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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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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远拨电话过来。

“在哪?还好吧?”

“嗯。”我徒然地点头,“别担心。”

“魏明帆就是一股气上来,你别跟他计较。”

“我没计较。是他在计较。”

“小柔,是不是这时候连你也得这么执拗?”

“因为他笨到什么都看不见。”我叹口气,“既然他不愿听我在说什么我也不奉陪了。我不想为难你,但抱歉我现在想想还是会生气。”

“好好好。跟石安然在一起?”魏明远问。

“不是,另一个朋友。”

“要不要晚些时候来接你?”

“不用了。先就这样。”

我挂了电话,再次深深地叹口气。分明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可放着自己一片狼藉的后花园不好好打理却翻到邻居家的后院,还扬言要去帮别人的忙,也是,可信度在哪里?

范苏城扭头看着我,“柯小柔,都多久了你还是这么苦大仇深。”

我白他一眼,“好好看路吧,我不想跟你一块死。”

生命中有些东西就像函数公式里的常量,任凭其他人事物变得怎么天翻地覆,他们还是那么固执地保持原貌。比如粤菜馆门口贴着的春联横幅,从第一次我们光顾它就那么孤僻地悬在那里,成色老旧,每次开门关门都那么孤零零地上下挥动一番。

“这横幅竟然还在?”范苏城也发现这一点。

我眨眨眼睛,“搞不好是梁师傅的镇宅之宝。”

梁师傅很快帮我们开了门,一眼就认出了我跟范苏城,赶紧请我们进去。

他热情地握住范苏城,“小苏你们要来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现在也来不及为你们煲汤,只有凑合吃点了。”

梁师傅一直管范苏城叫小苏,刚开始他还企图纠正梁师傅,后来也颓然放弃,因为那时候的梁师傅普通话真的烂得可以,要大概听懂他在说什么已经够吃力了,谁还有力气管他到底叫的是小范还是小苏!

他又来握住我,“小柔怎么瘦成这样了?这样,要是你们不赶时间我现在给你们煲汤。”

我赶忙阻止,“梁叔不用了,小苏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得好,你随便给我们炒个菜就行。”

范苏城把我往一边拉,“梁叔别听她的,专门来了喝不到汤怎么甘心。今天可就麻烦你了。”

梁叔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用微波炉帮我们打热一些糕点后就进厨房忙活起来。

我跟范苏城并肩坐在客厅沙发,盯着电视里演的香港娱乐节目。这是梁叔侄儿特意帮他刻得碟,但我确实听不懂也抓不住笑点。

“柯小柔,你有没有那么一刻后悔过?”

范苏城握住我的手,我用力咽下塞了满嘴的马蹄糕,好不容易。

“后悔过。”我点点头,“而且不止一次。”

“后悔什么?”

我不敢再直视他,“后悔伤害你,连解释都不给你。”

他右手绕过我的肩,身子往下滑一点,头一偏正好靠在我的颈窝,“柯小柔,我好困,你把肩膀借给我,你欠我的。”

范苏城很快睡着,他均匀甚至有些厚重的呼吸声在我耳边萦绕。我从来没有想到还有机会跟范苏城这样相处,和平愉快却是不应该的。难道分手之后真能做朋友?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爱情友情都给占齐了。

梁师傅把食材处理好放下锅炖好,走出来看到已经睡熟的范苏城,不解地问我小苏怎么了。

“梁叔没事儿,他就是累了,等汤好了再叫他。”

梁师傅又体贴地从房间拿出毛毯,温柔地帮我们盖上。他把电视音量调低,像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微笑着看他,“梁叔,怎么了?”

“和好了?”他问。

我摇头,“和不好了。”

“刚才进来我还以为你们又在一起了,但看小苏脸色一直都怪。”

“是我不对。”我真心地惭愧。范苏城突然动了动,不过头在我肩膀蹭了蹭呼吸又很快变得均匀。心里不禁苦笑,范苏城,你也同意是吧。

梁叔责怪地蹬我一眼,“你是不知道,有段时间你们好久不来,我这个老头子也挺想你们的。有天开发了新菜品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带你来试试,谁知道他说你们分手了。那天他还是来了,可进门就到这沙发上坐着抽烟,一句话都没有。”

“真不好意思,我后来都没来看望过梁叔。”

“小苏后来偶尔也会来,每次都一个人,点一锅你最爱喝的汤,一个人一碗碗地喝。”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突然明白范苏菲为什么会那么恨我,他那么骄傲的哥哥,追到她那么喜欢的嫂子,结果却是这样。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恨我那么深那么久,只是因为我没看到范苏城到底伤得多重。

正在这时范苏城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一圈又一圈,范苏城没被惊醒,而我不敢接。

我示意梁叔,他犹豫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是是是,这时小苏的手机……对,是范苏城……他跟一个朋友在我这儿吃饭,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哦,他妹妹……好好好……”

呵,范苏菲,还好没接。

“梁叔,可不可以?”我指指范苏城,“我需要去下厕所。”

在梁叔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完成交接,这时屋子里已经开始弥漫食物的香味,好熟悉很亲切,可那感觉却像一只戴着钢手套的手就那么粗暴地往我心里钻。道行不够就不要轻易伤害别人,因为那带来的不是可愈合的伤口,而是可侵蚀五脏六腑的硫酸,无孔不入无坚不摧。它不常发作,但只需一次就够你难受好长一段时间。不,那种伤害更像变异的白蚁,木头做的心、金属做的心他们都能一步步一口口咬出条条空心通道来,留下一个空壳给你,到最后风一吹就碎了。

我在洗手间呆了好长时间,到最后梁叔已经通过手机来催我。我们又换回来,而累到极致的范苏城大概对这一切都全然不知吧。

给读者的话:

作为节日献礼,依普争取晚些时候再来一发。我是说争取。。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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