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回鬼社

祁桦对马行空笑了笑，按他的要求将他放在了左手咖啡店的门口，她抬眼看了看咖啡店的招牌，木制的牌匾，上面雕刻着是一只灰猫，蹲坐着遥望远方，长长的尾巴上面是“左手咖啡店”五个大字。

祁桦又温婉的笑了笑，张开双手撑开了黑色的大袍，好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一震双臂便拔地而起，奔着月亮飞去。马行空想起了曾经会飞的自己，对祁桦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但没有任由这个情绪发展，转身望着自己的咖啡店，还在营业时间，凌晨三点而已。

推开门掀开厚重的帘子，里面竟然很热闹，原本总是零零散散的桌椅现在竟然坐满了人，马行空揉揉眼，这很不真实。他的进入没有一个人回头观望，大家都将视线集中在一个方向，那是咖啡店唯一一个小空地，平时会有人用这里当做一个小舞台表演节目，人多吃饭的时候会用这里摆桌子，但现在这里只有一把凳子，凳子上面是一个抱着吉他的男人，他轻吟浅唱，慢捻慢拨，唱着一只忧伤的民谣。

每个人都被歌声吸引了，低沉的男声浑厚温和，却又饱经沧桑，仿佛在带着店里面的客人，随着他曾经浪迹的远方，一起流浪，又好像一个老人在安慰失恋后青涩的孩子，温暖悠扬。那男人一头长发遮住了脸庞，一身褐色的连体长毛衣包裹住他的全部线条，叫人从外表看不出来他的身量。马行空也是个疲惫的孩子，静静的在歌声中走到吧台前面，他的手搭在台面上，一个女人的手伏在他的手上，女人静静的看着他，而后转过头同他一起聆听安静的歌声。

这个人一首接着一首的唱，一直到五点才收起他那有些旧的吉他，他将吉他放在墙边的角落，自己来到吧台前面坐下来不说话，而耿小小已经转身拿出了一瓶烈酒，他们两个好像已经有了默契，接过酒的男人扭开盖子便喝，随手拨开了头发，马行空才发现，这个人年龄并不会太大，三十岁左右，胡子潦草的一大把，脸上因为消瘦而显得颧骨格外突出，眼睛凹陷在他深深的眼眶里面，而那双眼，慵懒无神。

这期间有些年轻的女孩子围拢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询问一些没头脑的问题，他似乎懒于说话，但耐心上佳，或多或少都一一解答。直到他喝光了酒，这才蹒跚的拿起吉他，推开门时天已经亮了些，似乎很随意的挑了一个方向就离开了。

马行空闭上眼睛，他的手还在耿小小的手中，马行空用另外一只手捉住按在她的手上，两只手捧住她的手，说道：“这一屋子都是鬼人对吧。”

耿小小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恢复了正常，语调清淡的问道：“你讨厌鬼人吗？”

马行空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第二代鬼人都还是比较可爱的。”

耿小小如释重负，将马行空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胸怀里，“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马行空没有答话，不是因为不爱，而是他感觉到现在似乎有很多事都比爱情重要，那些事好像巨大的轰鸣声一样响彻脑海，让爱情的轻旋律淹没于无形。在众多事物面前，爱情太轻微，但是可贵。他抬起头端详，张开眼细看，耿小小穿着苗条合体的职业西装，头发盘起来束以一根木簪，面目清净如水，眼角氤氲如画，清新淡雅，竟然这般美艳。

可惜，话在嘴边，马行空却始终无法说出来一辈子的承诺，只是避重就轻的答道：“一辈子。”随后抽回了手，这一只右手因为筋骨的错位还在隐隐作痛，还需要一些调养才行。

他本想睡一会，可是回到楼上的床上竟然无法睡着，脑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思索着一幕幕谜团。

鬼社是他现在的归属，但是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而在遇见祁桦后他更意识到自己的马虎处事是多么的可耻，他想要了解身处的世界，了解鬼社，了解自己将要做什么。

他想起了石原，那个一开始就背着大行李箱的人，原来行李箱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武器，不过是一些试管和针头。石原去龙王塘村根本就不是跟自己去捉木子的，从一开始就是要取它的内脏和血液，而自己的那些个队员，甚至自己，很可能都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备品，而被僵尸感染以后的血液才是万仞山和石原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那个婴儿僵尸的模样再一次映入了眼帘，这样强大的物种岂是人类可以对抗的？还有最后出现的那个三头巨犬，僵尸一族的力量果然强大，人类的生存已经随时要被颠覆了。思绪到了这里马行空彻底睡不着了，因为他想起了獐子，这一次带回来的血液千万不能用在獐子身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马行空连忙爬了起来，披起大衣便出门了，来到一楼的时候发现咖啡店已经关门了，小小独自坐在吧台里面的电脑前面发呆。马行空走到她的身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怜惜情绪，他环抱住小小的肩膀，轻吻了她的头发，这才离开咖啡店。小小望着门，轻轻的笑着说道：“你终于要成熟起来了，可是我现在根本不希望你成熟，你以前的傻样要好一些。”

图书大楼的地下室灯火通明，当马行空从笨重的货梯上下来的时候石原和万仞山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再次转回头去观看一个罐子里面的东西。马行空慌张的跑过来推开两个人观看，好半晌才确认不是獐子，这才松了口气。

万仞山温和的拍了拍马行空的肩膀，说道：“你干的不错，没有你引开僵尸石原也没办法回来，我再给你五个人的鬼人小队，这一次的人能力都很强，不是上一次那些杂兵。”

马行空有些茫然，脑中分析着万仞山的话，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转头迎着他的视线，问道：“我想现在就参与救治獐子的实验，可以吗？”

万仞山笑容不改，一双眼似乎射穿了马行空的内心，缓缓说道：“当然可以，至于他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做，但是你的下一个任务今晚就要去做，白天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什么任务？”马行空问。

石原替万仞山回答道：“和僵尸的战争，已经正式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