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奈何明月照沟渠

现在已是午时（11:00~13:00）的11﹕00了，在勤政殿上，一个小太监匆匆跑到高太皇太后跟前，说了句悄悄话，告诉太太后，皇城司的环卫大将军高公纪已经回宫，但是形象不太好，情绪也不太高。太太后就吩咐太监，叫高公纪站立末班，如此这般，他自已的屁股自已擦干净！他自已的利益自已去争取！

高太皇太后有了高公纪这点本钱，松了一口气，要是自已两个弟弟都成独眼龙了，那真是不敢进高家的祠堂了。高太太后心里有气，就把对面的女皇女王降格了：“三个丫头，现在我问你们，我堂堂大宋的京城，因为你们，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的瞎子残废、聋子哑巴，这怎么办？你们说说，这应该，如何安置？如何抚衅？如何解说？”

小海伦现在是人小位高，特别是她的那个暹罗国，民众主体是战俘和游民，所以，参照周边国家的政体，学习罗马帝国和古希腊、古埃及、古巴比伦，以及周代以前的中国，她的暹罗国实行的是奴隶制。所以，她现在，头颈很硬：“回太皇太后，如何解说？朕觉得，实话实说呗！如何安置？谁的孩子谁抱去！如何抚衅？任何产出都是有成本的，任何投机都是有风险的，任何争斗都是会死人的！谁叫这些辽人、夏人、宋人心怀叵测、谋财害命、白日行凶、打杀抢劫？朕不把他们一个个的剥皮抽筋、千刀万剐，我们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扈东看着小海伦，边拍打着自已的大肚皮边在讲话，那个样子，实在有点小嚣张。看看，边上的大臣们，听着你的“朕”啊“朕”的，对着皇帝在说“朕”，那就是造反，呵呵，暹罗对大宋，秦琼对关公，国际争端，历史问题，别伤我的脑细胞了。扈东还在想，我们出来时，木木王爷再三嘱咐，说话要注意对象和场合，我们也流求绝对没有跟大宋对立的意思，当然，大宋中一些脑袋进水的家伙，再给他们灌点水，也没问题。现在，小海伦嚣张了，貌似我们不应该让她孤立无援，对不？所以，扈东就说了：“回太皇太后，木木王爷一行来京是奉旨进京参加谢师宴的，昨天和今日的打斗，我们是被动方，是辽人、夏人、宋人主动进攻我们，是他们先动手，我们是被迫自卫。所以，本国王认为……”

这时，小海伦和扈东扈西三人的耳机里传来了花仙子的声音，说，我们现在在蜀国公主府，遭到了一二万的宋国皇城司和禁卫军的围攻，现在他们还没开始攻击，他们在做攻击准备，用望远镜看，看那枪势，来势汹汹。他们在给八十几架抛石机定位，还运来了大量的巨石，看来，至少是要把我们砸烂、或者活埋！哦，他们还在架设床子弩，旁边有铁桶，桶里有火在燃烧，这说明他们至少要放射火箭！哦，我们还看到了一包包的炸药包，看来他们已经不敢正面面对我们，准备用新研发的热武器来打击我们、来轰炸我们、来熏呛我们。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玩技术，他们差远了，我这里只是跟你们通报一下，让你们心中有个数。呆一会，我会和玫瑰花、小伊、宝玛出去，先撒几颗“闪电吓”，趁他们短时失明时，我们这里三百多号人就全体升空，飞去黄河边，上大怪物，准备回家去了。木木王爷他们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中毒症状还是不能完全消退，我们准备回流求去医治……哦，最新消息，我们在城外黄河上的二大一小三怪物，小怪物有任务先南飞了，两大怪物还在原地待命。我们大怪物上的警戒人员发现，四面八方，涌过来了十一二万人，已经在一里之外，把我们的两大怪物团团围住。这些人，看上去应该是汴京的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人，他们也在树抛石机，架床子弩，也有火药包、火箭的出现。你们放心，我们没事，我们在逗他们玩呐，等他们万事俱备，千钧一发，进攻前一刻，我们就浮升，挪一个位置，让他们跟着我们跑。大雪天的，非跑得他们汗流浃背、感冒伤风不可……嗯，你们三个，校长公主说了，把情况说明一下，就全身而退吧。后面的交涉，公主校长她说，她来跟宋廷的两个太后说话……

现在已是午时的11﹕20了，外面一个太监心急慌忙地跑上勤政殿：“报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皇城司和禁卫军共一二万人，已围堵蜀国公主府！公主府里好像人不多，公主府外院似乎没人，人大概都退进了公主府内院。围堵的军队已经开始在拆毁公主府的外院的围墙和外院中的建筑物，看样子，他们要把这些建筑垃圾当炮弹，全部抛射进公主府内院，听说，他们要把公主府内院变成一个小山丘……”

这时，苏门的铁杆、蜀党的骨干吕陶，大概是苏轼已经跟他通过气，所以，这个以述职为名站在勤政殿上的梓州、成都路转运副使吕陶就阴恻恻地出班了，双手朝殿上的三驾马车一拱，说道：“禀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臣闻蜀国公主府被妖人占据，官兵捉强盗，反被剜目封嘴。如此犯上作乱、残暴不仁之徒，管他是人是妖，宜围歼、全歼、痛歼！斩尽杀绝！寸草不留！禁卫军的将军用废墟之材，堆积埋敌，不见血肉，默默灭敌，甚善甚美！”

