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不了就兜着走
集英殿里，仇视王木木的苏门人正在为如何辩解苏堤三十里绞尽脑汁、胆战心惊；而宫外某几处民宅中，仇视王木木的人却在大干快上、手忙脚乱。
十几天前，潜伏在汴京中的辽国死士耶律素贴等人就已经议定实行绑架王木木的方针策略。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为实现他们的战略目标进行装备制造和技术改造。前文说过，耶律素贴等人已议定要在王木木的必经之路的石桥上，调换掉桥中央的四块大石板，用等大的冰板替代。现在，四块大冰板早已制好，但他们的冰制品作业方兴未艾，他们现在主要是在制造冰弹。
何谓冰弹？就是用冰做的弹。当然，现在的辽人，完全想不到用干冰来做个魔兽背上背着的激冻冰弹，也不可能想到拿把冰弹步枪来狙击对手。他们的冰弹是在传统的石弹的基础上，吸取了哈佛兵的链球技术后所试制的一款概念先进，但技术还是比较落后的土制清水素冰弹。
耶律素贴等辽人坚信自己的判断准确，王木木等人的全身铠甲，不怕刀枪箭矢。利用利器来穿刺和划割对方，从而制敌，这在对方身着如此高级的全身铠甲时，根本无法在上实现。只有用笨重兵器，进行沉重的打击，让对方失去平衡，摔伤跌倒，晕厥骨折，才有可能制服对方。然而，话是这么说，做却很难做。想给人沉重的打击，那如何接近对方？对方的攻击能力远大于我们，我们拖着根大木棍，还没走近，对方的枪弹、电鞭、弩箭就来了，怎么办？
这时，有一死士说，最笨重的兵器就是抛石机，我们把大石弹噼里啪啦的飞过去，一大堆，砸不晕他也把他先活埋起来。至于会不会把他给砸死或压死，这个担心倒不用，因为从萧仙儿和李小鹿提供的数据看，这哈佛的全身铠甲利害得很，就是被牛撞一下也没事的，就是从梁上摔下来也没事的。
有了好主意，就要有好手段了。可，问题又来了，要知道，这里是大宋的京城汴京。你想在城内高高的树起一架抛石机？做梦去吧，你还没树起，官府就来抓人了。想造反的也没你这样明目张胆。别说抛石机，就是抛石机的炮弹，那圆圆的大石弹也没法从城外运进来，这么又大又重的笨家伙，城门兵还是能发现的。那么，在城里造？原料呐？大石料在城里可没有，即使瞒天过海的通通关系，弄个凭证，打着翻建宅弟的名义从域外进货，那石料来了后，制作场所呐？你在庭院里叮零当啷的在凿石头，隔壁的大妈顽童，好奇张望，心存疑虑，举报有功，官兵还是会找上门的。所以，这个好主意，实施却有大问题。后来，一个埋头在浇制冰棱、冰矛的死士说，我们能不能用冰来制石弹？这冰块砸人跟石块砸人，也差不了多少。众人一愣，后来一想，是啊，好办法啊，当即，思想转型，口径统一，将这未来的冰制的石弹定名为冰弹了，决定大干快上，多多益善。
这冰弹好啊，众人一琢磨，觉得优点多多。全体一只耳一致认为，这冰弹：
优点一、制造方便。现在是大冬天，今年又是特别的冷，滴水成冰，一夜七寸，我制冰弹，天时地利，真是天助我也；
优点二、原料不愁。河里有的是水，哪像石弹，大石料，又贵又重又麻烦；
优点三、工艺简单。集思广益后，大家觉得可以用木制的水桶来作制作冰弹的模具。选择一种尖底的水桶，就是少林寺和尚练功用的那种尖底水桶，盛满水，一个昼晚，就能连底冻。然后把箍桶的桶箍往下撸，因为木桶上大下小，一撸，一片片的木板就散开了，一个冰弹就制成了。后来，有一个死士出了更聪明的主意。就是在木桶中的水结冰后，用热水，在这木桶的外围浇一下，那结成砣的冰弹就能与木桶的桶体脱离，方便取出。再后来，又有改进，干脆搞个大锅，烧一大锅热水，把已结冰的木桶往这热水锅中浸一浸，桶体就与冰弹分离了。再再后来，一个聪明的死士又有妙招了，他在向木桶中灌水时，在桶的中央，放一根细绳，如此，在桶与冰分离时，只要用手拎起细绳，一个冰弹就诞生了，而不是先前，先是撸桶箍，像是破腹产；后是倒栽冲，像是狗生娃；
