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是笑死人了
南宫翩羽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浑身骨头都躺疼了。
他这几天也仔细的想了想，他作为医圣的这件事情对于相熟的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这几日从素素那里听到每日都会有很多人守候在游府大门口，都是为了见他，即使游天行告诉他们医圣已经不在府里，那些根本不相信，因为来的早的人不眠不惜的盯了好几日，根本没有见过医圣走出游府。
总这样也不是个事，若是不及早处理，只怕人群会越来越多，他实在不想跳起地方上对他的不满，毕竟一般的医者看一些小病倒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真正要命的病就是他除了拖延几日也没有什么办法。
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到外面太阳还没有到头顶，离中午饭还有些时间，处理完之后回来倒也不影响。
刚坐到镜子前，从抽屉里扒拉出他的那张人皮面具，正要戴的时候，莫离犹如一阵风一般闪身进来，一把抢过南宫翩羽手中的人皮面具，“主子，有什么事属下做。”
南宫翩羽看着莫离一脸的严肃，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心里知道莫离是被之前他的样子吓到了。不过，倒是提醒了他，这种忽悠人的小事情确实不用他亲自出面，他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越来越傻了呢？
莫离只当他不同意，继续争取道：“主子，你的内伤还没有好，三个月内最好都不要使用武功才是，主子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
“好了，你去。”南宫翩羽不耐的图了一句。起身离开梳妆台，转而走回床上坐下。
莫离拿着人皮面具面有难色，虽然高兴主子听从了他的劝诫，可是并没有告诉他要做什么，那他做啥？只得厚着脸皮试探性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主子做什么？”
南宫翩羽虽然有心想要逗一下莫离，可是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也就收起了玩心，对着莫离讲道：“你扮成医圣的样子从游府大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若是有人拦住去路要你医治，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吧，之后就径直一路出了雍州城，随手甩掉所有跟屁虫取下人皮面具回来。”
莫离一听是这事，本来还有些担心主子出去诊病自己恐怕应付不了，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当即心里一喜，连忙保证完成任务，之后就坐在镜子前开始贴人皮面具。
这中间，南宫翩羽没有再去看莫离，他闭着眼睛假寐，根本不担心莫离会贴不好，莫离自小就跟在他身边，虽然医术跟他没得比，可也是耳濡目染相比一般的人确是高出许多的。
待莫离前脚离开了房间，他后脚也出了门。
一路溜溜转转，总算是找到了沈世光的住的房子，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沈世光在里面跟沈合璧谈论关于打仗准备的事情。
“爹爹，我刚刚收到消息说朱耀祖那个老东西竟然上奏说用不了那么多的军饷，七十万两银子的军饷多吗？先不说分到每个将士手里不足一两银子，单说那西邱国边境可是天寒地冻的厉害，大哥信中说已经有很多士兵因为感染风寒，连战场都没上就病死了，若非小妹在二哥走的时候给二哥带了一大车的药材，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可是即使如此药材依旧短缺啊。”
半响南宫翩羽听见沈世光长叹了一口气，口气中除了气愤跟多的是无奈。
“是啊，七十万两确实不多，皇上既然同意了倒也不是皇上不知道边境严峻，只怕这国库也是没有多少银子的。”
沈合璧则有些义愤填膺的重重的拍着什么，深恶痛绝的道：“就算是没有银子，将士们在外为国家卖命，国家连顿温饱，连伤药都供应不上，这不是叫人寒心吗？”
“哎，谁说不是？可是眼下爹爹我没有在军中，冒然上折子让皇上追加军饷只怕会令皇上不悦，也不定能收的成效，朝中又有朱耀祖那个老匹夫在那煽风点火，只怕这银子没有要来，说不定还要了一顶欺君之罪。”
久久没有听到动静，南宫翩羽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又听见里面沈世光叹了一口气，道“合璧啊，这次爹爹只能求你了，爹爹一直以来并非不赞成你经商，只是不希望你学会商人的奸诈，好在你也不曾让爹爹失望，只是这一次就当爹爹求你，你就再替前方将士多准备些药材吧，还有将士们棉衣只怕还要准备一些。”
沈合璧，深感委屈，“爹爹啊，我并非不愿意，毕竟钱财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只是我就心有不忿，这将士为朝廷卖命，还要爹爹这个主帅想办法给将士温饱医药。”
