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们都是老祖宗

现在，汴水楼中的开创业绩的工作会议已经开始转型为深究军情的敌情分析会了。

对于萧仙儿的好奇，李至忠看了一眼自已的主子李小鹿，见公主没有示意他缄口，也就将自已打听来的点点滴滴，竹筒倒豆子了：“各位领导，对于存在于汴京的地下事业，下官去打听了，这真是不问不知道，问了吓一跳。萧郡主刚才问了不少问题，下官就先说说这汴京里的地下钱庄，或用流求人的说法，就该是地下银行了。

各位领导，这汴京的地下银行，也是误打误撞地被市场无意中给‘培育’出来的。七十多年前，原本丁相爷举一反三的‘一举而三役济’后，那条理应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工程用的人工运河，在上有政策，要求渣土回填时；下有对策了，坚决执行，死不履行。沿岸的住户大都只是将原本的地面找平了，在原先的旧址上造房了，这事也就了了。可是，在操作过程中，大多的住户都有意无意地让原先的河道成了地下的通道和一个个藏污纳垢的地下室了。在这里边，有几家富户，不管是否有官职在身，家中的钱财可是一大堆。钱多就怕贼惦记，也怕手下的奴才丫头悄悄揩油，今天拿一文，明天偷一钱的，大象也架不住蚂蚁多啊。可这地下室一成，这招人眼红的钱财就有了黑古龙冬的好去处，往这地下室一丢，把上下地面的出入口给锁上了，大钱小钱就再也丢不了了。

这种风气一形成，小偷小摸的没了市场了。可富不过三代，一些有地下室的富户的子孙，豪赌巨搏，结果输赢就是大大的了。输赢一大，就有了一个问题，这个年代的大额交子不怎么被人接受，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真金白银，但是大堆大堆的铜钱银两从这家搬去那家，从那家搬来这家，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这不是招贼招妒吗？那么怎么办呢？有个聪明人出了个见不得阳光的高招，就是利用地下的通道，咱们就地下交易。

当年丁相爷的‘一举而三役济’后，遗留在运河中还有不少小木船。这些小木船也就二三尺宽、十几尺长。这些小船当年不是坐人的，这些小船当年是用于搬运砖瓦的，人则是站在水道中推着走。后来，工程结束了，不少小木船留原地了。于是，就用人把小木船作为盛器盛放钱财。本来么，这‘客观’形成的地下室，地面都是河泥淤泥，真要是把大比重的金属搁这烂泥上，日积月累，都会沉没到不知哪里去。所以，信手拈来。那些本就遗弃的小木船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金银铜钱的盛器了。当纨绔子弟们要用巨量钱财交易时，搬来攫去的多麻烦啊，于是，开通了各家地下室的隔墙，在淤泥上，推着小木船，像雪橇爬梨，感觉比大马拉车还利索呢。这个创新，很有市场，所以，也就逐渐发扬光大了。这个发扬光大，就让这汴京的地下通道开始逐渐网络化、完善化了，这汴京的地下通道不说是四通八达，也多少有点二通四达了。

各位领导，这些年来，随着这汴京的地下网络的二通四达，这地下钱庄也越做越大，也越做越技术化、越做越专业化。这些年来，这地下钱庄的交易金额越来越大，交易手段也愈发隐蔽，且日益成为贪腐资金的‘洗钱工具’，甚至一些银行人员也当起了‘中介’。眼下，这地下钱庄，已经有了成套的业务，什么‘汇兑’啊，什么‘提现’啊，什么‘信贷’啊，什么‘融资’啊，什么‘讨债’啊，什么‘对敲’啊，什么‘炒楼’啊，什么‘集资’啊，什么‘洗白’啊，什么‘转赃’啊，等等，等等，这见不得阳光的黑钱都已看不起公平竞争的来的白钱了，都快要绑架大宋的经济了。”

萧仙儿大开眼界，今天谦虚了，就继续讨教了：“李将军，照你这样说，这丁渭留下来的地下网络，很高端么，车来人往的，不是铜钱就是金银，虽见不得阳光，倒都是有钱的买卖，看来，这地下的生活过得还不错？”

李至忠打了个哆嗦，说：“郡主啊，你可千万别误会。刚才我恰好说了这地下的停当中最有钱的行当、最有些金光灿烂的行当。相反，这地下的行当更多的是惨不忍睹、莫名恐怖的。咱也不扯远了，就直接说说跟这鬼樊楼相关的地下妓院吧。

本来，丁相爷的‘一举而三役济’后，工程用河被回填后，绝大多数的原住户都有了相应的地下室。这些居住在皇宫附近的原拆原回的原住户，都是些有钱的主，家里都有不少的奴仆和使女，对这些下人，时有惩罚手段，以前都是打打屁股什么的，有了地下室后，在阴暗潮湿的黑地洞中关禁闭，就成了惩罚人的首选了。前面说过了，那些地下室不少是无意中‘客观’形成的，所以里面全几乎全都没什么修缮，也没做什么防水层等，所以，在这种黑洞中会禁闭的，出来时，都是一身泥，都快像只叫化鸡了。东家看着心疼啊，东家心疼的不是从黑洞中放出来的人，而是心疼这些人身上穿的衣。一身泥的，要用力搓洗，布料易破；一身泥的，洗干净得多少水啊？洗衣服的时间不是也是我东家的工时资源吗？所以，后来，既然是惩罚，干脆，把东家发的衣服留地上吧！犯错的是人，不是衣服，对不？

所以，升级版的黑洞幽闭，从地面被踹下地下室的，都是赤条条的去，赤条条的来了。有些有恶趣味的纨绔子弟，还会加料，往脚下黑古龙冬的地下室扔几条水蛇和黄鳝，听听赤身果体的小丫头在黑暗中的尖叫声。

地下室幽禁人，有时还男女混杂，都是一丝不挂的，虽然里面黑，可里面有至少是齐膝的浑水，一动弹，就有水声，摸人找人可比《十字坡》容易得多了。这一方面会骏罐子破摔，一方面老子死了也要爽一把，一拍两合，东家的惩罚倒是让一些下人无意中结成了有一定牢度的同盟。由于黑洞中没光线，阴差阳错也好，无可奈何也罢，自认命苦也好，逼良为娼也罢，渐渐的，一些生活在最低层的人，觉得，在这个东家们不会移足的黑暗世界中，摸索出了一种自已的生存方式，创造出了一套黑色的百业兴旺，勾结成了一股同气相合的求生同盟。这就是鬼樊楼营销的创始人、鬼樊楼业务的先行者。

这地下世界，有了金钱在流动，有了男欢与女爱，于是，赌场也开了起来，赌气、赌钱、女人；于是鸡鸣狗盗来的赃物盗品，在那里，没有捕快，没有是非，尽可交易；于是，一些卖艺的，耍拳的，在黑灯瞎火中，没羞没耻地没底线地迎合观众。于是，渐渐的，以鬼樊楼为中心，地下的暗暗的买卖、地下的暗暗的交易、地下的暗暗的乱交、地下的暗暗的赌博、地下的暗暗的妓院、地下的暗暗的银行、地下的暗暗的集资、地下的暗暗的权钱交易、地下的暗暗的黑作坊，都一一应运而生了……”

萧仙儿是个口没遮拦直性子，这不，也不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脱口而出了：“哎呦，我的妈呀，原来这些见不得阳光的地下行当的创业者，还真是我们今天不少时尚的老祖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