优点四、隐蔽性好，没后顾之忧。你想，如果用石弹，一阵抛射，一堆石弹，铁证如山，不容抵赖。事后，如何解脱？如何逃罪？而冰弹，就不一样了。就是一大堆，太阳一出来，不就没了？官府要取证存证，好，冰弹变水了，这案怎么审？这案不也“水”了？
优点五、冰弹可以避免些纠纷。辽人这次伏击，准备由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从四所民宅中抛射出冰弹。由于现在他们深居在汴京之内，他们的抛弹攻击届时不能像攻城那样尽情发挥，用于巷战，弹着点偏离目标，落入民居，那是很可能的。如此，事后的赔偿和官司将一大堆。而使用冰弹，因为冰弹会变水，所以可以一赖了之。而且，这几个晚上，偷偷的还可以试射试射。如果是石弹，人家肯定会报官，换了冰弹，人家就可能会疑神疑鬼了。
优点六、冰弹比石弹轻。冰弹的重量只是石弹的三分之一到二点六分之一。如此，埋伏在民宅中的抛石机在取得同样射程的前提下，就可以大大的缩小机器的大小，以至勉强能在民宅中藏匿；
优点七、冰弹有尾巴，尾巴还能有功能。冰弹的尾巴，原是为了方便制造时脱模而设的。后来，成品多了，触景生情，一死士说，我们知道，哈佛的投掷兵他们主要就是投掷标枪和链球。这投掷链球时，投掷兵两手握着链球上安装着的连着链子的把手，人和球同时旋转，最后加力使球脱手甩出。这哈佛的投掷兵能将10斤重的链球甩出近百米，距离都赶过我们的一般的弓箭了，而装上火药的链球，其威力大大大于弓箭石弹。我们可以学学哈佛的投掷兵，我们可以拽着那冰弹的尾巴，把它当作链球。那么在我们攻击王木木时，如果抛石机的弹着点不理想，那我们就干脆冲出去，近距离的把冰弹甩出去，砸不跨他压住他，压不住他冰冻他，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活捉王木木，出出胸中的闷气……
制造冰弹的一帮人，在冰天雪地中，也算是冰雪聪明，忙得冰解冻释的把手都冻麻了，冰寒侵肌，可还干劲十足，觉得自己都已走上了科技强兵之路了，已经在为辽国的军事现代化开天辟地了。而与这里冰火两重天，热心冷面孔的一群一只耳绝然不同的是，在这民宅中，在另一屋内，还有一帮人，他们正在小心翼翼地做着缝工。他们在把最近通过商人搞来的宋国的火药配方，配制了一大批黑火药，试用后，效果惊人，很是满意。但是，辽人知道了黑火药的制造，却不知道火药引线该如何制造。贿赂宋人，对方告知，这黑火药的配方是当年王木木进献给宋神宗的，而宋人的引线一直都是流求直供的，引线我们造不来。辽人也千方百计的在流求找人，寻找引线的制造方法。几经周折，终于有一个辽籍的学生兵偷偷摸摸的告诉他们，这引线也叫引火线，或称导火索，是军事学院附属工厂生产的。听说，就是用一种纸，浸渍在一种药水中，晾干，即成。辽人问，那纸是什么纸？药水是什么药水？学生兵答：纸是轻工学院附属工厂生产的，药水是化工学院附属工厂生产的。辽人再去造纸厂和化工厂偷情报，造纸厂中被收买的学生兵说，我们只知道造纸，我们能制造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纸，至于什么纸派什么用场，送去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化工厂的学生兵的回答更叫人摸不着头脑，那个学生兵说，我们只知道将多少多少号药水和多少多少号的原料在多少多少温度压力下反应多少多少时间，然后，将反应生成物后处理后，编上多少多少号，送成品仓库，再后面的事，是物流公司和物资配送中心的事了。至于我们接触到的编上多少多少号的各种物料，我们也就知道它们是多少多少号，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一概不知……
