力而已,钱,却是从来都不会缺德。
“沈秋阳,你再拦我的马车,我当下就可以查封你的家产,让你彻底变成一个穷光蛋。”沈烟有些厌恶的看着眼前的沈秋阳,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刘氏。
“烟儿,你可以不用管我,但是你奶奶想要见你一面,”沈秋阳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蒙氏?
沈烟有些恍惚,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从小到大,对自己都非常好的蒙氏。
然而此刻,沈烟却是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想去沈府,那里脏,我会派人去把奶奶接过来,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您府上的某些人的暗害。”
叶氏一族早就跟随独孤智住在太仆院,或许是对于沈烟有些埋怨,死活都不肯原谅沈烟,就连一向疼爱沈烟的叶战天看到沈烟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墨竹也是跟着叶修武去了叶家,完全不懂沈烟为何要那么做。
身后的刘氏此刻头紧紧低着,牙咬得咯吱响,恨不得一口咬碎沈烟。
若非现在沈烟才是这片广袤土地的主宰,她怕会忍不住,上去破口大骂。
听到沈烟那冷嘲暗讽,刘氏心里越发的气,但是只能够不说话。
沈烟离去,沈秋阳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那背影,回头看到刘氏恶毒的盯着沈烟离去的轿子,便是皱眉:“你最好别干什么傻事,现在大离王朝复国艰难,沈烟是万万不能够得罪的。”
“可是老爷,您好歹也是养了她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她如今这样对你,难道你心里能够好受?”刘氏全然忘了自己对于沈烟一直都是迫害。
“二十年,呵呵,所有的吃穿用度,我对她都是有亏欠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娘亲的死,和你我二人都有最直接的关系,她能够不追究,已经算是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了。”
沈秋阳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是绝对能够审时度势的,所以一切能够放下的东西,他都不会去坚持,比如现在,沈烟很讨厌他,他万不会再去死缠了。
刘氏看着沈秋阳已经坐上了马车,当下便是再有不甘,也是不能够了,只能够咬牙忘肚子里吞,生着闷气,回去了。
沈烟也不曾去理会二人,心里还是想着独孤智的事情,虽然是太仆,但是独孤智下面的动作可是不少,自己虽然不是战无名的部下,但是也是大离郡的郡守。
很多事情还是需要管管的,毕竟战无名是相信自己,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让独孤智复国的。
而此时,东晋国。
战无名坐在龙椅上,那些个威风早就不见了,看着站在下面的丞相,一脸的不好意思。
“丞相,你就不可以相信朕一回嘛?朕觉得,不过是一个大离,东晋国是要征服中原的,它小小的大离郡,能翻出什么花浪。”战无名知道自己理亏,然而此刻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
“国主啊,大离郡物产丰富,就算是成为咱东晋的郡,那也足够让东晋的税收涨上一层啊,老臣担心的是,那大离郡的独孤一脉不甘如此,有了当年吴越那般的事情啊。”
丞相苦口婆心的劝着。
“朕相信沈烟,她一定能够好好治理大离郡,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战无名袖子一挥,便是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丞相一脸的无奈,随即便是回府。
丞相府内。
“知道要怎么做事了嘛?这个人,必须死,不然我东晋面临的,便是被其他国家吞并的后果。”丞相脸上一脸的严肃,为了战无名,自己必须先斩后奏。
那笼罩在黑袍阴影里的人桀骜一笑:“丞相大人,这些年我也帮你办了不少的事情,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以前杀的都是些大臣,这次却不过是一个女人,还出价三万两,你脑子是不秀逗了。”
耳朵里听着黑袍人的取笑,丞相面色不变,有些严肃的道:“暗影,你作为杀手,有些事情你应该懂得,杀人,拿钱,别问为什么。”
那换做暗影的杀手当下便是桀桀的笑了两声,便是消失在原地,着实诡异。
丞相叹了一口气,便是处理起了公文。
却看得沈烟,到了太仆院门口,望着那有些萧条的大门,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起来,前几日里成为这大离的君主,不过几日,便是成为一个喂马的小官儿,当真是造化弄人。
而自己,也从默默无名,变成了整个大离郡最臭名昭著的卖国贼,虽然明面上没有人说,但是暗地里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而且墨竹和叶修武一直都不找自己,便是最佳的表现了。
太仆院门口,只有一个门子在无聊的打着盹儿,这也是以前独孤府的家奴,虽然灭国,然而卖身契还是有用的。
听说独孤智将许多家奴的卖身契都卖了,只留下几个使唤的奴才。
看得沈烟来,那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依旧美美的睡着觉。
沈烟眉头一皱,不知道独孤智到底在搞什么,就算是想要卧薪尝胆,也至少要整顿一下府里的下人,现在如此这般,完全是放弃了一般。
知道独孤智不是一般人,沈烟虽然看不懂,但也不会妄下断论,战无名相信自己,自己也会好好的大打理大离郡的事物。
就算是叶家的人来,自己也是断然不会给任何的面子,让他们有所谓的复国的希望。
因为自己曾站在最底层的时候,看得到他们那些个高官们的野心与陋习,成为民众,或许对于他们是最好的归宿,这样才能让那些个官员们知道,他们曾经的一切,只有站在最底层,才能看的最清楚。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会知道,作为普通百姓,是多么的无奈,为了生计发愁,需要每日男耕女织。
沈烟也没有让人唤醒那个门子,让随从都停在门口,自己兀自走进了太仆院。
迎面撞见一个慌慌张张的丫鬟,当下眉头一皱:“走路这么冒失做什么?”
