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帮忙吗
“小姐，你快看啊，这个像我吗？”
“小姐，我有这个糖人好看吗？”
“小姐，这糖人捏的真好，连我的衣服头饰都捏的一样耶，好厉害啊！刚刚应该让摊主给小姐也捏一个，肯定更好看。”
小翠高兴的拿着糖人左瞧右瞧，嘴巴里一直说个不停，半响没听见自家小姐的回答，这才抬头看见小姐已经走开很远，此刻正停在一个风车摊子边，嘟着嘴，“小姐也不等等人家。”说着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唤道：“小姐，小姐！”
沈素素应了一声，没有回头，而是看着手里的风车。低头冲着风车吹气，风车就会自己转动起来，很是好看，一时勾起了她儿时的回忆，小时候她总是缠着大哥买风车，买来风车为了让风车转起来就跑来跑去的，常常会摔跤，又一次摔的很厉害，膝盖都磕在石头上，在椅子上上坐了整整一个月。
大哥为了哄她开心，就让二哥三哥轮流举着风车围着她跑，她总是会很开心的笑，不过就是因为二哥三哥总是要被大哥指挥着跑，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一见到大哥就躲起来，更是将每次买回来的风车藏起来，或是弄破，久而久之就没有玩过风车了。
“呵呵...”
如今想到二哥三哥举着风车一副很煎熬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卖风车的摊主见状出口招揽生意，“姑娘，喜欢就买一只罢，只要两个铜板。”
“呼，累死我了。”小翠喘着粗气，手撑着腰，好一会才平复，掏了两个铜板放在摊主的手上，“诺给，我们买了。”
“其实不用的。”沈素素抬眸看着小翠，继而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拿着这个不是很幼稚吗？”
“哎呀，喜欢买着就是了，再者谁说大了就不能玩风车了，小姐你要是不好意思，小翠给你拿着。”小翠颇为义气的拍拍胸脯。
沈素素忍不住笑了，这小翠性子是越发跳脱了，不过小翠说的也对，如果喜欢的东西都不好意思买，这还有什么乐趣。
“娘，娘亲，我要那个，那个大姐姐手里的东西。”
沈素素闻言回头，正好瞧见一个小男孩指着她手里的风车跟她娘亲讨要，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如今十一月天气已经很冷，更何况今日还没有太阳，小男孩也只穿了一件看着很是破旧的夹袄，夹袄明显有些短，不过甚在洗的很干净，再看男孩的娘亲，只穿了一件夏天的粗布一群，外面套了一个洗的发白的薄衫。
小男孩的娘亲蹲在地上，捏着小男孩的肩膀，语有哽咽的说，“小宝，等妈妈找到工作后，就给小宝买好不好？”小男孩看了看风车又看了看他娘亲，半响才不舍的点了点头，“好。”
沈素素看着母子二人，心里有些难过，孩子这么小都这般乖巧懂事了，真是让心疼，当即看了一眼手里的风车，微笑的走过去，“你叫小宝是吗？”
小男孩看了看娘亲，才看了看沈素素点头，“嗯，姐姐，我是叫小宝。”
“小宝，这个姐姐送给你好不好？”
小宝一听脸上顿时欢喜起来，伸手便要将风车接过去，可是刚一伸手就缩了回来，偷偷的朝他娘亲瞄了一眼，小声道：“姐姐，我不能要，娘亲说了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男孩，面对他喜欢的风车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娘的话，即便心里再想要，娘亲不应允也是不敢接的，真是叫人从心里里心疼，想要抱起这个小男孩亲一亲他红扑扑的小脸。
小翠眼眶有些泛红，“这位姑娘，我家小姐是一片好心，就让孩子拿着吧。”
“给孩子吧！”沈素素接着小翠的话说着，当即已经将风车塞进小男孩的手里。
小男孩想将风车还给她，可又舍不得，祈求的看着他的娘亲，“娘.....”