辽人并不知道他们花钱买通的辽籍学生兵，在他们收买的第一时间就向上级领导汇报了。他们后来提供的各种情报，也是在上级领导审定的范围内，有计划的透露的，真真假假，不着边际。辽人花了好大的劲，兜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圈子，那山还比此山高，云里雾里的，都转晕了。没办法，盗窃不成，还是自力更生、自给自足吧。辽人找了不少工匠，下了死命令，软硬兼施，既承诺，成功者，金钱美女大大的；又威胁，搞不出来，砍脑袋！在砍了两批工匠后，像天方夜谭一样，终于有个聪明的工匠，急中生智，想出了个替代的方法，就是用绢布剪成长条，在长条上，均布黑火药，然后，用绢布把这些黑火药卷起来，扎紧，成型。包裹了黑火药的细条绢布，从性能上，完全能充当导火索。只是这种工艺，制作麻烦，成本也高，耗时耗材，还做不了太精细的。不过，不管怎样，辽人使用火药的瓶颈，终于被打开了。
现在，这些只有一只耳的半太监死士，就是在用这种工艺在制造导火索，他们制造导火索的目的是这样的。不是先前这些辽人有策划要绑架王木木吗？他们现在绑架王木木的方案已定，他们准备在王木木途经已侦察好的那座小石桥时，在王木木正好位于那已经调换成冰板的位置时，设法让王木木停留在那冰板的上方。然后，设法让那冰板溶化，王木木就会从桥面的大洞中掉下去了。在此之前，为了能实现上述目标，辽人准备在王木木必将途经的那石桥的前后的地面上，铺设一张长长的地网。地网的一端，有多头大牛候着，一声令下，大牛发力，地网被拖动，静止着的王木木一行人，像遇上了绊马索一般，会人仰马翻，会混乱不堪。只是，平时，绊马索是静止的，是奔跑着的马自已撞上去的；现在马匹是静止了，而绊马索活动了，效果应该能一样，不是运动都是相对的吗？
辽人现在的担心是，有地网托着的王木木从桥洞中漏入河中，在下坠时，因为有地网的存在，因为地网是相当的长大，所以，下坠的王木木将像饮食店里煮面条米线一样，被兜住了，漏不出来。
米线店里，一个大锅，来一客人，将客人点的品种，什么米线啊，油豆腐啊，或面条啊，放一铁丝编的小兜里，小兜置于沸水中，兜上有一挂勾，挂勾挂在大锅的边上，煮熟了就取来倒出，任务完成。这王木木被绑架那天，应该会像网兜里的米线，水煮得着，却掉不进锅。对于王木木，这样可不行，辽人要把下坠的王木木从地网兜里掏出，用船绑走，所以，一定要在王木木下坠后，逃不了兜着时，把这地网给割开，掏出王木木。
如此一来，问题就来了。从为了保证地网的绊马索功能的到位，这地网应该是相当的结实的；但为了下坠后的王木木能及时快速地从地网中掏出，这地网必须方便破坏，强度不能大。这，怎么办？这是互相矛盾一对要求，起先很是打击了这些辽人，几乎让他们会因为这个难题没法解决而全盘否定既定的方案。
后来，一死士说，我们能不能在希望地网断裂的位置弄一圈火药，到时，也不要求它爆炸，只希望它能燃烧，或是爆燃，这样，地网尽可以做得牢固些，以保证它能是绊马索。在我们希望它断裂时，预设好看火药，这里可以轻按用引火线，我们让一人引燃它，吱吱吱地一烧，网断人坠，掉下的网兜着王木木，河中的船又兜着网和人，这样不是很好？届时，地网一断，王木木一掉进船仓，吃不了兜着走，赶紧的，把战利品运走。至于桥面上的其它人，另案处理。两男性，格杀不论，管他是和尚还是贼秃。其余女性，不管是本地货、还是进口货，能活捉，就尽量活捉，当然，千万要注意，其中有一个我们辽国的郡主，可以兜着她，可别伤了她，更别惹恼了她。总的方针，此次行动，一句话，就是，吃不了就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