“太...太守大人,求你救命啊,太仆得了怪病,现在浑身起了红疹,太渗人了,那些医馆的人,都不愿意来救治太仆。”那丫鬟似乎知道沈烟和独孤智的曾经的一段过往。
沈烟眉头紧锁:“带我去。”
“太守大人...您还是先帮忙找大夫吧,不然...”那丫鬟以为沈烟是没有听明白。
“你很麻烦。”沈烟不耐烦的推开了她,径直走去。
太仆院很小,不过是双进的院子,过了前门,便是看到了独孤智所住的那间房舍。
比起曾经的摄政王府,或者是以前的皇宫,都是不可同日而语,沈烟推门而进。
屋子里面有些潮湿,家具都有些简陋,不过摆的还是很整齐的,沈烟以前听独孤智说过,他对于生活,一直都是保持足够的清洁,类似于洁癖一般。
素色的帘帐轻轻的垂了下来,看不到躺在里面的人,只听得里面的人在轻微的晃动的声音。
床头摆着一盆温水,毛巾摆了不知道多少条在旁边。
沈烟上千,轻轻地掀开了帘子。
入目,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他就是独孤智,那双寒眸,沈烟一直都未曾忘记。
陌生的是,本来英俊的脸颊,此刻却是满满的都是红疹,异常的渗人,就连沈烟,都是有些感觉到一阵后怕。
但是还是咬了咬牙,轻轻的握住独孤智的脉搏,眉头锁住。
当真是奇怪得很,脉搏跳动的十分的正常,可独孤智这病也不像是装的,那疼痛之色,沈烟看得清清楚楚。
嘴角的苍白之色,也是完全掩盖不住。
沈烟低头,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怪病,当下便是准备起身,去请教一下吕尚再回来。
却听得院子里一阵的乱。
“美人,来让本世子摸摸,嘿,过些日子,我就让你当世子妃,来嘛,别跑。”独孤尘一脸的醉意,嘴角淫笑着,拉住了沈烟入府时候看到的那个小丫鬟。
“少爷,你别这样啊,放开我。”那丫鬟死命的求饶,奈何力气小,而且这里距离大门也是有些距离的,想求救很难。
独孤尘却是不管不顾,当下便是三下五除二的就要剥了那丫鬟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肚兜,当下便是再度扒了上去。
那丫鬟的眼睛被泪水噙满,奈何这是太仆院,自己又是有卖身契在这里,就算是被独孤尘侮辱了,那官府也是不会治她的罪。
奈何自己爱上的情郎,自己不能够将第一次交给他,心里面越发的愧怍。
当下便是咬牙,准备咬舌自尽。
“砰。”那扑面而来的独孤尘,在瞬间就被一脚揣在胸口,径直飞出去几丈远,外面的人听的动静,也是一下子涌了进来。
全身衣服不裹体的丫鬟急忙是跑在了沈烟的背后。
“来人呢,拉回去,关押一个月,杖打三十。”沈烟眉头紧皱。
下面的人都是不明白事情经过,看着沈烟,眼睛里都是闪着疑惑的光。
沈烟刚要将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却觉得背后的丫鬟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眼睛里面全是求情的意味。
独孤尘一直都是名声很差,她却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姑娘,若是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她的情郎怕也不会再理会她了。
沈烟同样是女人,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当下便是对她点点头,回过头,喝到:“独孤尘火烧花满楼,这一条足够了吗?”
