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phie
我的手搭在一边,费了好大力才消化了在生日当天收车又收钻表的美好事实。前些日子分明我还是爹不疼娘不爱的逆子,突然之间却局势大变,我受宠若惊。与此同时,我发现魏明远正把车往郊区开,感到莫名的不安。
“老板。”我说,“给我下碗面就行,不用带我去深山老林里吃野味。”
魏明远没回头看我,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着空气翻翻眼皮,“谁说是给你祝寿了,画廊今天的开业典礼,我作为大股东需携女伴出场。”
我心生怨恨,“那是不是应该提前跟我讲一声呢?我连妆都没好好化!”
魏明远也没有给我更多的挣扎时间,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出来迎接我的黑方,想必今天酒吧的一众小鬼都被叫来帮忙了。
画廊是时下流行的Loft风格,虽是极简但也看得出细节之上极下功夫。魏明远近段时间忙忙碌碌应该都是为了它吧。
我挽住他的胳膊,“还不错嘛。”
“谢谢。”
我仍旧赞赏地看着他,看得他耳朵微红一片。
魏明远和其他人招呼,而我由黑方领着到达宴会的区域。果然,小鬼们一个个在会场中穿梭,远远地对我眨眼示好。
那些日子是怎样被抛到脑后的,也是奇怪。
我把酒杯放下,在画廊里四处转转。倒是有一些叫得出名字的画家之作,但其余的,多半是新锐创作者。
“嫌闷?”魏明远突然从身后环住我。
我摇头,细碎的头发擦过他的脸颊鼻尖,险些要打出一个喷嚏。
我在每一幅作品前驻足,要是知道一二魏明远便会解说几句,也是不少趣闻轶事。
我忍不住好奇,“你是怎么想着开画廊,又是到哪里去搜罗了这些宝贝?”
他为我解惑,“酒店的客房墙上大都挂着几幅画作,这次度假村在装修的时候我也参与了,有些确实是不错。正好画廊以前的经营者想要脱手,我就接下来了。”
转角处传来一串爽朗笑声,我循声看去,魏明帆站在一群艺术家模样的年轻人中,浑身都发着光。他也发现了我们,本要小跑过来,但又突然折回拉上个姑娘一块儿。
“哥,小柔姐。”他尽着地主之谊,“这是Sophie,未来的著名画家。”
范苏菲赶紧抢白,“不用介绍了,我跟小柔姐以前可熟得很。”
魏明帆惊喜得要跳起来,他该是在追范苏菲吧。
魏明远大概也洞察到范苏菲的深意,找了个理由想把我带到宴会场上。但急于表现的魏明帆并没有成全我们,他仍旧兴高采烈,推着我们往一边走,“Sophie的画你们还没看过吧,特别有意思。”
我抬头,炭笔简单勾画出的萧索男子颓然坐于床边,胸口插着枚闪亮的耳钉,而鲜血像泪痕一样沿途滑落。
魏明帆接着讲解:“我当时一看这画简直震撼了,虽然看上去简单,但有没有觉得这血是要淌出画纸淌到人的心里了!”
范苏菲向我走近一步,“本来这画是要送给小柔姐做生日礼物的,但心想小柔姐怕是不会喜欢。那我就干脆挂在你们的画廊里,要是哪天卖出去了换了钱我再给你补上。”
范苏菲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魏明帆也不再只是沉浸在喜悦之中,他聪明的脑袋瓜子多转两圈自然可以反应出恩怨。
魏明远终于打算做个结束语,“Sophie应该在念艺术设计系吧?要是哪天需要这场地办作品展你跟小柔说一声就行。”他又拉住我,“时间也差不多了,人也基本来齐了,陪我去宴会厅致辞吧。”