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东墙补西墙
终于等到天亮。反正无事可做,倒不如去厨房准备早餐。魏明远家的冰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里面除了两排鸡蛋、除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面包,几乎什么也没有。
我淘了米用电饭煲把粥煮上,便出去买包子和下饭菜。就算我快要身无分文,我还是想做点什么来摆脱“白吃白住”给我带来的巨大不安。
回程的时候我突然意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并没有魏明远家的钥匙,也就意味着我得把他或者魏院长从睡梦中敲醒然后进门。我责备自己的莽撞。我的行为还真是类似拆东墙补西墙,就算摘掉了“白吃白住”的帽子,这“没大没小太过随便”的帽子又自动扣上了。
我在小区的石凳上坐下。再等一会儿吧,至少等到魏院长肯定起床的点再上楼。
一旁有打太极的老人们,领队的老爷爷看我一直盯他们看就冲我招招手,“小姑娘要不要过来一起锻炼。”
我赶忙摆手,耳畔似乎又响起爷爷的声音。
“小柔,打太极那马步一定要扎得好,重心往下,站稳了!”
“太极是柔中带刚,就像当初给你取这名字一样。”
“对了对了,慢一点慢一点。”
……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那老爷爷已经到我身前。
“你好。”我跟他招呼。
他点点头,“现在难得有小姑娘起这么早了。大早上的坐这儿也无趣,你过来加入我们。”
一个穿着太极服的婆婆也过来,“小姑娘也来锻炼锻炼,你跟我来随便动动就好,不要理他,他是太久没有教过别人心痒痒了。”
老人们都笑起来,纷纷跟我招手让我过去。
C市老人的慈祥和热情总是让人难以拒绝,我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其实老人们也并不是真的想要让我传承这中华精髓,我想他们只是寂寞,大概是身边缺少子女的陪伴,所以才热络地愿意接近我。那么我的父母呢,当他们习惯没有我之后是不是也会寂寞。
我跟着他们打了一整套,到最后几乎汗流浃背。
那婆婆问我:“小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才搬来的?”
这个要怎么回答,我想一想,说:“算是吧,在朋友家借宿几天。”
老人们的锻炼时间结束,我猜想魏院长也该起床了,便随他们一起走回去。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匆匆下楼的魏明远,他拿出钥匙刚打开车库的自动门。突然看见走在一群老头老太太中间的我,又把车库门关上了。
他走过来跟长辈一一打招呼,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只说:“你再不回来,三叔就要报警了。”
“抱歉,我只是去买个早餐。我忘了我没有钥匙,又不想吵你们睡觉。”
老人们“识相”地跟我们拉开距离,有的还说“原来小柔是明远的朋友啊,明远,有空跟魏院长带着小柔来我家吃饭。”
我发现我有一种天赋,叫做没事找事,最后把自己架在无限尴尬的情境里,用一个字形容,叫做囧。
进门的时候魏院长正拖着残腿在客厅里徘徊,他看我就说:“总算回来了。”
我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这状况不用担心劫财的,这大早上的也不用担心劫色的,而且我刚找到工作,生活态度也算得上积极,再说了我连行李都没拿走,还煮着一锅粥。唯一不对劲的,大概是我忘了带手机。
早饭时魏明远主动向院长提起我要搬走的事,他立马就说不行。我真不清楚院长的固执来源于何处,为什么非要我住这里不可。
“财会本身是不负责住宿的,我没有理由住这里给你们添麻烦。”
“我这个老会计不是也住老板家里吗?”院长开始胡来。
这怎么会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事儿。
到最后也没个结果出来,我收拾好东西自己去上班,真觉得头疼。
魏明远把洗好的碗放回碗柜,听见三叔跟自己说:“我的方法可比你给的有效。柯小柔也是心气高的女孩子,你不预支工资反而以私人身份借钱给她她怎么可能接受,倒不如想点办法把她留在家里。”
“她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她会受不了这里是我家这个事实。”魏明远将手擦干。
“她现在不是有困难吗?柯小柔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自己这样出去肯定不会找到住的地方。你只要让她知道在这里也不白住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你确定?怎么做?”
“让她交房租。你告诉她房子算是租给她的,看在院长的面子上租金月底再清算。”院长起身拍拍侄儿的肩,“我说你是太久不恋爱了,追个女孩都磨磨叽叽。我真该把魏明帆叫过来让他指导一下你。”
“可是这样好吗?我觉得像是在占便宜。”
“傻小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她现在是在为你工作可是你们能有几个时间好好相处的。而且等到她的状况好转,你不会认为她还会为愿意只当一个小小的酒吧会计吧。就照我说的做,否则我看你没戏。”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说小柔已经把你臭骂过一顿了吗?那她什么性格你也该了解了。现在一切都用我的名义她也不会说什么。”
魏明远若有所思。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赶紧去超市帮她买拖鞋洗发水一类的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