那些个人才知道自己一行人是为了捉拿独孤尘而来的,当下便是将脑子里那不切实际的猜想抛却了,一脸尴尬的上去带了昏迷过去的独孤尘,回府。
“好好照顾你家少爷,多补些营养,寻常大夫是治不好的,等我回来。”沈烟从身上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了丫鬟。
丫鬟感激的对着沈烟点头,府里缺钱缺的厉害,那点儿俸禄根本不够一家人吃的。
而独孤智为人倔强,走的时候,也没有带走皇宫里的任何东西,沈烟唯一值钱的便是那套锦衣,不过后来也是被典当了。
当真是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
沈烟不理会她,兀自走了出去,看着独孤尘被押走,便是没有多想,直接转身,走进了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巷子内。
几个转后,路上行人都是纷纷让路,对着沈烟远远的指指点点。
说的无非就是沈烟是卖国奴之类。
沈烟不理会这些,若是大离王朝真的强盛,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被打败?
国家没有好的军队,经济也不发达,不想着发展,整日里便是为了一个皇位打打杀杀,这样的国家,灭亡是迟早的事情,摄政王内乱,也不过是一个引子。
况且就算东晋不动,其余国家也不会看着这样一块肥肉飞走。
更何况战无名军队军纪严明,一路上只要投降,不动百姓丝毫财产,可谓是仁至义尽。
但是这些人依旧是没有意识到,他们处的地位,是自己一手酿成,非要加给一个战无名深爱的女人。
她没有做错,从头到尾,她没有拿剑杀过一个大离的将士,没有替东晋说什么招降的话,只因为她被战无名深爱着,所以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卖国奴。
沈烟虽然不忿,但是也不会将这些东西真的记挂在心上。
吕尚的府邸大门紧紧的闭着,和往常一样,吕尚喜欢一个人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搞针灸医药,弄些让人匪夷所思,但是没有人不佩服吕尚的本事。
随便一个鹞子翻身,便是翻过墙去,看到吕尚正优哉游哉的在院子里,躺在摇椅上,闪着扇子,手里拿着一瓶没喝完的老酒。
“喂,老鬼,挺悠闲的么。”沈烟调侃的看着吕尚,顺手将手中的一瓶酒扔了过去。
吕尚急忙接住,打开酒盖闻了一下,略带满意的说到:“算你有点儿良心,没忘记我有着点儿爱好。”
沈烟看着吕尚喝了一口下去,当下便是凑了上去,拉住了吕尚的胳膊,一脸的柔弱样:“师傅,帮个忙呗。”
“咳咳。”刚刚喝到喉咙里的酒差点儿没喷出来。
吕尚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沈烟:“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沈烟狡黠的望着吕尚,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吕尚无奈,看着那酒,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真心欠。
当下便是摆了身子,再度到了摇椅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喂,好歹也是有点儿医术的,能不能别这样耍赖。”沈烟嘟囔。
“有点儿医术?”吕尚一下子跳起来,十分不忿:“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天下独绝,到现在更是经验老道,这天下也没几个人敢和我搅拌,你就说我有点儿医术?”
“我跟你说,这次的病,你铁定治不好,”沈烟看着鱼儿上钩,心里暗笑。
“走,带我看看,我就不信了,还有我吕尚没见过的病。”气冲脑子,吕尚直接就是拉着沈烟朝着大门外而去。
沈烟心里乐呵,也就是摆着一脸不情愿的引路。
吕尚出了门就有点儿后悔,这丫头摆明了是在激将,自己怎么就是上当了呢。
但是话都说出去了,为了这张老脸,他也是不能反悔啊,当下便是黑着脸,跟在沈烟身后,看着沈烟那副瑟的样子,心里面就是来气,心想自己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个丫头做徒弟。
暗道晚节不保。
不对,晚节不保?!
吕尚脑子一抽,知道自己被这个丫头快整疯了,索性也就跟着去了,他也是不信了,这天下还真没有他没有见过的病。
太仆院。
吕尚看着门额上的三个大字,却是一下子转身,就要离开。
沈烟一把拉住,刚要说什么,却是被吕尚一句话堵住了嘴:“谁都可以,这独孤智的病,我是不能医的、”
“你好歹也是大夫啊,应该仁义,你想想,多救一个人,是不是积攒一份善缘?”沈烟循循善诱。
“多救一个人,会多一个人跟我抢饭吃,”吕尚丝毫不理会。
说话间,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孩子匆匆走过,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吕尚一下子拦了下来,不等那老妇多说话,一下子将手搭在那小孩的脉搏上,闭目许久。
沈烟愣愣的看着吕尚。
“这是急性病,但却不是大病,等医馆抓点儿莲子熬粥喝了,不出三个时辰就没事了。”吕尚道。
那老妇人满脸的惊疑,刚才自己找了好多个大夫,都说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自己刚想要再托关系找以前的太医院的大夫帮忙呢。
“真的能救我的孩子吗?”老妇还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吕尚不悦的皱眉,作为一个大夫,不是很喜欢被人质疑。
那老妇人急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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