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炮火硝烟
战斗的这片地域名叫老山口，过了老山口就出了国境，直接到达吉尔吉斯斯坦。这里的山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木，荒凉一片。
国界线没有界碑，只是靠着国境线的哨兵隔段时间巡逻一次。边界线太长，不可能时时有哨兵看守，只要想偷偷入境，非常轻松。
老山口就是一个山口，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口，两侧都是一座座不算太大的山峰，形成一个以山口为中心扩张的地形。
这种地形作战缺乏有些掩体，战术配置也受到很大程度受限，拼的就是人和装备。
当后援部队赶上来之后，所有的压力都为之一松。军区特种部队带来了火箭筒与迫击炮，足以朝对方进行狂轰滥炸，将他们彻底打回去。
“申请轰炸机！”楚八一冲军区特种大队大队长提出要求。
“不妥，恐怕申请不下来。”对方摇摇头说道：“距离国境线太近太近，一旦的越过国境线就会发生一起极为头疼的外交问题。”
“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命令你这么去做。告诉我，前线指挥权在谁手上？”楚八一冷、沉声问道。
三支部队进入阵地，必须得有一个人负责，若各自为战的话必然是一片散沙。这个负责人自然非楚八一莫属，他的话就是命令。
“是！”军区特种大队大队长立正答是，立即通过无线电向上申请轰炸机。
轰炸机一出，老山口会陷入一片炮火之中，不管拥有多少恐怖分子，都会在轰炸中彻底毁灭。
“祖燕山，伤员安排的怎样了？”楚八一问向祖燕山。
“伤员全部安排在距此二十公里的小村庄，那里驻扎着大量医生与护士。情况严重的被送到军区医院，轻伤者在处理之后也会被转移走。”祖燕山回答楚八一。
“那就好。”楚八一点点头，眉头微皱。
“大队长，这场战斗不会持续时间太长，三天，三天的时间足够了解一切。”
“是，肯定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但我担忧的不是这个。”说话间，楚八一将目光放在祖燕山的脸上，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龙巢的兵王，这次的战斗对你是一种磨练。知道为什么赵红旗可以接收我的指挥权，你却不可以？”
“因为他比我更适合指挥位置。”祖燕山大声回答。
“不，其实你们两个都适合指挥位置。但你是兵王，龙巢唯一的兵王，明白吗？”
楚八一的声音里充满浓浓的信任以及勉励，他这里认定祖燕山是龙巢的兵王，谁也无法取代的。
听到这番话的祖燕山深深吸了口气，眼睛有些红了。他感谢楚八一对他的绝对信任，他感谢楚八一承认他是唯一的兵王。
“你与赵红旗都是龙巢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的龙巢要靠你们两个撑起来。你们可以永无止境的竞争，但是绝对不能争斗。你该知道，龙巢经受不起折腾了。”
“明白！”祖燕山点点头，再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楚八一说到：“大队长，我的父亲犯了大错，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带回来。”
祖燕山知道楚八一是信任自己的，所以他也会选择相信楚八一。这是一个值得任何人尊敬的军人，光明磊落，忠贞为国。
“不，那不是你该做的事，而是我该做的事，明白吗？”
祖燕山没有说话，虎背熊腰的身体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祖燕山，别的你都不要多想。你只要谨记你是祖燕山，你的身份是龙巢的兵王就行了。”
“明白！”
祖燕山点点头，还想跟楚八一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扫了一眼赵红旗，看到赵红旗躺在地上，头枕在狙击步枪上望着星空。
想了一下，祖燕山径直朝赵红旗走去。
“想什么呢？”祖燕山坐在赵红旗身侧。
“我在想战争就是为了把祖国最优秀的儿女推向死亡前线。”盯着星空的赵红旗轻声道：“不知道今天你震撼了没，反正我震撼了。当上百具武警兄弟的尸体躺在面前的时候，我真的升出这种想法。”
“只有最优秀的儿女才能保家卫国不是吗？”祖燕山说道。
“或者是死在战场的儿女才是最优秀的。”
“也可以这样认为。是战争就有牺牲，而且不管什么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战争。赵红旗，你有一个最大的弱点，这个弱点就是太重情重义，迟早你会在这上面吃大亏。”祖燕山告诫道。
如果说还有谁比林半妆更了解赵红旗，那整个人肯定非祖燕山莫属。通常对你最了解的就是你的爱人和对手，他们在乎你的一切言行举止与心理活动。你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被他们捕捉在眼里，立即就能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下一个动作应该是什么。