“爹爹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并不同想象那么简单，你就多担待些。”沈世光道。
南宫翩羽推开门，正好抽检沈合璧愁眉苦脸的看着沈世光，“爹爹这棉衣倒是好办，只是这药材一时之间恐怕难以准备那么多。”
二人听见推门声，不约而同看过来，眼睛里都闪过一些警惕，当看见他的时候，二人眼里的警惕之色锐减，更多的是惊讶，竟同声道，“南宫翩羽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宫翩羽将门带上，云淡风轻的冲着二人笑笑，“我早就来了。”
说罢他朝着沈世光父子走过去。
沈世光父子确是有些暗暗心惊，他们竟然谁都没有察觉到门外有人，若是其他人听去，那么他们只怕在皇上心里又多了一份罪责吧。他们父子其实倒是没明白南宫翩羽说的早就来了是指几天以前就来了。
南宫翩羽走到沈家父子面前，冲着沈世光颔首，“翩羽见过沈伯父，翩羽刚刚在外面听了一些，只是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沈合璧立即反问。
沈世光颇为沉得住气，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随即盯着南宫翩羽道：“南宫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南宫翩羽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为何沈伯父就能叫游天行天行，而对他总是称呼南宫公子，一时有些晃神，回过神来，很是诚恳的冲沈世光道：“沈伯父又何须跟翩羽这般客气，叫我翩羽就是。翩羽只是觉得合璧倒是不用出钱出力帮助伯父弄物资，竟然当今皇上早已不放心沈家，你们这么做，皇上知道了只怕会认为你们父子藐视君威，私自在军中建立威信，那岂不是更糟。”
沈世光一惊，脸色有些难看。
沈合璧虽然也是一惊可是却越发不愤：“照你的意思，我们就不顾将士死活了是吗，就为了皇上那点猜忌心吗。”
南宫翩羽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不管将士死活，而是要用一个更好的办法，或者是名头。”
沈合璧冷哼一声，丝毫不认为南宫翩羽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根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世光看着南宫翩羽不禁有些好奇，心里总觉得南宫翩羽应该能想出更为妥善的办法，竟谦虚道：“还请南宫公子指教。”
南宫翩羽摇头，眉峰高挑，眼底深若幽潭，“指教倒是不敢说，只是沈伯父为何要一再跟翩羽客气，难道沈伯父一点都不将翩羽看做半子吗？”
沈合璧一听怒气之中带着几分不解，当即指出，“你在这婆婆妈妈拖延什么，我爹爹为何要将你当半子看，你又不是我兄弟，要不是看着你是小妹找来的贴身护卫，还是一个不尽职的护卫！我早就给你打出去了。”
南宫翩羽倒也不怒，只是笑着略带挑衅的看着沈合璧，“你确定你打的过我吗？”沈合璧正要说话，南宫翩羽冲沈合璧挑了挑眉，“游天行，千夜都不是我对手，你确定你打得过吗？至于是不是你兄弟，那是我娶了素素之后的事情。”
沈合璧来不及为了南宫翩羽的轻视而生气，抓住南宫翩羽的衣领，“你说什么，娶我小妹，你配吗？你够英俊吗？......就算你英俊，我小妹是你说娶就娶的吗？”
“合璧退下！”沈世光怒喝一声，沈合璧瞪了一眼南宫翩羽，啐道，“一个打手而已想娶我妹妹痴心妄想，我呸！”话虽这么说，却也依言退到一边。
沈世光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警示了一眼沈合璧，随即看着南宫翩羽道：“老夫说过小女的婚姻大事由小女说的算，你现在是不是老夫的半子还犹未可知。”
南宫翩羽见沈世光生气，也知道他刚刚太过于放肆，不该那般质问，更是不该轻视沈合璧，毕竟沈合璧虽然武功不好，其他的确实还行，更何况还是素素的三哥，成亲之后也算是他的兄长了，心里有些恼火，他怎么就这么爱吃醋呢，想通这些，也顾不得面子，当即冲着二人道歉道：“是翩羽失言，还望二位莫要放在心上。”
沈合璧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南宫翩羽倒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沈世光的看法，见沈世光面色缓和，问他到底有什么办法。南宫翩羽心里着实有些佩服沈世光的心胸开阔，并没有为了他刚刚的莽撞而恼火撵他出去，而是不忘他之前说的有办法，这样的统帅之才，只搞不懂大齐的皇上怎么还会有猜忌之心。
他倒也没有继续深想，而是回答沈世光的问题，“沈伯父，我以为沈伯父可以上书皇上说如今国库空虚，不需要朝廷剥下银两。”
“什么？”沈合璧大叫。
沈世光也颇为不理解，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对南宫翩羽期望过高了些。
南宫翩羽将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不急不忙道：“至于银两的问题，可以由向天下人募捐完成，而且萧擎宇不就要来了吗？沈伯父你可以上书中指名让萧擎宇主持这次募捐事宜。”