小男孩娘亲看了看沈素素，又看了看儿子满是祈求的小脸，心下一酸，柔声道，“小宝，既然是这位小姐送的，你就拿着吧！”
小男孩听到她娘亲同意他收下风车高兴的又蹦又跳，捏着风车就围绕着他娘亲欢快的转起圈圈来。
小男孩的娘亲擦了擦眼角的泪话，歉意的冲着沈素素点了点头，洗了一下鼻头，“谢谢这位小姐了，是我这个做娘的无能，让孩子跟着我受苦，让小姐见笑了。”
看着小宝高兴的样子，心下不由感慨，孩子真的很容易满足，有这么一个孩子就算再辛苦心也是甜的吧，想着不由的响起她曾今也有一个孩子，只可惜，她没有能保护好他，心下不由得难过起来，很是诚恳的握住小宝娘亲的手腕，诚恳道，“没有，你做的很好，孩子也教育的很好。”
小翠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忽的冲着小宝娘亲问道，“只是你带着孩子出来找事做，那孩子的爹爹呢？”
早就看到小宝娘亲跟小宝脚上的鞋子都沾满了泥土，想来走了很远的路，这样只身一人带着小宝出来，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来是男子不在了，二来就被抛弃了，不然一个女子不可能背井离乡带着幼小的孩子出门讨生活，连两个铜板都舍不得花。
小翠这般莽莽撞撞的问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不妥，沈素素当即喝道，“小翠！不可放肆。”
小宝的娘亲尴尬的笑了笑，“倒也没什么，就是孩子爹已经过世了，家中又无田地，只好出来找些活计。”
小翠同情的看着小宝，“真可怜。”
沈素素正想宽慰几句，突然感觉手被一只小手拽着，见她看他，小宝奶声奶气道，：“姐姐，爹爹坏，总是欺负娘亲。”
小宝娘亲面子有些挂不住，一把将小宝拽到身边，“小宝，别胡说。”小宝见她娘生气便不敢再说话。
沈素素如今又如何不明白，真是替这母子两感到不值，也许是上辈子她也曾被一个负心人伤害，对他们她实在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小宝还喊了她姐姐，她既然碰到了，就能帮帮一把吧。想了想开口道，“小宝娘，如果不嫌弃可愿意跟着我回府里，我家里正好缺一个缝补衣服的人。小宝到了五岁也可以同家里的其他孩子一起上学。”
小宝娘一听，蜡黄的脸上浮上一抹喜色，她实在太需要一份工作了，她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位小姐是个好人，没有说缺少一个佣人，说的是却一个人，这其中的尊重让她很坚信跟这位小姐走，尤其是小宝可以上学，这实在是她不敢想的。当即拉着小宝跪下。
“小姐，你可叫我彩娘，来小宝，谢谢小姐。磕头快！”
“使不得使不得！”沈素素连忙扶起小宝娘，“好，以后我就叫你彩娘。”转而对着小翠道：“小翠你先带小宝跟彩娘回客栈吃点东西，然后租一间房子，过两天租辆马车送她们先回府里。”
“好的小姐。”小翠高兴的应承下，只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沈素素，“小姐你要一起回去吗？”
沈素素笑道，“我还想逛逛，待会就回去了。”
小翠不放心的叮嘱，“那，小姐，你别走远了。”
“嗯，快去吧。”沈素素说着蹲下身看着小宝道：“跟这个姐姐回去吃点东西，乖！”
小宝高兴的点了点头，“嗯。”
孩子终究是孩子，在听到吃东西都会高兴，不做作不虚假的表现他们的情绪，真希望她也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叹了一口气，她是不是想太多了。
“谢谢，谢谢。”彩娘拉着小宝跟着小翠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冲着沈素素一连说了连个谢谢。
沈素素但笑不语，她知道彩娘是真心向她道谢，若是出言客气，只怕彩娘会不安心，倒不如坦然接受，帮助人的感觉总是这么好，她一时间觉得这天气都变好了。
刚走了不到半柱香，突然狂风大作，天空更加暗了。
路边的摊贩大叫着，“要下雨了！”纷纷收拾摊子，路上的人们也小跑的各自回家。
眼看着就要大雨侵盆，沈素素也顺着来时的路往回一路小跑，跑着突然看见前面一个老奶奶摔倒在路边，框里的凤梨撒了一地，老奶奶急的都要哭了，“这可咋办呢，这还没卖出去一个，你娘还指着这个买药呢？”
旁边的五六岁的小孙子帮着捡起滚到远处的凤梨，一边拣一边哭，“奶奶，娘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娘亲说了要等爹爹回来。”
“你爹一定能打胜仗回来的，一定！”老婆婆说着，神色悲戚的望着头上黑压压的天，“这可砸办好咧！崽崽你快别捡了奶奶捡，你快回去吧，等会下雨可别淋着了！”
“我要跟奶奶一起回去。”孩子倔强的说着，又捡了几个回来。
沈素素心下一酸，停下来走过去“这位婆婆这凤梨多少钱一斤？”
老婆婆见有人要买凤梨，满脸喜色，顾不得捡凤梨，急切的道：“这位小姐，老身的凤梨都是自家树上结的，不用那么贵，五文钱一斤，小姐要多的话，还可以便宜的！”
一听这老婆婆就是急着想要将凤梨卖出去，沈素素吸了吸鼻子，心里一阵难过，这战争真是太过残忍了，青壮年离家留下老幼，本就穷的人家更是难熬，又有多少这样的老婆婆跟幼子辛苦的为这生活做难，真希望这场战事可以少死些人。
老婆婆见沈素素不吭声，还以为是嫌贵了，“小姐，我老婆子实在是急着用钱，不然小姐看着给吧！”
“奶奶！...五文已经很便宜了..人家都是是十文......”孙子见状忍不住出声阻止。
老婆婆脸色一白，她如何不知道已经很便宜，可是如今眼看就要下雨，若是再换不来前，儿媳妇可就要危险了，这凤梨也不能久搁。只得板着脸何止孙儿，“崽崽，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说罢，转而看着沈素素，“小姐，你别跟孩子一般计较，小姐你就买些吧！”
老婆婆那眼神好似生怕沈素素说出不要之类的话。沈素素看着心下有些沉重，收回心神从腰间将荷包取了下来，直接放在老婆婆的手里，“婆婆，这些我都要了，这些钱你老就拿着吧，算是这梨钱。”
老婆婆看着沈素素从孙儿手里接过几个凤梨，放进框里，见孙儿手上还有一个，走过去取来，“小姐，这还有一个。”
“老婆婆这个就留给孩子吃吧，想必孩子都没有舍得吃吧，这个框就当送我了可好？”沈素素说完，抱着箱子，很沉，很沉，她咬着牙硬撑着朝前走，她知道在留下来免不了要听到一些感激的话，眼看着就要下雨，再要是耽搁了，让这祖孙俩淋了雨，只怕荷包里的银子撑不到孩子的爹回来，她不由后悔该多带些银子在身上的。
老婆婆冲着她喊，“那是自然，只是小姐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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