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有所愧
司洛寒的声音低沉而洪亮，吸引了周围大多数人，顿时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向柯凡。
有鄙夷、有幸灾乐祸、有同情，也有无所谓的。
对于这些目光，柯凡完全无视，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就是柯凡。”
司洛寒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但嘴上却喝道：“天赋能力都没了，还充什么英雄，以为坤格族很好杀么，退到一边去，在后方帮忙照顾伤员。”
柯凡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
他也想上去战斗，但是现在还不能暴露天赋能力，而且分解能力还很弱，距离寂灭手的威力还相差甚远，冲上去也很危险。
柯凡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等候安排。
司洛寒忽然看到霍青苍手上提着一个昏迷的坤格族，顿时眼冒奇光。
“看这个头，说不定是个小头目呢。”司洛寒一把将昏迷的坤格族抢过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它那硕大的脑袋。
大笑道：“这回肯定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说完，拎着昏迷的坤格族就要离开。
“那可是我们的猎物啊，可以换一万两赏钱呢！”
看着司洛寒毫不客气的拿走他们的猎物，栾秋很是舍不得，忍不住低声抱怨着。
他的声音虽小，但却被耳聪目明的司洛寒听到了。
司洛寒回头望过来，黑漆漆的双目中精光四射，吓得栾秋一哆嗦，忍不住就要低头。但心想自己又没说错话，凭什么要怕他，于是强自提胆，毫不退缩的和司洛寒对视着。
就在栾秋要绷不住压力的时候，司洛寒突然咧嘴一笑，“好小子，有胆气，这是给你们的赏金。”
只见他右手一甩，两道黑色流光飞射而来。
速度很快，眨眼而至，栾秋目露恐慌之色，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连旁边的霍青苍和邵婉琳也来不及出手相助。
眼看两道黑色流光即将射中栾秋的胸口，一个铿锵有力的手掌突然出现，一把抓住两道黑色流光。
众人一愣，发现柯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旁边，伸手接住了攻击。
最为惊讶的却是司洛寒，他没想到柯凡竟然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而且动作之中还隐藏着精妙的武学招式。
不过此时事态紧急，他也没有时间深究，只是再次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柯凡，一言不发，带着昏迷的坤格族匆匆离开。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柯兄弟，太感谢你了，你的反应速度可真快啊！”
栾秋拍着健硕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柯凡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完全是记忆中的上古武学经验在支配他的身体。当司洛寒的右手刚要抬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柯凡越来越发现这种记忆传承的上古武学真是妙用无穷。
“你的手没事吧？”邵婉琳关心的问道。
“没事，这是司千卫给咱们的赏金。”柯凡缓缓摊开手掌，露出两枚黑色的魂核，仔细一看，竟是三阶魂核。
“靠，原来是魂核啊，我还以为是暗器呢，看来他只是想考验我啊，真是吓死我了！”栾秋表情夸张的说道，一把夺过柯凡手中的魂核，像宝贝一样把玩着。
“之前柯凡得到的那枚魂核已经被你用了，这两枚魂核给柯凡一枚，另外一枚，大家轮流补充一些魂力，一会上战场需要。”
霍青苍用不可置疑的口气说着，栾秋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将一枚魂核递给柯凡。
柯凡没有拒绝，他现在魂力耗尽，正是最需要补充魂力的时候。
此时，前方不远处的墨林裂谷入口，还在进行着生死厮杀，时刻都有人死去。
这边也完成了分组，一百二十多人被分成了三组。
前两组被二十多名护卫直接带入了战场，开始生死战斗。
而柯凡所在的第三组留在了后方，帮忙搬运和照顾受伤退下来的伤员。
他们这组人数最少，只有二十九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天赋能力不适合战斗，或者一次都没进阶过。
“柯凡，你还有那种神奇的药吗，这个人快不行了，你救救他吧。”栾秋背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人从前线跑了回来。
他的水元素掌控进阶方向是水球术，虽然进阶了两次，但是攻击力太低，对坤格族造成的伤害很小，于是被赶了回来，加入柯凡他们这个组。
柯凡看着栾秋背上的人，那是一个面容刚毅的青年，从饱受风吹日晒的黝黑面容上，不难看出他是一名城卫军。
此时他的上半身有五个窟窿，那是坤格族特有的蛇形短剑刺出来的，血水如泉般不停的涌出，顺着他的身体滴露在嫩绿的草地上。
柯凡抬起右手，想要去捂住青年的伤口，但是却停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
青年虚弱的双眼忽然睁大，消失的神采似乎也回来了，只听他异常平静的说道：“去救其他还有希望的人吧，我已经不行了，为捍卫人族而死，我死而无怨，只是可怜我家中的、、、”
青年没有说完最后的几个字，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柯凡的右手在空中不停的颤抖着，最终也没有落下。
栾秋将这名青年稳稳的放在地上，然后转身就是一脚，将毫无防备的柯凡踹了一个跟头。
只听他怒气腾腾的说道：“这是一条人命啊，为了咱们人族而战斗的英雄，你怎么忍心看着他死，你那什么药真就那么值钱吗？”
柯凡愧疚的看着栾秋，根本无力解释。
虽然他知道即使自己出手也救不回来这条生命，但若换一个能救得了的伤员，自己就真的会出手相救吗！
这附近人这么多人，一旦使用能力，必然被发现。
到时各大家族势力一定会怀疑自己得到了武智安的秘术，那时将有不可预测的麻烦，甚至是生命的危险。
若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倒也好，大不了一死，可是他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而且还有一个立誓要完成的复仇之路。
是非纷扰的世界，往往都是这样，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可能是为了别人，也可能是为了某个目标。
柯凡虽然年纪不大，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着前方的战场，不停的有人受伤退下来，有些伤势不太重的，还坚持在战斗着。
然而还有很多人，连退下来的机会都没有，永远沉眠在那块被血水染红的战场上。
“这样不对，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柯凡站起身来，嘴里轻声的呢喃着，迷茫无措的眼中出现了一份坚定，这份坚定很快变成了行动。
只见他向着战场飞奔过去。
既然不忍心看着他人死在自己面前，又不能暴露自己的天赋能力，那就只有一条路。
上战场去战斗。
虽然天赋能力不能用，但是有上古武学。虽然非常危险，但却可以不那么愧疚！
栾秋看着他的身影，突然愣住了，随即暗骂自己一声混蛋。
“柯凡刚才还救了云晨，他的那种药肯定是用光了，我怎么可以怀疑他，真是混蛋啊！”
栾秋也紧跟着追了过去，边跑边喊道：“柯兄弟，别冲动啊，是我错怪你了。赶紧回来，战场上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