沈世光闻听，脸色一喜，随即更加担忧，“办法倒是好办法，这么一来也可以借机向皇上表达了老夫的衷心，也能为朝廷减轻付出，只是这募捐以往倒不是没有过，成效甚微，如何能凑够足够的军饷跟物资，只怕就连朝廷拨出的军饷一半都达不到。”
“如果有医圣表示捐够五十万银两就可以请医圣看一次病，会怎样？”
沈世光想了一下，很是不看好，“如果医圣真这么说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医圣又怎么会出面？”
沈合璧凑过来，看白痴一样看着南宫翩羽，“爹爹说的是，他还以为他就是医圣呢？”
南宫翩羽忍不住笑了，他摸了摸下巴，一副你说对了一样看着沈合璧，“很不好意思，本人就是医圣。”
“你，你你！”沈合璧忍不住笑着，伸着手指指着南宫翩羽，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凑到沈世光面前，“爹爹，哈哈，你说说医圣长他这样吗？你要是说你假扮医圣倒是还说得过去。”
沈世光他是见过医圣的，又如何不知道医圣长什么样，顿时觉得这个南宫翩羽有些荒唐，心里正考虑着要不要将女儿交给这样的人，只怕若是南宫翩羽知道此刻沈世光心中这般想，大概哭的心都有了，他有那么不叫人信服吗？
沈世光正要开口，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之后们再次被推开，沈素素第一个他了进来，见道南宫翩羽，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冲南宫翩羽淡淡一笑，跟进来的还有端着汤盅的小翠。
沈素素大老远就听到三哥笑了，如今看到三哥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不由得有些好奇，一边走一边道：“三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她说话间，已经走到沈世光跟前，回头从小翠的托盘上端过汤盅，“爹爹这是娘亲给你做的红枣银耳羹，趁热喝了吧？”
沈世光慈爱的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喝汤，而是看着沈素素，眼里带着探究，他分明看见了自家女儿见到南宫翩羽时眼眸里流露的欢喜跟小女儿的娇态，
沈世光联想到刚刚南宫翩羽竟然公然谎称他就是医圣，就算只是假扮一下都是对医圣不敬，医圣别说不是那么好假冒的，单说医圣是他沈家的恩人一条，他就不赞成假借医圣去搞什么募捐，即便是因此让皇上心有猜忌，他也不屑做出这等假冒行径，只是女儿分明已经喜欢上了他，沈世光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沈合璧则是在沈素素推门的那一刻强忍住了笑意，之后沈素素再次追问他为何那么高兴之时，又忍不住笑岔了气，越发让沈素素好奇。
小翠也忍不住了，偷偷拉了拉沈素素的衣袖，“小姐，三少爷，到底有什么好笑的？都笑这么久了？”
沈合璧听了，一边压住笑意，一边捂着胸口，不断的朝南宫翩羽递眼刀，“小妹，他说要娶你，还说他是医圣，医圣我们大家都见过的，可是一个白发老爷子是吧？”
沈素素一听确是没有笑，看了看爹爹一脸严肃的表情，倒是有些羞红脸的低下头，“三哥你小点声！”
沈合璧更是高兴了，示威一般的约到南宫翩羽与沈素素之间，“看到了吧，小妹都不信你。见过说大话没见过你这么大说瞎话的。”
沈素素又羞又气的伸手拉了拉三哥的衣摆，偷瞄了一眼南宫翩羽看好戏的脸，有些挂不住的低声道：“三哥，三哥。”
“啊？”沈合璧不解的看着沈素素，“小妹你干嘛？”
沈素素冲沈合璧挤了挤眼，“三哥，你快别笑了，翩羽就是医圣。”
“啥？”沈合璧脸色的笑意顿时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素素，掏了掏耳朵，“小妹，我没听错吧，你说......”
她无奈的抬头对上三哥不信任的眼神，镇重其事的讲：“我说他真的是医圣。”
“他...？”沈合璧转头看着南宫翩羽，又转头看着沈素素，伸手朝后指了指南宫翩羽，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成句的话，他那一张脸就跟染缸一样，尤其是刚刚看见南宫翩羽那副好像在说，“你不信，现在信了吧，是不是很傻！”
小翠倒是惊的丢掉了手中的托盘，愣愣的跑到南宫翩羽面前，“南宫公子你真的是医圣，这怎么可能？”
沈合璧似乎找到了同伴，接着小翠的话急急的控诉，“就是啊，你怎么会是吗？你们差好远好吧！小妹你是不是病了？”
南宫翩羽实在受不了了，门外一阵风过，他正好嗅到了人皮面具上特有的气味，会心一笑，冲门口道：“莫离进来吧！”
众人一时之间被南宫翩羽的话吸引去了注意力，可是门外分明什么都没有啊，更何况是一个人，除了沈素素知道莫离定然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黑影就闪了进来。
径直走到南宫翩羽五步远的地方蹲下身，恭敬无比的对着南宫翩羽道：“主子有何事吩咐？”
本书源自看书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