毫无疑问，赵红旗是祖燕山的最大竞争对手，从少年时代就开始，他了解赵红旗比其本人还要了解。
“铁石心肠一定很好？”赵红旗问道。
“未必，但铁石心肠在战场上的确比重情重义更适合。因为战场是无比残酷的，每分每秒都在收割生命，如果不铁石心肠，那么必将无法适应战场。”祖燕山跟着赵红旗并排躺下，凝望星空。
他说的很有道理，生死时速的战场上如果不铁石心肠的话，死的那个可能就是自己，敌人永远不会对你手软。
“你认为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不错，我是铁石心肠的人。”祖燕山沉声道：“我可以告诉你，有一次我才在出国家任务的时候，亲手杀死一个怀胎六月的孕妇。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手的，但是在下手之后我竟然没有一点负罪感。我相信如果换做你的话绝对无法出手，你不敢面对对方的眼泪与苦苦哀求，依你的性格绝对会放过这个孕妇。”
说到这里的时候，祖燕山的瞳孔里散发着一股坚决。正如他说的，他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甚至说残忍的人。他没有负罪感，更谈不上杀完以后还会做梦，梦到那个孕妇的求饶。
“或许吧……”赵红旗轻叹一口气，突然指着天际说道：“看，流星！”
“流星，那边有一颗更大的流……”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被西面天际出现的一颗大流星吸引住了，这颗流星拖着火红的尾巴，在空气中发出尖啸声。
“炮袭！隐蔽！”高吼声传来。
“轰！”炮弹精准的落在阵地上，落地的瞬间轰然爆炸。
一股火光冲天而起，正中央的一个特种兵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在高温中被蒸发殆尽，一条断腿向东面高高抛弃，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
炮弹爆炸产生的弹片疯狂的向四周狂卷，刺进一个又一个特种兵的身体内，让他们鲜血淋淋的躺倒在地上。
紧接着，一颗接一颗的炮弹从老山口西面的国境线外狂轰而来，瞬间就把这片阵地笼罩在内。
“轰！轰！轰！……”
震得人耳朵发懵的炮弹接连爆炸，每一次爆炸都会释放出炽烈的火焰。短短的时间里，这片不大的阵地遭受数十枚炮弹的袭击，地面都被生生削平几公分。
躲闪不及的特种兵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残肢血肉将这块区域铺满一层。空气中传来刺鼻的硝烟味道，几乎让人窒息。
“啪”，一块新鲜的血肉落在赵红旗的防弹头盔上，当他扯下来的时候，发现是一块人的内脏。
他感到两耳发出巨大的嗡鸣声，看着阵地上像是烟花爆竹一般燃气火光。借助火光，他看到一个特种兵的胳膊没了，大声呼喊着，一边呼喊一边向东面猛冲。但是刚跑两步，又是一发炮弹落在他的身边，将他生生炸飞。
飞在半空中，双腿从身体上脱落，一枚弹片刺进他的眼睛。
赵红旗张嘴也张嘴大声呼喊，可他却发现自己不管怎样用力都听不到自己在喊什么。
“轰！”
一发炮弹落在赵红旗身前十来米的距离，爆炸发出的剧烈火光将他的双眼闪住。紧接着一股热浪向他袭来，硬生生把他推出去。
倒地的瞬间，他看到卢步枪闪身滚进一个弹坑内，然后再次闪身滚向前，捞起浑身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楚八一。
强烈的眩晕感传来，赵红旗重重躺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感觉周围都是爆炸声，接连不停；眼前都是一个个特种兵被炸飞的场面。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死在炮弹的轰炸中。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界那么长的时间，耳边的爆炸声消失的无影无踪。整片天地在耳鸣声中变得寂静无比，只有鼻孔传来混着鲜血的浓重硝烟味。
渐渐地，赵红旗觉得脑袋没有刚才那么晕了，身体也似乎能动了，耳鸣也减轻不少，能够听到鞭炮的声音。
他费力的爬起来，摸摸全身上下确定完好。就在他坐起来的时候，一口逆血吐出来，爆炸产生的空气能让他的肺腑受伤。
他看到满地的残肢与尸体，那些反恐部队精英，那些军区特种兵精英，还有那些龙巢精英。
阵地上，一群侥幸未死的特种兵们疯狂的朝前射击。他们西面是潮水一般黑压压涌上来的恐怖分子。这些恐怖分子一边冲一边开枪，倒下一个补上一个，距离阵地紧紧一百多米。
“赵红旗，你没事吧？”一个龙巢勇士大声冲赵红旗叫道。
赵红旗失神的看着对方嘴巴，似乎没有听到对方在喊什么。
“身体有伤没？”对方再次大叫。
这次赵红旗听清了，不仅听到这句话，他还听到爆裂的枪声，以及疯狂涌来的恐怖分子呐喊的声音。
“我草你妈！”暴吼声猛的从赵红旗口中发出，他一跃而起，疯狂的冲上去，抱着步枪就是一阵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染血的夜晚拉开帷幕，这将是一场疯狂到极点的战斗：刺刀入骨，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