一旁的小海伦听了不乐意了，什么里的东西，打不过我们，抛垃圾？还不问青红皂白，往死里整，这是甚善甚美？你们礼请木木王爷赴谢师宴，结果，是个套啊，翻脸不认人，还伏击我们，一击不成，还变本加厉，还想方设法地想往死里整我们？虽然花仙子来电，告诉我们没事，对于环卫将军的垃圾桶，他们能应付，但是，这帮吃我们流求的赞助、用我们流求的赞助的白眼狼，不思报恩，反想抢劫，我得给他们点心理压力，别自以为是，真以为自已躲在深院大宅里人家就不能奈何他们了：“嗯！各位！朕，暹罗皇帝，听到了这个消息，很是震惊！也很是愤怒！首先，我想问问，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这个围歼蜀国公主府，是你们的旨意，还是你们也是被蒙在鼓里？呵呵，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的不知道，但说不知道吧，权威呐？脸面呐？后事如何处理呐？哼！我暹罗国女皇，在这里放一句话在这里，谁，胆敢挑战流求，那么，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老实告诉各位，朕曾经十几个人，击溃百万大军，其中包括十多万只战象，信不信由你们，断头台上能见证！我再告诉你们，这次小石桥伏击事件，已经造成包括木木王爷在内的五人重伤，虽然现在还没死亡，但绝对没脱离危险期。对于这一点，朕很生气，后果也会很严重。在这个社会，谁对我一点好，我也涌泉相报；谁对我阴谋诡计，我让他活不如死……”

小海伦的高调唱衰对方还没结束，殿上的御使中丞郑雍耐不住了，跳了出来：“哪里来的妖女，以‘朕’自称，是犯上作乱罪，当，立斩！又，在殿上妄言，威胁大宋，也当，立斩！再，竟然……”

郑雍的话还刚开头，殿外又来了一个太监，他示意值勤的大太监，他的情报更重要。于是，后来居上，这个太监禀报了：“报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出奇怪事了！刚才，用流求计时法说的话，就是在午时11﹕25时，在蜀国公主府的外围，一二万官兵围堵在公主府外，并开始强拆围墙时，突然，公主府内院，升起了几十个小太阳，东南西北的朝着公主府外围的官兵四下照来。那些个小太阳虽然只是个小太阳，但是实在是太亮了！亮得要亮瞎眼！数亮之后，小太阳化成数缕清烟，消失中空气中，而被小太阳阳光普照的官兵们，则一时都傻了眼。不，应该说是白了眼，眼睛是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太监的禀报还没结束，又有一个太监领着一个城门官急匆匆的上殿了，他抢过了那个太监的话头，说：“禀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卑职奉命严守内城城门，可刚才，天空上，像南归的大雁，一行行，人字形，一字形，总约三百多个流求飞人，高高地蜂拥着飞出了内城，估计，现在也己飞出了外城。小的无能，我们的弓箭够不着，我们的刀枪更无用。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由地离去。另，正在我们抬头仰望时，有几个飞人落地了，他们是主动的来跟我们交涉的。他们说，对于现在被栓成串的瞎子队伍，如果，你们大宋不放他们出城，你们要留，那么，这些人，流求人就不管了。如果，大宋放这些人出城，这些人，流求人会妥善处理，只要不反抗，至少活命的机会都会有。所以，我这负责看城门的，就来请示了，这些人，能不能放行？我看这些人，大多都是我们禁卫军的将士和皇城司的精英，他们很可怜，他们两眼都是有眼无珠，只有眼白，没有眼黑，都是一个个的大白球，没有光彩的，像个死鱼眼。他们的眼泪水是一直的不停地在流！这都是些大老爷们啊，没有号啕大哭，却个个都在默默地流泪，而且，不是一点一滴的在流，真是哗哗哗地在不停的流啊，滴在地上，真是一滴能滴成四瓣啊！……”

这个城门官还在同情别人，又一个城门官则是惊慌失措的冲进了大殿：“不好了！不好了！禀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大事不好了！卑职是外城北城新酸枣门的门楼官，卑职遥望北方，在我汴京城西北，七八公里外，牟驼岗方向，滚滚浓烟正腾空而起……”

这个新酸枣门的门楼官刚说了几句，正紧张地在关注局势的高公纪闻言，一阵晕眩，就扑街了！垂帘听政的帘后，高太皇太后看着自已弟弟扑街，知道自已最担心的事情变现实了，本来就一夜无眠的高太皇太后，再次晕厥了！倒下时，挺了挺，想坚持一下，不要晕厥。不过，想，没晕厥，怎么应对？还不如当场晕厥呐，于是，就没心没肺的头一歪，真的晕厥了。

大殿上，听得懂新酸枣门的门楼官话中含意的高官，都装不了了，宰相刘挚跌坐在地上了，宰辅吕大防和范纯仁傻眼了，右正言张商英是脸无血色了，监察御使来之邵是擞擞发抖了，御使中丞郑雍和赵君锡则怒发冲冠了，尚书右丞苏辙与哥哥苏轼互望了一下，就各自打了个哆嗦，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